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偷窑 > 第五章 张梅怀孕

第五章 张梅怀孕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5.张 梅 怀 孕张梅草草埋葬了丈夫,这个春节是在一次次哭哭啼啼中度过的。寒食清明,张梅早早领着二个女儿到刘德海坟头烧香祭拜。春后的茅草在红色泥土覆盖着的坟头上胡乱疯长,长得已快没过张梅的膝盖了。张梅拿起镰刀,愤怒的在上面一阵猛砍猛劈。大女儿刘春萍今年十一岁了,二女儿刘春雅也已经九岁,二个女儿个子差不多一样高。春萍文静,有些事已经懵懵懂懂懂得了,知道这红土下面埋葬的是自己的阿爸。春雅喜动却还不怎么懂事,跟母亲姐姐出来纯粹是为了好玩。张梅劈完茅草,在坟前摆好祭品,就让女儿过来一起祭拜。春萍早就乖乖站在母亲身边,而春雅却已跑得远远的寻也寻不到。张梅连声呼唤了好几声,才把春雅给找了出来,原来春雅钻进麦地里捉蝈蝈去了。张梅在祭拜第二次时,突然胃里一阵反酸,恶心得直想吐清水。她只好停顿了一会,这种恶心的感觉似乎没有一点减退的迹象,张梅以为刚才自己砍草时用力猛过了头,并不上心。可这种恶心阵阵袭来,想阻挡也阻挡不住了。她让两个女儿再跪拜一次,自己坐在坟前的空地上歇息。春萍走上前来,准备扶起母亲回家去。张梅摇着头说:“春萍,你带妹妹先回家,妈妈头晕再坐一会。”

春萍从竹篮里取出毛巾,跑去不远处的水塘里将毛巾浸泡胀,用小手搅纽了几下,重新拿回来递给母亲。张梅用毛巾揩了几下额头,感觉头晕减轻了许多,才领着孩子们回家。春萍知道母亲病了,就跑去邻居家去喊人,邻家妇女周金兰赶忙随春萍过来探望。张梅侧身躺在床上连连作呕吐状。周金兰走过来,挨着她坐在床沿边,一只手轻轻拍打张梅的后背,一边关心地问:“张梅,你怎么啦,中午不还是好好的吗?”

张梅呕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皱起眉头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怕是刘德海有什么冤孽,怕我不知道就来作践我了。”

“你别胡思乱想,张梅你这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怕是受凉感冒了吧,要不,我去找志卫过来。”

志卫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村里人伤风感冒小病小痛都会去找他来看。“不用了,金兰嫂子,我没有病的,平白无故找他来干嘛。”

张梅坐起来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张梅,你如果真的没有病,我可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有事你让小萍萍来叫我。”

金兰走了,懂事的女儿把她送出来,金兰于是捧起春萍的小脸蛋说:“春萍,妈妈现在病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妹妹还小也要你照管好。”

春萍懂事地点着头,金兰见状,吸了吸鼻子,擦着眼眶走了。又过了一星期,张梅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起来。张梅再次让春萍把周金兰叫来对她说:“金兰嫂子,我真该死,这个时候怕是自己又怀孕了,这可咋办?”

周金兰听了,也大吃了一惊:“什么,张梅,你真的怀疑自己是怀孕了吗,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这该死的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金兰嫂子,我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没名没姓没份的,若生下来,别人会怎么说我,我在你面前发誓,我张梅本份人中规中矩行得正,清白身········。”

“傻媳妇,谁怀疑你行为不端了,别多想,这孩子八九是个遗腹子,这真是苍天有眼啊,我德海哥地下有灵,一定会保佑你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男孩子来的。”

金兰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金兰嫂子,思前想后我左右为难啊!生下来闲言碎语一定不会少的;不生下来万一是个男孩子,又如何对得起刘家和德海他本人。”

张梅显得六神无主。“你别在乎别人说什么,谁人背后不议人,谁人不被别人议。”

金兰接着说:“你别担心,有我们大家在就什么也不用愁。”

“金兰嫂子,我还在服丧期,这事传出去就算不自己羞死,也会被别人口水淹死了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谁胡乱说话,我把她嘴巴撕烂给你看,看她还敢胡言乱语。”

周金兰有些激动起来。“金兰嫂子,嘴巴生在别人脸上,别人怎么说都是她的自由,我们怎么能管束得了人家呢?”

“如果不指名道姓,咱们确实是管不了,但如果谁敢指名道姓地说,我就有权利管束她。”

金兰坚定地说。“金兰嫂子,你的意思还是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但万一她又是个女孩子可怎么办啊?我连两个女儿都已无法养活过来的了?”

张梅望着金兰眼泪汪汪。“我说张梅,你现在总是疑心两惑可怎么行呢?这个确实谁也不敢保证,但至少还有一半的可能性是男孩子是不是?现在德海哥人没在了,老天眷顾刘家才有这一出‘遗腹子’,你应该多谢天谢地才是哩。”

金兰替张梅打气道。“诶!人言可畏,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的。”

张梅重重地叹息一声。周金兰回到家里,正好碰上收工回来的丈夫刘德兴收工回家,德兴就问妻子在做什么?金兰说去张梅那里刚回来,德兴说,张梅现在刚失去男人,你多去走动关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金兰就说,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我去干嘛?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身准备去做饭。刘德兴叫住她问:“金兰,刚才你在说什么,张梅家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金兰随口说:“现在还能出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说刚从张梅家里回来?”

德兴盯着妻子的眼睛说。“是的,没错呀。”

金兰承认自己刚才是这么说过的。“这都不是重要,你刚才说了,没有要紧事,你也懒得去她哪里是不是?”

刘德兴既然对这件事感兴趣,周金兰也只好告诉他张梅可能又怀孕了。刘德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真是见鬼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刘德海走了才四五个月?张梅现在就怀孕了是什么意思,平时看张梅也不是那种人。”

“你想到哪里去啦,人家可能是个‘遗腹子’,遗腹子,你总该懂得吧。”

金兰骂了丈夫一句:“你怀疑归怀疑,我警告你别走出去乱说。”

“这个,我自己自然倒是有分寸的,哪里需要你来提醒?只不过张梅呕吐的时间实在太存疑了?”

刘德兴慢悠悠地走进里面房间里去了。施小田自从刘德海出事后,除了在刘德海出殡这天来过张梅家送殡外,以后的这三个月时间里他从此最没有去过张梅的家。他不但自己没去过,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让去。张梅也没有想到自己村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古老的亲戚,德海走了,最亲的关系也就渐渐冷淡了下来,更何况两家亲戚本已是这么久远的事了。清缸村与瓦窑村的恩怨依旧存在,虽平时细微的摩擦依然不断,但已远远要较过去好多了。事情过去快大半年光景,两村再没有发生过较大的矛盾冲突。两村的村民都好像自动收敛了不少,尤其是清缸村的村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瓦窑村的人还是远远地回避着清缸村的人,清缸村里的人也不主动招惹瓦窑村的村民,这样要想起冲突都有些困难。施小田也彻底蛰伏了下来,老实本分许多了。张梅的母亲这时不幸得了绝症,肚皮鼓胀起来像个水桶,还硬硬的,整天滚在床上喊着肚疼却束手无策,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张梅挺着大肚子赶去送葬,娘家村民看见张梅的肚子,就开始怀疑张梅生活上有不检点行为,就都对她态度冷淡起来。多事的妇女表面是赶过来‘关心’其实是来充当探子的,好撒播闲言碎语。多了这些人参与,自然传播起来,谣言的速度就像子弹射出去一样厉害,害得张梅上吊的心都有了。张梅痛恨哥嫂没有及时制止住这些谣言,从此几乎不再与哥嫂家有来往。好在也有像周金兰这样的好邻居的极力保护和坚定支持,张梅才好不容易挺过临盆前的这一段艰难岁月。张梅于农历八月十一日生下一个六斤六两的男婴。接生婆忙碌了足足大半天才接了下来。男婴还算健康,哭声清脆响亮,大家都为她而高兴。都说给孩子取名时最好带一个‘响’字的名字。张梅却知道,家里余粮都快断开了,又到了下半年了,过冬的柴火也还没有着落,一想起来就泪水满眶。她手里抱着男婴,有气无力不说,自己这样的境况是一天也挺不下去了。村里每个家庭情况也大致相同,都是家底空空捉襟见肘,张梅也开不了这口。好在张梅还算争气,自己奶水充盈,男婴只要有奶水,就不哭不闹乖巧得很,这多少给张梅带来些许安慰。又到十一月下旬,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大女儿刘春萍背着一只破小竹篓,她矮小的身躯出现在山脊的背面,天色已暮,夕阳西坠,刘春苹正准备回家。望着山脊上黑黝黝的光滑的山岗乱石,刘春萍有些害怕了,她蹭下身体,她屁股几乎与脚下的岩石磕碰在一起了,春萍每向前探出一只小脚,另一只小脚就承受着整个竹篓的重量,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下移,背上竹篓里的树枝树皮将她的两个肩膀压得沉甸甸的。突然,刘春萍支撑重量的脚下一滑,她的屁股就像按上滑轮一样向山下滑去,背上的竹篓与岩石摩擦发出粗糙而不协调的破碎声。眼看着刘春萍身体也将要失去平衡了,一旦她身体失去平衡,那么接下来她的身体就会翻转打滚起来,不但整个下午辛辛苦苦捡来的树枝树皮都要散落到整个山梁上面,连自己身体也会被锋利的岩石割伤。刘春萍无助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划过长长的天空,向四面扩散而去。在半山腰的横断面上,有一个中年男子快速地向山梁横截面跳跃奔跑过来,那个女孩子的哭喊声连续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子一定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中年男子在小女孩即将滑到他的脚边时,他急速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她背上的竹篓。女孩子停下了滑动的身体,依然在呜呜地哭泣着。“孩子,别哭,别哭了,就只你一个人吗,你家大人呢?”

中年男子一边安慰小女孩,一边替她整理好竹篓里的树枝树皮。竹篓下面已经破损磨出了一个大窟窿,捡进去的树皮依然洒落在岩石之上。望着山脊上散落的枝条树皮,刘春萍就哭得更加伤心的了。中年男子从春萍背上卸下竹篓,安慰小女孩道:“孩子,别哭,别哭,叔叔先帮你把竹篓弄好。”

春萍听了却哭得更加伤心了:“我柴禾没了,我要我的柴禾。”

“好孩子,叔叔先把竹篓补好,才可以放柴禾呀,是不是?”

“我要它们,我要它们。”

春萍哭着用手指着山脊上的树枝树皮,并开始往上面爬去。“天太晚了,可怜的孩子,你须先回家去,这柴禾叔叔帮你捡,明天送到你家好吗?”

春萍揩了揩双眼,不哭了,仰起头奇怪地望着中年男子问:“叔叔,你不回家吗?”

“不,乖孩子,叔叔也要回家。”

“那天最黑春萍也不怕了。”

春萍开始脸上露出了笑容。中年男子走到一处草丛,拿镰刀割了一把剑茅把它垫在竹篓破损处说:“好了,孩子,别怕,你先把身边的树枝、树皮捡起来,捡好后站在原处别动,叔叔要到那边去,叔叔那边还有一些东西要取回来,取来叔叔就送你回家。”

“嗯!叔叔您去吧,春萍等您。”

春萍点着头说。中年男子也给春萍回了一个笑脸,就快速地摸向山林,一会儿已不见了人影。中年男子很快就敢回来了,背上背着一捆干松枝。春萍早已捡拾完身旁的树枝树皮站在原地等他。中年男子一手拉起小春萍的手,他侧着身体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着春萍下山来。春萍的小手冰凉冰凉的,还有轻微的一丝颤抖。中年男子开始发问:“孩子,你一个人大冷天到山上捡柴火,你爸爸妈妈不担心吗?天都这么黑了,怎么也不来接你一下?”

“我爸爸去年就死了,我妈妈刚刚生下了个小弟弟,家里现在没有人了。”

春萍伤心地说。“什么?你爸爸去年就没了,你妈妈也刚生完孩子?”

中年男人继续问:“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得了急病了吗?你爸爸应该还很年轻的吧?妈妈是不是在爸爸死后就又嫁人了?”

“爸爸没有病,他没有病的,妈妈也没有嫁人,大人们都说,我这个弟弟是‘姨福子’叔叔什么是‘姨福子呀?’”春萍摇着中年男子的手,不解地问。中年男子心里一阵酸楚楚,没有对这件事回答小春萍,却将话题放在她爸爸身上:“孩子,那爸爸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没有的!”

春萍泪水不由自主地又流了出来。“那你爸爸是怎么啦?”

春萍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眼里挂着泪,摇了摇头。突然她抬起了头望着远处的那口池塘,愤懑地用手指了指那里,“就是它害死我阿爸的。”

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那分明是瓦窑村的那口山塘,男子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轻轻地说:“ 好孩子,叔叔不再问你了,叔叔送你回家去。”

“送我回家?叔叔难道不是住清缸村的吗?”

春萍一脸疑惑地问!“叔叔确实不住清缸村,但叔叔还是想送你回家,孩子,叔叔还要把叔叔的一点干柴一起送给你。”

“那你是哪一村的,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要你送了,更不要你的柴禾。”

!“叔叔以后告诉你好吗,叔叔现在还是先送你回家吧,路都快看不见了!”

“你得先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你是哪个村的?”

中年男子笑了,在心里想:这小女孩可真是固执的,我实话说了吧,这女孩肯定不会让我送她了,不实说了吧,骗一个小女孩又算什么本事?他沉思还是不能实说,只好说:“叔叔是丁阳村里的人,刚好要经过你们村子的那段路。”

小春萍笑了,笑得很甜,她愿意跟他回家。天已擦黑下来, 两人下到山脚。恰好遇到一个大人也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男子看见他们两个身影,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连忙打起招呼来:“浩冬哥,你也这么迟回家呀,天都这么冷,你带女儿出来不怕着凉了吗?”

中年男子连忙也回应道:“不是的,欣哥,孩子是进山寻找我回去吃晚饭的,天太暗她方向没找对,就耽误了点时间。”

“不会吧,看你女儿身上还背着竹篓,她分明是与你一道上山的,自己不要命,可怜了孩子跟着受苦。”

在路口,欣哥要从小道拐过去,这条便道到他家可以少走三四百米路,欣哥就在这里与孙浩冬他们分开走了。春萍目送小路上的人走远了,就摆脱浩冬的手,愤愤地说:“你与哪人一样是坏蛋骗子,你分明不是丁阳村的人,你是瓦窑村的,瓦窑村里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也一样的,是你们这群坏蛋害死了我阿爸。”

“小小年纪,你怎么就拉仇恨起来了,谁说叔叔是坏人,孩子,你仔细想一想,叔叔刚才对你做了些什么?叔叔怎么又会是害死你爸爸的坏蛋了,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小春萍一时无法回答叔叔的话,但她已肯定此刻与她走在一起的这个人就是瓦窑村的人。大人们早就告诉过他们小孩子,瓦窑村的人都是坏蛋,都不是好人。可小春萍一时又被搞糊涂起来了,既然瓦窑村的人都是坏人?她一开始就不需要他的帮助,可这个叔叔肯定是瓦窑村的人,为什么这位叔叔却又不是坏蛋呢?他帮我修竹篓,要送我回家,还说要把干柴送给我。大人不是都这样告诉我们吗:你们记住了,路上遇见瓦窑村子的人,你们一不要同他们相遇,赶紧跑开,他们都是坏人,要欺负你们这些小娃娃的。小春萍想到了什么,突然拔腿就开始跑动起来,也不管在后面大声呼喊她的那个叔叔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