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她。宋父早就识趣去了别的地方，贺昀陪在他身边。二人的身影被太阳无限拉长，最后在不远处的石板上重叠在一起，显得相得益彰。林芸兰在外面无比担心，三小只却在里面混的不错。身边的夫子都是极具耐心，对孩子说话也很温柔，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孩子的恐惧。三小只短暂的惊慌之后逐渐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静静被安排在一间大房子里。房子的中央摆放很多张小桌子，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驱散角落里的阴暗。徐夫子让每个人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其余夫子站在远处，尽量不给孩子们造成太大的压迫感。三小只自然坐在一起，三人并排，贺之妙坐在边缘，后边就是刘家小胖。正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小胖以为没人管他，贱兮兮戳了戳贺之妙的后背。贺之妙谨记林芸兰的叮嘱，在陌生的环境下，尽可能不说话，不要引人注目。所以她动作小心向前移动，想跟后面拉开距离，就连身边的贺之靖都没察觉她的小动作。可身后的小胖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抗拒，不满意把桌子往前搬，带着怒气扯了扯贺之妙的头发。不服他的女孩都被他扯过，扯痛了，她们下次就会服他了。这招百试不爽，小胖得意笑着，手下越发用力。贺之妙之前还能强忍着，后来越来越疼，头发扯着头皮，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伸手握住发丝，回头跟他小声商量：“你有事吗？不要扯我，好疼。”

小胖手中不松，发了狠说：“谁让你不理我，是你活该！下次还敢不敢了？”

“我没招惹你，是你先动手，是你错了。”

贺之妙小声跟他讲道理，希望他能道歉。小胖顿时变了脸色，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你算什么东西，想让我道歉，穿得还不如我家丫鬟呢，也不看看你多大的脸。”

贺之妙被扯头发时没哭，听到这话却不由得心酸，眼睛止不住涌到眼底，深呼吸压住难受的感觉。“你说什么？”

贺之靖暴怒的声音传来，蹭的一下起身回头，贺之敬把手放在捉上的砚台，随时抄起来朝小胖脑袋上招呼。“再说一遍。”

贺之靖居高临下俯视小胖，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贺昀的影子。小胖吓得浑身僵硬，支支吾吾不敢重复，可从小到大没吃过亏的他，不甘心嘟囔。“你爹娘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供你们念书，真是笑话。”

“你们一家就是街边肮脏的乞丐，我以后坐上大官，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去。”

小胖趾高气扬叫嚣。不料几人的头顶笼罩一片阴影，随后冰冷的嗓音响起。“刘杰，不重长辈，心性顽劣，品性不端，逐出考场，未通过考核。”

话音刚落，负责给小胖领路的人立刻上前，拽着还没回神的小胖匆匆离开。贺之靖顿时傻眼，担忧垂眸，刚才他也参与了，会不会连他一起……隔了一会儿，头顶的阴影消失，他才如释重负。看来他刚才虽然参与，但并未犯下错误，即使如此，也是为了保护妹妹，情有可原，追责不到他头上了。徐夫子再次出现，宣布考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