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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缘结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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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凡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秦凌,他腰悬利剑,一身甲胄,护胸明铠映着月光,熠熠生辉,十名亲兵紧随其后。经过一场大战,秦凌亲自巡营,一是查看军情,二是鼓励士气,路过伤兵营,正巧碰上吴非凡在营外赏月。吴非凡躬身回答:“人生难得几时闲,怎容错过边关夜月美景?秦将军,你厮杀一天,也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秦凌摆了摆手道:“几十年沙场人生,枕戈待旦,早已习惯了,吴郎中,请到本将军寝帐细叙。”

堂堂边关大将,找一个小郎中细叙,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吴非凡满腹狐疑地跟在秦凌身后来到他的寝帐。亲兵燃起了羊油灯,寝帐一片通明,秦凌一摆手,亲兵退出帐外。秦凌示意在胡凳由坐下。秦凌喝了一口茶,赞许道:“吴郎中,今天与吐蕃交战,老夫看你身手不凡,一气斩杀八名蕃贼,真勇武也。”

不知秦凌此话何意,吴非凡赶紧一揖,撒谎道:“老将军过奖了,生死关头,杀人自保是人之本能,若不是将军及时出手相救,在下早就命丧蕃贼之手。”

吴非凡谦虚至极,回答得彬彬有礼,秦凌颇为欢喜,捻须问道:“吴郎中,过谦了,我看你出招迅猛,招招致命,无半点花架子,一定是受到高人指点,想必尊师定是医武双馨的高人,请问尊师尊姓大名?”

吴非凡一怔,难道我今天怒杀吐蕃军兵,又引起了秦凌的怀疑?若实情告之,又惹出更多麻烦事来,与其多费周章解释,不如继续撒谎下去。吴非凡故作痛苦状,低下头,继而掩面大泣:“秦将军,在下命运悲苦,从小住在大山里,十岁拜师学艺,刚入师两年,师傅在深山采药时不慎坠入深谷,尸骨无存,恐早被虎狼吃了。恩师威严,不苟言笑,不敢问及恩师名号,以致恩师的音容相貌也记不清晰了,恩师大名,更是不知,呜呜……”吴非凡越说越悲恸,声泪俱下,秦凌也为之动容,长叹道:“吴郎中,别哭了,你真是个有孝心的徒弟,你两年武学就如此出类拔萃,可惜尊师死得早,要不,早成大器。”

吴非凡从指缝中瞥了一眼秦凌,秦凌满脸遗憾,想必,他对自己编的谎言深信不疑,吴非凡也渐渐止住悲泣。秦凌起身,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吴非凡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老夫为将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奇伟的武学苗子,幸被老夫发现,岂不是埋没了武学天才?”

突然间,秦凌一拍吴非凡的肩膀,欣喜道:“吴郎中,你在帐内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来,说罢,秦凌旋身转入内帐。须臾,秦凌取出两根用红绸包裹的圆筒状的东西,不知这东西是什么宝物,虽长不足一米,粗如竹筒般大小,但显得沉重异常,从秦凌一脸庄重肃穆的神色看来,必是稀罕神圣之物。秦凌一言不发,吴非凡也不好问,他静立一旁,看着秦凌将两截竹筒状的宝物平放在矮几上,缓了缓双臂,小心翼翼地打开红绸,竟是两根镀金熟铜长锏,镀金的锏鞘,鎏金的把手,一看就知是兵器中的上乘之物。秦凌庄重地平捧起双锏,视若神物,漱然泪下道:“吴郎中,这是先祖秦琼征战使用游龙锏,今晚,老夫今晚把秦家祖传兵器和兵法传授于你。”

吴非凡从小就爱看《隋唐演义》,最敬佩的武将就是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六府的秦琼了,他忠肝义胆,武艺超群,无数悍匪枭雄丧命于他的锏下,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位列大唐凌烟阁二十上功臣之一。秦凌竟要将这名震天下的兵器和锏法传授给自己,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吴非凡仿佛做梦般,他傻傻地呆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暗忖,君子不授不明之惠,于是拱手一揖,恭敬地问道:“秦将军,秦元帅的游龙双锏,是名震天下的兵器泰斗,亦是秦家的至尊荣耀,在下无德无能,实难相受。”

秦凌微微一笑,语含愧疚道:“吴郎中,你有所不知,先祖在世时留下遗训,游龙锏和锏法传与天下有缘的忠义武学英才。自先祖以来,秦家已历四代,代代为将,但都无人能悟透游龙锏博大精深,老夫钻习了二十年,也只能参透游龙锏法的六分。老夫观看你骨相奇伟,英气勃发,是旷世稀有武学奇才,你我能在大唐与吐蕃交兵之际相识,是先祖显灵,暗示我们有缘。只望你潜心研习,将游龙锏法发扬光大,精忠报国,不要辱没了这游龙锏的威名。”

吴非凡大喜,若在现世,这些重兵器都是战场上的累赘,放在博物馆当文物尚可,可是这是在一千多年的大唐,在冷兵器时代,称手的兵器和武功绝学无啻于现世的重机枪。秦凌将这样重要的兵器绝学传授自己,恩重如山,坦然接受显得不恭,故意推辞道:“将军,这么重要的兵家绝学,为何不传授你的子嗣?”

秦凌脸上掠过一丝凄苦:“我家小儿天勇虽好武学,但天赋常人,倒是我家女儿芷萱天资聪慧,可一个女儿家,不宜使用这般重兵器,吴郎中,你是天生武学奇才,就不要再推脱了。”

吴非凡大喜,俯伏在地:“幸将军看中,实属在下三生有幸,徒儿这厢有礼了”秦凌哈哈大笑:“吴郎中,你这就算拜师了?”

吴非凡俏皮地一笑:“师傅,烽火之际,无以为谢,烽火拜师,情义断金,定当成为大唐美谈。”

“好一个聪慧机灵的吴郎中,老夫果没看错你,爱徒请起,老夫这就传授你游龙锏的基本功法。”

秦凌手攥锏柄,手腕一用力,随着一阵龙吟般的金属摩擦声,抽出锏来,双锏长约八十公米,呈四流线型四棱状,锏柄处稍细,愈向锏身处愈发厚重,吴非凡暗暗称奇,铸锏师巧妙地利用了力学的知识,锏稍重,增加了砸打的力量,可谓四两拨千斤,锏尖陡然收入尖状,可挑可刺,整个锏体泛着眩目的黄晕。吴非凡紧随秦凌来到外帐,只见秦凌气沉丹田,摆了招雁落平沙的架式,随着一声轻喝,双臂运力,星步急转,双锏舞动,光晕四射。秦凌越舞越快,砸、劈、挑、刺,一招一式,势大力沉,山崩地裂。游龙锏游秦琼征战多年,早就凝聚了秦琼的灵气,人随锏走,锏随人移,游龙锏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声响。秦凌练了六十四式,一招金鸡独立,凝神屏气,稳如泰山。“好!”

吴非凡击节大呼。秦凌吁了口长气,摇头叹道:“吴郎中,游龙锏是重兵器,精髓在于腕、腰、腿三个部位的协调配合,运调得当,势可开山劈地,惊鬼泣神,锏法一共八套,每套四四十六式,老夫穷竭尽生所学,只参透个大半。爱徒,你也来试试。”

吴非凡接过游龙锏,镶金锏柄温润如玉,锏体内敛凝重,每只锏足有二十来斤,与自己练的哑铃的重量相当,称心应手。演义中写到秦锏中的双锏每只有六十五斤重,若是这样,没有三百斤的臂力,如何使用得动。吴非凡暗笑这些写书的古人,为了塑造英雄人物形像,简直夸张得没有底线了。吴非凡用暗记秦凌的招式,练了一会,秦凌看他脚步稳健,深得要领。止住吴非凡,大喜道:“徒儿果然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为师没看错。”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雕版书,交在吴非凡手里,语重心长地说:“这是先祖的秦家锏法,爱徒要潜心研习,用不了多少时日,秦家锏法将重现战场,威震敌胆,大唐之万幸也。”

吴非凡接过书,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这是一本详尽的武学书籍,每招每式都有图文详解,吴非凡大喜,跪拜在地:“谢师傅!”

秦凌扶起吴非凡,如释重负地凝视着吴非凡的脸,喟然道:“爱徒,为师授你秦家锏法,除惜才之外,还有重任相托,望你不要推辞。”

吴非凡不假思索地说:“师傅言重了,师傅隆恩,无以为报,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请师傅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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