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桂芝过来问的时候，李氏也是笑吟吟的说没事儿。昨天果然是有大嘴巴。本不是一件大事儿，但经过那些女人的嘴，昨天还是传扬了出去。马上再过几天长利就要成亲了，王桂芝正关注着那边的事儿呢，这传言可不就很快进了耳朵。她一大早带了不少早点过来。宋瑜还不知道昨个儿的事儿呢，就听见她在那儿道歉：“昨晚上没能过来，谁知道她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还……还这么不讲究。”

王桂芝昨天接待了李氏他们之后，就赶紧回常山村接老太太去了。李氏摇头：“也是我没问清楚，不过这人说话也实在嚣张，昨个儿你是没见着，我不是挑事儿，咱们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啥人，但凡稍微和善点儿，我也不会为难，昨个儿那孙家表姑进门打招呼和使唤丫头似的，我哪儿知道她是谁啊。”

“还有她那个儿媳妇，那个肚子啊，我家瑜娘怀孕那么大肚子的时候，我都不敢让她出门，眼前也得让人看着不能错开眼，她家那个，瞧着都要临盆了，竟然生生的从城南走过来的，可真是……”李氏原本想做造孽的。但最后碍于王桂芝，还是没说出来。王桂芝一言难尽道：“小雯这个表姑，确实有点儿……不好说。”

这有啥不好说的。李氏和宋瑜都看过去。这屋子里也没外人，沈珺一早带着蓉姐儿和耀哥儿去金源村了，伺候的人和春梅都在厢房看孩子呢。这会儿这堂屋坐着的就他们三个。王桂芝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似的，道：“你不知道，小雯这个表姑，有点儿邪乎，在城南，有点儿小名气，是专门给人家看邪道的。”

啥玩意儿？宋瑜一时之间没懂这句话的意思。不，主要是不太懂这种带着方言性的词语。李氏恍然，忽然脸上生出了些许忌讳：“哪路子的大仙儿？准不准？”

“那不知道，咱也没试过，不过听说谁家娃娃丢了魂，谁家媳妇不怀孕，一杯符水下去就能见效，听说小雯小的时候差点儿走丢，还是她算出来方向，给人找回来的，说邪乎也邪乎，但咱到底都是道听途说啊。”

哦，神棍啊。宋瑜明白了。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总有些喜欢装神弄鬼的人。要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宋瑜此前倒是不相信，她自己穿越后，现在倒是怀有敬畏之心，但也仅仅如此。在诏县，会看邪道，意思就是能够和神鬼精怪沟通，办一些不能被解释的怪异之事。再配上什么作法、符水、鬼画符，基本上嘴皮子的的强一点儿，就能唬住一波人。宋瑜不相信，这随便抓出来一个人，就能沟通神鬼什么的。但是李氏还是有点儿迟疑的。她自己肯定是个有神论者。但还是觉得昨个儿那孙表姑态度太过分。“就算是干这个的，也不能随随便便不报家门的上来就要抱我家孩子啊，而且，她要真的神通广大，本领这么强，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媳妇怀的是啥？还需要这个时候来我们家沾什么龙凤胎的喜气？”

李氏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最后，她一脸鄙夷：“别是给别人当送子观音就成，到了自己就算不出来了吧？”

这不就是神棍吗？她倒是相信这世上有大师，但这个孙表姑绝对是道行最浅的。王桂芝愣了愣，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别说，还真是，这不明晃晃的说自己功力不够吗。”

“而且，她既然能掐会算，没算出来自己要被拒绝？”

宋瑜轻声道。“哎，这之前没有细想，现在想想，别说，此前那些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事儿，好像也有些不大对呢，就不能细品。”

王桂芝又是失笑不已。越想越觉得这人是在装腔作势。李氏没听过以前的事儿的细节，无从分辨，也不想在一个老神棍身上浪费时间。说的好听点儿，装神弄鬼弄两个铜板花花，说的不好听的，骗着骗着，别是把自己都骗到了，还以为所有人都要对他们敬着呢。真是不知所谓。李氏将此事抛诸脑后：“娘咋不过来啊，你昨个儿不是回去接人了吗？”

王桂芝一脸晦气：“别提了，昨个儿二房的听说你们回来了，吵着嚷着要来看春梅，还说什么，珺哥儿发达了，带的春梅肯定现在也发达了，对外吹嘘，春梅回来肯定能给她买院子买铺子啥的，正好被老太太听见了，又吵吵起来。”

宋瑜放下碗筷，拧眉：“外祖母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