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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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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渝城县治下,有村名为獬豸村,据传此地曾有獬豸现世,故而得名。村里人口接近三千,算的上是当地的一个大村。村头的汪家,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老爷汪辅更是村里第一个取得举人功名的老爷,就连县里的知县老爷都曾经拜访过他。汪辅有一独子名为汪獬,却自幼体弱多病,有相师曾言,其活不过十六。今天正是他十六岁的生日,整个人却未见任何异常,想来相师大抵不过是骗吃骗喝的。“獬儿,天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上首的汪辅叮嘱了一句。“是,父亲,我这就去休息。”

汪獬觉得父亲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父亲多少应该还是受了相师的影响吧。躺在床上不久,汪獬便睡着了。突然间,自屋外涌进来一团黑气,浓的像墨,弥漫了整个房间,让里面看不到一丝光亮。黑气好似有灵,径自朝汪獬扑去,将他团团包裹住。睡梦中的汪獬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就仿佛瞎了一般。同时只觉自己就像身上压了重物一般,不仅呼吸困难而且动弹不得。他张嘴就想喊叫,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而那团黑气却直接顺着嘴巴涌进了他的体内。黑气一入体,就好似无数只虫蚁在体内撕咬,让人疼痛难当。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眼耳口鼻开始不断涌出鲜血。“我这是要死了吗?原来相师所说的都是真正的,我果然活不过十六。”

颓然想道,那种无力感让他如坠深渊。不知怎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样一来,便能见到娘亲了。娘亲在他六岁那年便过世了,一直一来他都对娘亲极为思念。想着娘亲,死亡好像也变的没那么可怕。然而他自己却没有发现,当鲜血碰上黑雾时,就像燃着的一团火,顷刻间便将黑雾烧了个干干净净。随着鲜血越流越多,反而感觉自己好似又能动弹了,四周也开始依稀透出了一些光亮。借着微弱光明,看到了周围的黑气。心中大骇,这怎么看着像是书上记载的夺命气!夺命气,又称借命术,某些阴邪修士在寿元将近时,往往会施展此术夺取凡人性命,以增加自身寿元。在修士眼中,这叫借命气,而在凡人眼中则被称为夺命气。他平素里喜欢各种志怪文章,汪辅的藏书中恰巧有关于夺命气的记载,一眼便认了出来。为什么偏偏要找凡人?因为凡人的命气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修士改造,为其所用。而修士的命气,都带有自身灵气,很容易产生排斥反应,这也是借命术的对象会限制在凡人身上的原因。即便凡人命气不如修士,但胜在安全无副作用。竟有人在施展借命之术!而目标却是自己!汪獬的心沉到了谷底。可是很快便发现了异常。不对,按照书上所写,中了夺命气的人是不可能还能动的,下场一般来说都是直接气绝而亡。为何自己又能重新动弹呢?难道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想到这里,汪獬又泛起了求生的心思。仔细观察后,发现黑气好似有避开鲜血的迹象,把心一横,挣扎着翻了个身。伸出舌头,舔食着床上的鲜血。除了腥味外,有点咸,也有点甜。几息之后,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沉重感好像轻减了几分,呼吸也顺畅了几分。不再多想,全数将床上的鲜血喝了下去。很快,全身开始滚烫了起来,体内好似一团火,烧的人异常难受,然后只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骇然低头,便见自己的肚子开始不断变大,直到超过了身体极限。“嘭”的一声,肚子炸裂开来,里面泛出阵阵金光,一物自他体内窜出,急速遁走。本来以为这下必死,肚子都炸开了,哪里还有活下来的道理。可奇怪的是,肚子炸开之后,却丝毫不觉疼痛,反倒舒适无比,只觉沐浴在暖风之中,而那原本裂开的肚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自行合拢起来。用手一摸,竟然平滑如初,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那飞驰的东西,才发现那竟是一只独角,像牛又像羊。独角好像是在追着黑雾跑,黑雾到哪里,独角便到哪里。独角好似有吞噬黑雾的功能,独角每到一处,黑雾便稀薄了一分。几息下来,房间里的黑雾全然被它吸收了。然后这独角咻的一声,又飞回到他的身前,静静地停在半空中。壮着胆子用手摸了上去,整个人便僵住了。为何?只因手触碰独角的那一刻,一段文字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天地公心,为民请命,司寇传承,万世不息。”

然后这个独角开始散做点点金光,凝聚成一本书的模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带着好奇,汪獬赶忙捡起书翻了起来。只见第一页赫然写着:“司寇所辖,众灵俯首。得此书者,即为当世司寇,当秉公断事,为民请命,否则,天罚之!切记!切记!”

接着往下翻,第二页则写着《司寇功法》四个大字。仔细阅读之后,他才明白,这是介绍什么是司寇,司寇又是怎么修炼的。司寇者,乃戡乱诛邪,替天行道之人。每逢乱世,必妖邪四起,修士肆虐,世间凡人饱受其苦,唯有司寇可保一境平安。在司寇所辖范围之内,即为领域,领域之内司寇言出法随,随意一言就佛若天条,轻易不得违抗,无所不能。但相应的,司寇也需履行相应职责,那就是主持世间公道。每当有人向天地祈祷,希望有人能够主持公道时,司寇便需代天地行事。而这也是司寇的修行之道,通过主持公道可获各类灵气、信仰以及功德之力。至于这些东西怎么用,则没有具体介绍。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修炼法门,还有另外一条修炼法门便是观想正义之举,培养浩然正气,也可以提升实力。简单点说,就比如看的是一本描写正义的书,只要把自己想象成主角,观想其中的正义举动,就能培养浩然正气。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只要愿意想,就能变强。司寇一共分为七个阶段,分别为舍士、遂士、乡士、士师、小司寇、司寇、大司寇。对应的管辖范围分别为家、村、乡、县、州郡、国、宇内。再想往下翻,却发现翻不动了,或许是需要什么条件吧。怕书丢了,汪獬直接将书藏入了怀里,却发现书竟然又融入了他的体内。测试一番后发现,只要他意念一动,书就会出现,又一想,则会重新纳入体内。得到如此传承,让自小向往不凡的他兴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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