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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战死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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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报到后,同学之间相互一说,众人发现,预防医学系一百多号学生,就没有哪怕一个人是自己主动填报这个专业的,都是没有考上填报的志愿后被调配录取的,而且,九成九的人都不是自己选择的服从调配,都是班主任为了一己之私偷偷加上去的。开学几天,几名同学就选择了退学,回家复读高三,再战来年高考,甚至还有几名同学,在父母的努力下,直接换到了其它专业。昊天自然不敢奢望换到其它专业,他只是想回家复读,想自己为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做主,但是想起父母那张笑容满面的脸,想到向父母提出复读后的那场暴风骤雨,几经犹豫后,终究开不了口,只得接受现实。昊天打心底不喜欢预防医学这个专业,没有兴趣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去努力,他的成绩一直徘徊在中下游。后来,昊天认识了一些不良同学,在他们的熏染下,很快就喜欢上了网络游戏,长期翘课到网吧打游戏,一打就是一整天,打累了就回到寝室睡觉,睡醒了又是去网吧打游戏,至于学习什么的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学习成绩更是雪上加霜,甚至还挂了科,靠着补考才勉强过关。大学的学业远没有高中紧张,更多的时间是自主学习,每个人都有大把的自由活动时间,加上没有了父母的管制和荷尔蒙的刺激,班上的许多同学都谈上了恋爱,成双成对过上了花前月下的日子。昊天也有喜欢的女孩,但是碍于囊中羞涩,又哪来表白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的女神倒入别人的怀抱,再从女孩变成女人。不过,后来昊天毕竟还是谈上了恋爱。在一次同城老乡会的时候,昊天认识了一个叫作龙慧的女孩。龙慧的长相并不漂亮,只能勉强算上中等之姿,但是,龙慧的家世比较好,父母都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认识一个来月,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龙慧向昊天直接表达了爱慕之意。昊天只是一个小山村跑出来的穷小子,哪里抵挡得住龙慧的爱情攻势,几个回合下来,就倒在了龙慧的石榴裙下。不久之后,在龙慧强大财力的支持下,两人搬出了寝室,在校外过起了二人世界。和龙慧恋爱的这一段时间是昊天平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不但可以和龙慧出双入对、卿卿我我,连带着学习成绩都提升了不少,他暗自憧憬,要努力学习,毕业之后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风风光光和龙慧结婚。但是,好景不长,龙慧很快厌倦了昊天那副穷酸像,在几次激烈的争吵后,当着昊天的面,倒入了一个长相奇丑无比,但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哥怀中。昊天苦苦哀求,换来了龙慧一句:“你个癞蛤蟆,吃天鹅肉还上瘾了?”

昊天万念俱灰,将近半个学期都是在逃学、喝酒、打游戏中度过。再后来,昊天突然疯狂迷恋上了中医,要么泡在学校的图书馆中翻看中医书籍,要么跑到中医学院旁听。很快,五年时间过去,到了毕业季。那个时候,预防医学属于冷门学科,对口的工作岗位很少。那些有背景的学生,靠着父母的关系,第一批提前落实了工作。那些学习成绩好的、与辅导员关系近的同学,也靠着辅导员的推荐,第二批落实了工作。至于昊天一类既没有关系、学习成绩又差的学生,毕业既意味着失业。不得已,昊天开始疯狂的投递简历,对口的单位,不对口的单位,秉着有枣无枣先打上一杆的理念都投上简历,希望奇迹出现。但是,没有奇迹,那些简历的结局都是一个,石沉大海,鸟无音讯,不知道在哪个单位的旮旯角散发着霉臭味。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的眷恋毕竟还是再一次降临,正当昊天走投无路,准备收拾破烂回家面对父母的暴风骤雨之时,非典突然爆发,一时间,只要是预防医学系的学生,全部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来到学校要人的单位络绎不绝,先前是单位选人,现在换成了人选单位。来要人的单位虽然很多,但昊天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深怕错过机会,没敢过多挑剔,很快就与本省一个山区城市的区疾控中心签订了劳动合同,第二天就独自踏上了绿皮火车。昊天早有耳闻,这个山区城市地处边陲,比较落后,但当他到达之时,还是被眼前恶劣的城市环境震撼住了,这何止是比较落后,简直就不像一个地级市的主城区,更像是一个落后的乡镇集市,一条破破烂烂的公路,灰尘足足沉积了十厘米之厚,两旁是低矮的小楼,全部被灰尘染成了黑色,街上车辆很少,几乎都是廉价的面包车。昊天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上天遗忘的弃儿。到了单位,安顿好之后,昊天给父母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至于其它什么的,昊天没有透露半句,怕父母担心。父母不明就里,认为自家儿子找到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高兴得不得了,千叮万嘱昊天一定要好好工作,将来奔个好前途。昊天虽然在大学的成绩很差,但得益于名牌大学的光环,上班不久就被任命为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按照领导的说法,这是要重点培养昊天。那个时候,政府的工作并不繁重,就是写一写,看一看,喝喝茶,看看报纸,单位相互之间都是秉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过得去就行,至于追责问责什么的,除非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必须有人下台顶杠,否则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有繁重的一面,那就是繁重的喝酒应酬,单位之间,尤其是一把手走得近的单位之间,那是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逢年过节,更是天天喝,顿顿喝,谁家请得多,谁家的职工喝酒厉害,谁家就是一流先进。昊天身为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跟随领导喝酒应酬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任务,上午躺在单身宿舍醒酒,下午为晚上的酒局做准备,晚上就是各种酒海大战。一个月下来,昊天感觉自己做的事情都与酒有关,整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一个月喝的酒比以前二十多年喝的酒还要多。昊天所在的区疾控中心附近有一家市级综合医疗机构,按照行政区划,区疾控中心是没有权利管理市级医疗机构的,但是因为彼此之间位置靠得近,又都属于卫生系统,相互之间还是时常联络感情。在国庆前夕,市级医疗机构坐庄,请昊天单位吃饭。为了将昊天等人陪好、喝醉,市级医疗机构派出了精兵强将,院领导更是明确要求,一定要把那个叫昊天的小家伙拿下。饭局当晚,医院几名资深少妇轮番轰炸,给昊天来了个白酒、红酒、啤酒三中全会。昊天酒量还可以,可又那里经得住如此连番折腾,饭局吃到一半,就败下阵来,当场醉得人事不省。第二天,昊天没有上班,单位领导也不以为然,认为昊天只是宿酒未醒,在寝室休息。第三天,昊天仍然未来上班,单位领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忙派人查看,却发现昊天早已全身冰凉,魂归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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