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齐下！”

除了昊中杰、昊中机之外，其余五人都是眼前一亮，昊天虽然只是个小字辈，但在不知不觉间已在昊氏高层中建立起了极高的威信，似乎无论多么棘手的难事，他们相信到了昊天手中都可以迎刃而解。“臭小子，你既然有办法，为何不早说，害得大家白白的担忧了这许久？”

昊中天对昊天的喜爱已经毫不掩饰了。“就是，这小子就喜欢婆婆妈妈的吊胃口！”

昊中望、昊中归也异口同声附和。昊天笑道：“三位长老误会了，天儿是人，不是神，我也需要深思熟虑啊。”

昊中天骂道：“得，你小子是狗撕羊皮怎么都是理，赶紧说吧，也好让我老头子安心睡觉。”

昊天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据我所知，我们族人日常消耗的牛羊牲畜全部都是新鲜宰杀，而那些老死的、病死的牛羊牲畜都一律作掩埋处理，这是为什么？是习俗使然？还是担心什么，或者忌讳什么？”

昊中原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担心什么，或者忌讳什么，如果一定要找个原因，那就是习俗使然，在大草原之上，无论是周氏、赵氏、我昊氏这些大家族，还是其他的小家族，对于老死的、病死的牛羊牲畜都一律作掩埋处理。”

昊中杰惊叫道：“昊天，你不会是想让族人吃这些老死的、病死的牲畜吧？”

昊天反问道：“怎么就不可以吃？”

昊中杰说道：“大草原之上，就没有哪家哪族去吃老死病死的牛羊牲畜，若是我唐唐昊氏开此先河，传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你自己也说了，那些牛羊牲畜患上的是传染病，是可以相互传染的，万一族人因为吃了那些牛羊牲畜的肉，也患上了传染病，又怎么办？”

昊天说道：“没有人做过的事不代表不能做，没有人吃过不代表不能吃，婴孩生下来总要呼吸第一口空气，总要吸第一口奶，总要吃第一口肉，难道要因为以前没做过而活活的憋死、饿死？”

“滑天下之大稽？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被人取笑，若是死了，化作一团烂肉，连被人取笑的资格都没有，别说吃老死的、病死的牛羊牲畜，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是自己的尿也可以喝，自己的屎也可以吃，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

“至于担心族人也会患上同样的传染病，倒是有点道理。不过，这场牲畜疫情已经爆发了几十天，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族人染病，充分证明这个传染病不是人畜共患传染病，这个致病菌对人群无效。所以，族人即使吃了病死牲畜的肉，也没有患病之虞。”

昊中杰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妙方良策，原来不过是作贱自己而已。”

昊天懒得与昊中杰继续纠缠不清，一锤定音道：“第一条措施，从明日开始，老死的、病死的牛羊牲畜，一律不许扔掉，作为族人的口粮使用。而且，为了打消族人的疑虑，我们自己要带头吃，若是在有肉可吃的情况之下，发现有人宰杀健康牛羊牲畜，按族规严惩不贷。”

昊中归说道：“天儿，你说让我们带头吃老死的、病死的牲畜，老头子我支持，想想我昊氏先辈初到大草原之时，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遭过，吃点老死的、病死的牲畜算得什么。可是，牲畜一旦死亡，无论是老死的牲畜，还是病死的牲畜，过不得几天，肉也就腐败发臭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吃的了，以目前牲畜的死亡数量而言，即使举族上下都吃，也根本就吃不过来，不扔掉也不行啊。”

昊天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却是简单至极，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办，眼下天气已经很凉了，只要把肉分割成小块，抹上盐晾干就能长期保存,别说一个月两个月，就是一年半载也不会腐败发臭。”

昊中归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昊天暗骂，这老头子倒是敏而好学，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解释道：“肉类腐败发臭，也是细菌孳生作用的结果，而盐是电解质，一方面可以有效防止细菌孳生，另一方面也可以逼出肉类中多余的水分，再加上晾晒进一步去除肉类中的水分，细菌也失去了孳生的环境，所以不容易腐败发臭。”

昊天这一通解释，不但没有为昊中归起到解疑释惑的作用，反而让昊中归更加茫然了，不过他知道再问下去自己也听不懂，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倒是为昊天省却了不少的烦恼。昊中望问道：“天儿，你确定这样能行？”

“一千个一万个能行，而且还可以保证你们吃了之后念念不忘。”

昊天笑了笑，举起右手，在几人面前比了一个“二”，说道：“刚才族长也说了，我们除了节流，还要想办法开源，所以第二条措施，那就是向外购买牛羊牲畜。”

昊中天急急的说道：“天儿，这一条我先前已经提过了，但是行不通啊。”

昊天笑道：“凡事无绝对，蛇有剧毒，但只要将脑袋去掉，一样可以成为美味，所以嘛，要想满足口舌之欲，就得想办法啊。直接买自然行不通，但是使点手段、作点变通就不是问题了，周氏、赵氏知道是我昊氏买，不但不会卖给我们，反而还会从中作梗，那么可以让族人化作行商去买，这样买不到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当然，正常行商的购买能力一般极其有限，一次性买多了可能会引起周氏和赵氏的怀疑，我们可以多派些族人假扮行商，十队不够就二十队，二十不够就三十，化整为零，这样就不会有任何被揭穿之虞了。”

“但是，明面上，虽然知道以我昊氏的身份去买买不到，我们仍然要去买。”

昊重阳不解的问道：“天儿，为何明知道以我昊氏的身份去买买不到，还要去买，这岂不是送上门去讨下贱吗？”

昊天笑道：“丢点脸、失点面子算什么，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一个是可以为乔装打扮为行商前去购买牛羊牲畜的族人打掩护，另一个就是可以继续麻痹周氏和赵氏，让他们坚信我昊氏举步维艰，连族人的生计都难以维系，自行崩解只是时间的问题，从而彻底放弃再次联手袭击我们。”

昊中望呼出一口浊气，笑道：“你小子都快成精了。”

昊天大嘴一裂，笑道：“我只当三长老是在表扬我。”

昊中原暗暗松了口气，有了这两条下去，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道：“天儿，还有吗？”

昊天脱口而出说道：“还有什么？”

昊中原骂道：“你小子少给我装聋作哑，你不是说多管齐下吗？现在才两管，两管可不能叫多管。”

昊天苦笑道：“爷爷，我也没说没有了啊。”

昊中天说道：“那还有就快说啊，拖拖拉拉的干什么？”

昊中望也说道：“就是，混小子好的不学，居然学人吊起胃口来了。”

几个老头子童心未眠，联手玩起了逼宫的把戏，这当然是因为棘手的问题得到解决，几人都心情大好的原因。昊天哪敢犟嘴，心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几个糟老头子坏死了，说道：“第三条措施，捕鱼。”

昊中机问道：“捕鱼？哪儿去捕鱼？”

昊天说道：“鱼自然只有水中才有，我昊氏的地盘上哪儿有水？自然是库勒湖！”

昊中杰说道：“库勒湖面积何其宽广，水量何止千千万万，而人不论如何精通水性，又如何比得上鱼，如何抓得住鱼？即使碰巧抓到几条，又能管多大的用？”

昊天很想喷昊中杰一脸，当然他也知道这只能是想想而已，说道：“徒手抓鱼自然是难上加难，所以就得想办法啊，使用工具啊，这个工具是什么？那就是渔网！”

昊天说着，转身取来笔墨纸砚，“刷刷刷”随手横竖几笔，一张渔网的草图出现在众人面前，继续说道：“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皮，所以织网的材料可以采用牛皮，只要这张网织得足够的大，那么一网下去就可以捞起足够多的鱼。打起来的鱼，一部分可以立即煮食，吃不完的同样可以以盐腌制晾干保存下来。这样不但可以解决族人吃的问题，还可以换一换口味，改善一下伙食。”

昊中原等人彻底放下心来，有了这三条措施，想饿死都难，昊中归叹了口气说道：“天儿，昊氏有你，真是大幸！”

昊中天也感叹道：“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啊。”

昊中杰、昊中机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也不得不承认昊天提出的三条措施一落实下去，这个棘手至极的吃的难题再也不复存在了，不过他二人看到昊中天等人七嘴八舌的夸奖昊天，心头不是滋味，昊中杰起身说道：“族长，若是没有其他要事，我二人就告辞了。”

问题已经解决了，昊中原自然不会挽留二人把酒夜话，说道：“也好，早点休息。”

昊中天三人又逗留了一会，也相继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