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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恨两难,白鹭‘落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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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佛祖:“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佛曰:“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不知不觉稽岳和白鹭来到中原已经数月,而稽岳在白鹭悉心的照料下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二人平日里除了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之外,还在乡野搭了几间草房,锄作耕田,闲时看庭前花开花落,观天外云卷云舒,日子过得逍遥快活。然而好景不长,近来稽岳却总是闷闷不乐,整日借酒浇愁。一方面稽岳的剑法停滞不前,练至第五式时一直参悟不透其中机理,任他如何苦练却始终原地踏步,这让稽岳倍感受挫。另一方面稽岳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信上说道:“若想知道轩辕诀,十日之后神农窟见”,信中之人怎么会知道神农窟,难道他知道轩辕诀的下落?眼看信上日期将近,稽岳一筹莫展。他知道白鹭知晓此事定会跟他一同前往,但此行定然凶险万分,是福是祸尚且不明,他不想让白鹭跟着冒险。但如果不去,可能就永远也无法解开蚩黎剑的秘密,自己的剑法可能也再难有所突破。入夜,长风万里,皓月当空。稽岳正苦恼之时,白鹭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为稽岳新买的一双靴子,看见稽岳又在喝酒生气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少喝点酒,少喝点酒,就是不听,现在反而变本加厉,我再也不管你了”,说罢气愤地转过头坐在一旁,不再搭理稽岳。稽岳自知理亏,不得不上前赔罪道:“好姑娘,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发誓以后滴酒不沾,真的,你就再相信我这一次”。见白鹭依旧一声不吭,稽岳又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学剑吗,我一会儿就教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我真的错了”。白鹭小嘴一撅这才松口说道:“那好吧,就原谅你这最后一次,你说的要教我练剑”,白鹭得意地说道。见白鹭终于松口,稽岳长出一口气,拉着白鹭来到屋外。夜色如洗,凉风习习,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月光洒满大地。稽岳拔出蚩黎剑,月光照在冰冷的剑上闪着银色的光芒。稽岳挥舞蚩黎剑忽而腾空而起剑指苍穹,忽而疾驰而下横扫六合,又或荡剑而回,竖剑而劈,寒光四射,可谓身法飘逸,赏心悦目。看得白鹭如痴如醉,似乎忘记了刚才还在生气的事情。二人互相依偎着坐于庭前,望着天上的明月。白鹭把头靠在稽岳的肩膀上说道:“稽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那时我带你离开乌龙山。我撑一只小船,你静静地躺在乌篷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清风阵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多么宁静,多么美好!好想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和你再泛一次舟啊!你会答应我吗?”

,白鹭说罢深情地望着稽岳。稽岳点了点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明日就去”。白鹭看见稽岳点头会心的笑了,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稽岳,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瘦削的脸庞看起来刚毅而有棱角,眼神里透漏出一种渴望,那么深,那么远。白鹭低下头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低下头趴在稽岳身上,眼角却默默地淌着泪水,就这样两人沉沉地睡去。第二天稽岳醒来呼唤着四处白鹭的名字,却不见白鹭的踪影,他来到白鹭的房间看见桌子上放着白鹭的梨花刀,下面压着两封信。一封上面署名白鹭,而另一封没有名字的则是他一直藏在枕头下的龙神窟之约。稽岳心中一沉,顿感不妙。急忙打开白鹭留下的信封:“逐叶飞花越浅塘,剑舞红尘秋月凉。茫茫人间惊鸿客,由来不过梦一场。稽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我知道你志存高远,天资聪慧,你就像一只羽毛鲜亮的鸟,不应该被世俗的牢笼困着,应该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把我忘了吧,去追寻你的梦。永远爱你——白鹭”。稽岳看完拿着信封手不停的颤抖着,心里猛的一空,好像一块巨石突然掉落。待回过神来,发疯似的冲了出去。他在镇上四处寻找,跑到两边大声呼喊,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忽然稽岳好像想到了什么,飞奔似的朝山上的寺庙跑去。等稽岳赶到寺里时,白鹭已经进了祠堂,受戒完毕。他站在院中,远远地望着白鹭纤瘦的身影,她一袭素衣,跪在佛前。满头乌发,在冰冷的剃刀下缓缓凋落,随着最后一缕青丝在空气中飘荡了几下,最后终于尘埃落地。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去。白鹭缓缓站起身,慢慢转过头稽岳望去,那目光好像一缕白烟,那么轻,那么细,那么长,带着哀怨,带着绝望。一滴泪从白鹭的眼角坠落,从此她便是落尘了。至此,稽岳再也忍不住,终于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可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稽岳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悠悠飘荡着的钟声,只有夕阳下瘦长的影子,只有落尘那刻在心底太息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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