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爷和八姑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都一晚上了,”苗氏夫人又操心二姐夫和八姐夫。谢老爹看看苗氏夫人,他家夫人这一天天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啊。“你去屋里躺一会儿吧,”谢老爹起身走到苗氏夫人的跟前后,直接上手轻轻捉住苗氏夫人的胳膊,带着苗氏夫人往堂屋外头走。苗氏夫人急得忙就要推开谢老爹的手,当着孩子的面,哪能拉拉扯扯呢?谢老爹可不在乎这个,说:“你别管她们了,她们饿了会自己做早饭的。”
再这样操心下去,谢老爹怕他夫人非得病一场不可,所以谢老爹这会儿必须让苗氏去歇歇了。等堂屋里就剩姐妹俩坐着了,谢二姐木着脸,说:“我一点都不饿。”
谢六姐:“我也不饿啊。”
谢二姐:“妹夫不饿?他得吃吧?”
谢六姐:“厨房有吃的,让他自己弄吧,我现在不想动弹。”
谢二姐叹一口气,“行吧,不想动弹就不动弹吧,咱们家也就小九儿能折腾。”
谢六姐:“是啊,昨晚上她那屋灯亮了一夜,她和四少爷跟咱们一样,一晚上没合眼啊。”
谢二姐:“他们都不累的吗?”
谢六姐想了想,说了句:“是因为他们年纪还小?”
谢二姐沉默了半晌才说了句:“十全年纪比他们还小呢,昨晚上睡得跟头小猪一样。”
被自家二姐说成小猪的谢十全,这会儿还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睡得,嗯,是像一头小猪。“小九儿跟着阿爹去过不少回慈光寺,”谢二姐说:“四少爷看起来,却不像是个烧香拜佛的人。”
谢六姐想想她二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说:“那今天这一出,就是小九儿的主意呗。”
“四少爷还真是顺着小九儿啊,”谢二姐小声感叹了一句。钱武是个好丈夫好爹,但指望自己说一句想去哪儿哪儿,钱武就能陪着她去?谢二姐十分肯定,这是绝不可能的。“二姐夫得干活啊,”搞清楚自家二姐在感叹什么后,谢六姐倒是为她二姐夫说了句公道话:“四少爷哪有二姐夫这么忙呢?”
别说二姐夫了,她家吴大勇也不可能,她想去哪儿就陪着她去哪儿啊,吴大勇也得干活养家。“不说这个了,”谢二姐突然双手合十,朝空拜了拜,说:“我只求别再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二姐诚心求告的原因,谢九欢和林得意这一次的慈光寺之行,从头到尾都很顺利。因为不是上香的日子,昨晚上京城又喊打喊杀了一整晚,谁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上慈光寺游玩呢?所以今天的慈光寺,就到了谢九欢和林得意这一行人。小两口先去吃的饭,然后去大殿在佛前上三柱香。别看谢九欢在家里说的好,她不单为娇娘,她是要为天下人求一个平安,结果真正到了佛前,塑着金身的如来佛祖端坐在上,谢九欢的这个香上得却是极其敷衍。拿着香在佛前磕了三个头,连个祷告都没有,谢九欢便把香插进了香炉里。至于捐香火钱,这在谢九欢这里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自然也不可能发生。林得意全程陪着谢九欢,他陪乐安公主来庙里上过香,该怎么上香,林得意清楚。所以四少爷看见谢九欢这样,他就开始怀疑,谢九欢来慈光寺,可能就是为了吃个早饭,顺便上个香的。“刚才的馒头里一定放了很多糖,”谢九欢站在佛前就跟林得意嘀咕:“甜甜的,真好吃啊。”
林得意这下子确定了,谢九欢就是来吃免费早饭,顺便上个香的。“走吧,”谢九欢又拉着林得意往殿后走,说:“我们去地藏院。”
地藏院前头的栀子花,在谢九欢和林得意上次来的时候,还花开满树,今天他们再来时,花已经谢了。“这花的花期真短啊,”林得意说。栀子花的花期其实还挺长的,春来花开,花期可以一直延续到八月。可这事儿,林得意不知道,谢九欢也不清楚,所以两口子就此认为,栀子花的花期看来没几天。地藏院里这会儿也没人,但香案上还有些水迹,应该是刚刚被打扫过。林得意又跟谢九欢一起,给谢氏夫妇的牌位上香。谢九欢这一回就认真多了,对着牌位喊了叔父和婶婶后,谢九欢就开始跟汇报工作一样,跟夫妇二人讲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林得意成婚之后,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所以谢九欢讲的时间也就长,林得意耐心十足地等着,一直等到谢九欢说,从江南回来后,再来看叔父和婶婶后,林得意才问了句:“他们的名讳是什么?”
牌位上只有姓氏没有名字,这不是正常牌位的写法。上回林得意没想起来问,这一回他想起来问了。谢九欢说:“我不知道啊,阿爹说等我大了再告诉我,啊,他现在应该告诉我了。”
她都嫁人了,这不能说她没长大了吧?林得意好奇问:“为什么要等到长大了才能说?”
谢九欢挑了一下眉,她不知道啊。林得意盯着牌位又看了看,说:“牌位很干净。”
谢九欢:“嗯,我们这可是交了钱的。”
收钱的服务,慈光寺肯定得保证牌位的干净啊。“叔,婶,那我和四少爷这就走了,再见啊,”谢九欢跟两个并排放着的牌位说。谢九欢对着牌位唠叨是真的唠叨,但她走得也干脆,说完告别的话后,谢九欢转身就走了。林得意倒是在临走前,又盯着两个牌位看了一眼,谢君,谢君妻。两个人走出地藏院,川连和木冬,王瑛一行人在大殿那边没过来,偌大的四方院里,仍是只有谢九欢和林得意两个人站在其中。“这边的僧人都去哪儿了?”
谢九欢问。她也就是在膳堂看见了慈光寺的僧人,总不能这庙里的僧人们,还在膳堂待着吧?“他们都不用在佛堂念念经什么的?”
谢九欢又跟林得意说。林得意:“我听膳堂的和尚说,主持在带着寺众做佛课,我们去找找?”
谢九欢摇摇头,“那算了,佛课我看过的,就是主持带着僧人们念经,我一句也听不懂。”
林得意:“我也听不懂,那我们回去?”
“好吧,”谢九欢迈步往前走,一边说:“再回家的时候,我会记得问阿爹,谢叔父他们的事的。”
林得意点头嗯了一声,他也记下了。不能公开姓名,谢叔父夫妇搞不好是罪人身份,林得意在心里想着,这事得私下问岳父大人,不能当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