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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37号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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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幽暗地牢中不见天日。周围很静,偶尔可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数只无头无脑的蟑螂焦急地东奔西走。这儿,位于地下十余米,墙壁是一整块一整块的青色方石砌成,而锈迹斑斑的围栏更是钢铁打造。这儿,是老鼠都不愿光顾的景阳县死牢。普通牢房,地上铺着稻草,监牢栅栏是木质的,每日定时给予放风的机会。犯人们虽说难得有笑容,却依然有着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可在这儿,横七竖八躺在冰冷石板地上的犯人们别说笑容了,连表情都不见丝毫。等待死亡,是最难煎熬的。死牢的饭菜不错,两荤两素,偶尔还有顿小酒。但对于吃了这顿,便不知下顿是否还能活着吃的众死囚而言哪怕是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有如嚼蜡。37号死囚,是蒋淼的临时名字。罪名是恶意毒害全镇居民,更有龙门镇的万民血书为证,死罪难以避免。少年躺在黑漆漆的地板上,心中似有万吨巨石压着,无法喘息。“小伙子。”

隔壁监牢传来不大的声响,听声音很是沧桑。一个白发老头,全身枯槁,握着铁栏杆,眼中死灰一片。瞧年纪,得有六十岁上下了。死牢,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养闲人。进了这儿,早则三五日,最晚半个多月,都会刑场上剐一刀。可看这老头,脸色苍白,骨瘦如柴,显然已经有数十年不见天日了。蒋淼不吭声,双眼如同死灰。“被冤枉的?”

老头不死心,继续出言询问道。对于外界的声响,少年似乎已经完全隔绝。根本未曾听见老头的询问,又或者不想去听见。“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老头见少年不搭理,叹了口气,倚着铁栏杆坐了下去,自顾自地说道“在这儿穷凶恶极之人的确不少,但又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呢。”

老头打开了话匣子,便没有关上的意思。“就拿我说吧,我在这二十来年了,但灭我全家的凶手却被我一刀一刀的给活活剐咯。”

老头有些精神质哭哭笑笑地仿若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人,只要不死,就一定能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老头话音笃定,仿若无比确信自己的生存之道。他未曾注意,躺在地上数日未曾吃喝动弹的少年,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我早便可以出去,但在外面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还不如在这待着。”

老头有些颓然,话语中满是伤心。“但是在这儿也不错啊,想当年我可是整个武城郡数一数二的账房先生,在这吃喝不愁,有酒有肉,摇摇铃铛,还能给我送几个雪白粉嫩的窑姐儿来。”

说到此老头满脸享受,砸吧砸吧嘴,似乎回味无穷。“而且,在这儿为他们办事,不仅衣食无忧。更不用为尔虞我诈的事情去担忧。”

老头叹了口气,沉入无尽的思索之中。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无论时间走的多匆忙,外面世界的四季更迭与他们毫无关系。“你说,你能出去?”

干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数日滴水未进,少年的嗓子沙哑的如炎炎烈日下的沙漠。老头先是微微一愣,扭过脸来,咧嘴而笑,露出两颗硕黄的大门牙。“不仅可以出去,还能做成许多你在外边世界无法做到的世界。”

老头见自己劝说有效,显得很是心满意得。些许小小的成功,便能让他内心膨胀的像捡到巨款般的满意与自得。“来,吃点东西,慢慢聊。”

老者递过来一个水壶与只扒鸡。蒋淼稍有些迟疑,随后毅然决然的伸出手,接了过来。拧开壶盖,猛喝一口。是酒。度数不高,温热,整个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普通死刑犯,虽说有吃有喝甚至有时还能喝上几口酒,但绝对不如这老头过得潇洒。整只的扒鸡,温热的美酒,加上他所谓的窑姐。这滋润的小日子过得,哪怕是许多普通家庭也不如他。“怎么出去?”

少年毫不客气的啃下一口鸡肉,在口中咀嚼下咽。“你得让牢头满意。”

老头毫不迟疑的回答。少年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只要你有一技之长,能让牢头满意,你就死不了了。”

老头眨巴着眼睛,声音未有丝毫的压低,显然在死牢中,这是个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当然,如果你的一技之长能为他创造财富,等他觉得你赚的差不多了,不仅能够满足你的要求,甚至可以放了你。”

少年咕噜咕噜喝了一气的酒,飞快的嚼光了半个烧鸡,脸上疑惑之色更甚。数日的沉思,蒋淼想通一个道理。滥好人做不得。敬我三分者,还之一丈。不得我心者,视之为草芥臭虫。敢犯我者,诛杀无论。这世界,首先必须得认清的。谁是路人,谁是朋友。谁是挚亲,谁是仇敌。“那么,你会做什么呢?”

老头不再为蒋淼释惑,而是笑眯眯的将问题给抛了过来。少年不语,脑中飞速旋转。控水之术?太过于骇人听闻,还是不要外泄的好。表明自己见习祭祀的身份?他已知晓太多死牢的秘密,若此时表明身份,难免不被灭口。能够与落凤泉眼下的那些无名存在沟通?按照承诺三年后,才能重新进入,此时说出若无法进去,反倒不是好事。“怎么?没有一技之长?”

见少年半晌未开腔,老头有些不耐烦。蒋淼望着他,若有所思。“我会做饭。”

蒋淼笃定的回答。“啥?做饭?”

老头毫不收敛的哈哈大笑,仿若听见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我也会做饭,在这绝大部分人都会做饭。”

蒋淼并不出言打断,而是等着那老头笑完,百无聊赖地边摇着脑袋边打算躺下睡觉后,这才悠悠然开口说话,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信。“幼龙气力五段,获得天赐图腾,烹饪天赋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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