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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one day·少年教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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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找到她,杀了她。  ……  1978.四月十三.英国伦敦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五点一十七分,寒冷和漆黑沉重地禁锢着他,让他在意识回笼后还缓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感受到因为整夜的糟糕睡姿而带来的酸麻僵涩爬满四肢。  在他的手指能够活动后,第一件事是握住自己的魔杖。  斯内普坐起身,将逐渐清明沉寂下去的眼神投向身侧的阳台,触目所及之处,一片深灰到接近黑色的阴云翻滚,晦暗无光。初春的料峭寒风一阵一地挤进房间里,试图剥离掉这里所有根本不存在的温度。  天空低垂到和山峦相贴的地方,有一丝朦胧的金色在酝酿,可惜那样明快的色彩在铺天盖地的暗色调下显得如此的奄奄一息。  他站起来,走到洗手间胡乱而随意地洗了把脸,面前是一堵墙,没有镜子。整个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冰凉的魔药材料味道,新新旧旧。有的是昨天刚倒进去的,有的则已经开始脱离冬天低温的压制而开始在四月里腐化变质。还有一股潮湿的青苔气息混合在一起,杂糅出类似烧焦的皮革味。这里没有一点光,素黑得如同斯内普从头到脚的装扮。  他从洗手间走出来,端起桌面上昨晚睡着前没喝完的冷咖啡一饮而尽,就着沉淀在杯底的黏糊咖啡粉末又倒了一些魔药进去,摇晃两下再次灌进自己的喉咙。  最后是一块已经软塌塌的三明治,风干的菜叶和洋葱圈咬起来有种在嚼着湿透水的羊皮纸的感觉。  斯内普吃完,擦了手,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卢修斯·马尔福穿着几乎拖到地面的复古烫印暗花的黑斗篷,领口的扣子却金黄得烫人的眼睛。他用戴着深棕色皮质手套的手将怀表的表盖合了回去,放回外套的口袋里,重新空闲的手活动了一下,金属蛇首的手杖在他手里旋了半圈,准备再次敲响面前的大门。  然后,门开了,卢修斯看到了最近被黑魔王时不时挂在嘴边的魔药天才准新朋友。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还没正式从霍格沃茨毕业。他们同校的时间不过一年,然后卢修斯就毕了业离开了霍格沃茨,所以对对方的印象很淡薄。唯一的记忆就是对方阴沉孤僻的气质,还有混血的身份。  至于魔药才能,他还真没注意。因为那时候还有更多的事情值得他去投入绝对的精力和关注度。  卢修斯站在门口,略微抬着下巴睥睨着对方,扬起下颌线条优美,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种油然而生的高傲。面前的少年纤瘦欣长,黑发浓密而凌乱,脸色苍白病态得像个幽灵,身上穿着一件洗得起毛边的黑色院服,眼睛下方有明显的熬夜造成的淤青。  但是他的眼神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卢修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那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才会有的眼神,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谨慎淡漠下的锐利刻薄,毒蛇还未亮出獠牙的沉稳。  “马尔福先生,突然大驾光临真是意外。”

斯内普看清了对方,略微把门打得更开了一些,破晓之前的孱弱微光扑落在他身上,加重了他身上的那种阴森感。他的手握着魔杖藏在门后,贴上门锁,低沉的少年音平滑轻缓,没有一点起伏和温度。  卢修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贴着便签的透明玻璃试管,里面装着一半容量的发亮银白色线状物:“主人让我给你送来这个。顺便一提,他听说了你昨天的表现,对你很满意。”

斯内普的目光轻轻擦过那支试管,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然后一丝迟疑也没有地抬手接过它们,“多谢。我会办好的。”

“别让主人失望。”

卢修斯的灰蓝色眼睛看起来像极了头顶的天空,铺满难以捉摸的雨水和阴云。  “我会的。”

“那就祝你好运了。”

“你也一样。”

关上门,斯内普将试管上的便签翻转过来,黑魔王的手迹展露出来。漆黑的墨水在淡棕色的纸片上仿佛永恒那样的凝固,华丽优美到即使写出的内容象征着死亡也是一种让人惊叹的艺术。  他说,找到她,杀了她。  斯内普走到地下室,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冥想盆,然后埋头深陷进那片旋转扩散的银白色。  他知道那是谁的记忆,因为是他昨天亲手从那个人头脑里取出来的。所以斯内普以为自己会迎来一片冰冷愤怒的压抑,却没有想到睁眼就撞进一团灿烂的温暖里。  新鲜的青草味道,沁人心脾的小苍兰香气,明亮温柔的阳光暖得让手心都发烫。  斯内普跌进这团过分鲜活的记忆里,睁眼的瞬间,迎面闯进来一张肆意美好的笑脸。暖棕色的眼睛被一种明快的愉悦牵引得弯弯的,干净柔软的淡金色发丝铺散在草地上,仿佛铺开的孔雀屏尾,和青嫩的草叶一起,虚空缠绕在他指缝间。  那是个很年幼的小女孩的模样,被无比清晰地定格在埃蒙德·菲尔德的记忆里,绚烂了他的整个回忆。  女孩躺在地上冲刚好跌落在自己头顶上方的斯内普哈哈大笑,手里摇晃着一束盛开的小苍兰。然后她翻身爬起来,头发上勾着几张毛绒绒的草叶,蹦跳着朝斯内普身后跑过去,细瘦的手臂张开着去拥抱站在不远处蹲下身的年轻男人,仿佛那是她的整个世界。  “爸爸!”

女孩大喊。  “奥罗拉。”

埃蒙德摸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抱起来用带着些胡渣的下巴去蹭她的脖子,惹得她笑个不停,手里的小苍兰落了一地。  奥罗拉笑完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他:“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这次回来时间会停留长一点。”

埃蒙德的眼神暗淡了一瞬,然后说到。  奥罗拉的肩膀一下子垮下去,眼睛里的光芒退散殆尽:“你还是要走吗?”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有一直在一起的那天的,我保证,亲爱的。”

“可是,后天是我的生日。”

“那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过这个生日了。”

“真的吗!?还有妈妈一起!”

“还有妈妈一起。”

斯内普看得有点茫然,他印象里的父亲可不是这样,而且这个记忆实在太过温情,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有没有提取到正确的那部分。  “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

斯内普迅速跟上去,他需要知道菲尔德家的地址,这样才能完成黑魔王交给他的任务。他需要这些,在失去了最爱的莉莉以后,空洞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弥补的灵魂,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虚假地填满。野心权力和地位,他像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绝症患者,无论把手伸得多长也再也够不到那片曾经温暖他整个童年的绿色,莉莉眼睛的颜色。  斯内普曾经盯着斯莱特林的徽章看了很久,终于发现徽章的绿色永远无法和莉莉的眼睛融合在一起。它们太不一样了,一个冰冷深沉,一个璀璨纯真。  有时候他半夜爬起来坐在浮动着水光的休息室,看着头顶波光粼粼的湖水,有种快被那浓郁绿色溺死的感觉。  他无药可救的那样痛苦,自虐似的隐忍,偏偏还束手无策。  记忆开始剧烈波动,斯内普掉进下一个漩涡,画面稳定以后,他站在铺天盖地的雨水里。那些透明的雨丝穿透他的身体落在地面上,在周围的路灯映照下朦胧地发亮。  他面前是一家麻瓜社会的礼品店,那个叫奥罗拉的小女孩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和他面对面站着,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橱窗木架上的音乐盒。一个穿着洁白芭蕾裙的小人偶在里面保持着一个姿势转圈,清脆流畅的音乐徐徐晕开。  “爸爸,我想要这个,你送它当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有猫头鹰顶着瓢泼大雨飞进店里,落在埃蒙德的手上。他打开那封几乎湿透的信,脸上的笑容瞬间蒸腾得无影无踪。  “抱歉罗斯,我得走了。”

“什么?!”

奥罗拉愣了一下,尖细甜美的声音颤抖着拔高,“你答应我要留下来陪我过生日的!就是今天!”

埃蒙德握住她的双肩,语气里的决绝和悲哀激烈如窗外的大雨,没有尽头那样倾泻而出:“对不起罗斯……我,我现在就得走了。你和妈妈一起回家好吗,我发誓我会很快回来的……”  “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你骗我!”

奥罗拉挣脱他的手,“你在发抖,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这个骗子!”

哐当一声,音乐盒摔在了地上,奥罗拉冲进雨里,从斯内普身边跑进黑暗里,纷乱的发丝穿透他的手掌和臂弯。  “罗斯——!”

斯内普抬头看了埃蒙德一眼,转身打算跟上奥罗拉的脚步,却再次掉进新的漩涡里。  这是一间昏暗破旧的房屋,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即将熄灭的马灯,浓重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生长起来,把埃蒙德困死在里面。  他写信,“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我愿意为对抗伏地魔而献出我的生命。我祈求您能保护我的家人,让他们远离厄运,我请求您,用我的所有一切来请求您……”  斯内普低头,看到洒了满地的发皱信纸,爬满阴影,写的全是一样的内容:  “爱,玛丽安,罗斯。我爱你们。”

“爱,玛丽安,罗斯。我爱你们。”

“纸薄情深,吻我所爱千百遍。”

“我为他们,更为你们。”

“魂兮归来,与爱常在。”

爱。  这个字眼出现了太多次,几乎要燃烧起来那样的灼热,烫伤斯内普的视线。他眨了眨眼,等待着下一个记忆碎片的出现。  再一次的旋转扭曲又破碎复原,斯内普站在了埃蒙德身后,看着面前的小屋。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的门牌号,确定了菲尔德家的位置。  他该从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离开了。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斯内普就被卷进下一个场景。  这段记忆没有丝毫的温暖,是斯内普熟悉的那种沉重压抑。首先闯进感官的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尖锐狂笑,夸张而病态,直刺胸口的那种可怕。斯内普习惯性地皱起眉头,把那个女人疯子一样的笑声尽量隔绝开。  他和贝拉特里克斯可不一样,那个女人的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发起疯来可以摧毁一切,根本不管后果。斯内普更倾向于冷静沉着的处理方式,把对方所有的价值都挖掘得一点不剩以后再考虑处理问题。  不过有时候,他也得承认贝拉特里克斯的手段很有效率。  埃蒙德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焦黑枯瘦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被血液浸透的小布包,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失去光亮的棕色眸子直直而空洞地看着斯内普。  他在埃蒙德眼里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笑容,纯净灿烂得如同清晨破晓的太阳。  很久以前,斯内普也在莉莉脸上看到过这种一模一样的笑容,美好得只要她一笑,全世界都黯然失色了。  奥罗拉从埃蒙德的眼睛里抬起头,暖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斯内普从冥想盆里猛地抬起头,有点狼狈地跌坐在身后积满灰尘的破旧椅子上。椅子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如果他没记错,埃蒙德最后手里拿着的布包里,装着的是一缕淡金色的头发。和马尔福家那种标志性的发色很像,但是远远要来得温暖柔和得多。  斯内普抹了把脸,离开地下室来到一楼,扑面而来的冷风吹打在脸上,从衣领的破洞里钻进去,亲吻着他略显嶙峋却异常撩人的苍白锁骨。  他看着手里那张来自黑魔王的便签,字迹浓郁阴森地写着:  找到她,杀了她。  ……  普利茅斯离伦敦并不远,不过也称不上有多近。斯内普到的时候,正好是快正午的点。  他换了一件纯黑到没有任何其他一丁点装饰的衣服,就像他以往每一次接收到黑魔王指示的时候会穿的一样。这种可以忍耐并且掩盖任何色彩的颜色,让斯内普感觉到可以信赖。  斯内普到达菲尔德家的时候,房屋里安静到似乎没有人。针对麻瓜设计的锁匠显然在设计门锁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作品有一天会面对一位巫师,更何况就算有时候入侵者是麻瓜也不一定就真的有用。  他走到这间屋子里,轻松得仿佛就是这里的主人。  然后斯内普确定,这里是真的没有人。  桌上摆着几本书,大部分斯内普都见过,最面上的是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正好翻到斯莱特林的院训那一页。  斯内普没有刺探别人家庭隐私的癖好,也没有打算坐在客厅等着那位小姑娘回来,以此达到一种惊悚恐怖片的效果——那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作风。因此在他发现这里没人后,选择了到对面的庭院里暂时等待。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那个女孩,还有他最厌恶的人之一,西里斯·布莱克。  和他的堂姐一样狂妄张扬而且更加愚蠢。贝拉特里克斯至少还是个斯莱特林。或许这就是布莱克家族的天性。  他冷冰冰地看着那三个人走进去,然后那个有着金棕色眸子的男孩掉头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斯内普移到男孩的视觉盲区,直到他进到面前的屋子里,很快那里面就传来一阵骂声。  这太正常了。斯内普看也没看那对父子,重新把视线投向菲尔德家,后来的莱姆斯·卢平也走了进去。而奥罗拉恰好在这时候平视前方,视线和斯内普的目光短暂的交汇在一起。  他忽然想起莉莉,那个眼睛里永远洋溢着如火热情的女孩,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看到她,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明亮炽热的光辉永远不会从她的眼睛里离去,仿佛燃烧迸发自灵魂那样。  奥罗拉的眼睛里有一捧没有形状的水,专注而安静,温和且清澈。  这两个人从头到脚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相似,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让斯内普有一瞬间地联想到了一起。  下一秒,她似乎哆嗦了一下,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然后,斯内普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眼睛都太过直白没有防备,你能一眼就望到她们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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