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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现场焚书,女子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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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心思等着裴凉乖乖做事的金山先生注定要失望了。数十个衙差闯入宅院二话不说将他押入大牢,无论他怎么大喊大叫都没被搭理,每天除了一碗冷掉的粥外没有其他。三天后,他浑身饥饿又寒又痛的被带到一个空置菜场时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他颤抖着身体,虚弱抬眼,眼神聚焦了好久才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围着江湖书社的老板和伙计。他天真的以为老板和伙计是来救他的,哪里想两人却厌恶的朝他吐口水。金山先生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他们就如此大的反差,他可是二皇子的人啊!不仅是他们,菜场外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露出愤怒的表情。金山先生迟钝的想,难道这些人现在都不卖二皇子面子了吗?他的疑问很快有了解答。当他被押着跪在满是冰雪的地上时,身穿蓝灰色袄子的师爷拿出一张纸对着众人宣读,“已查明,金山先生所著的《谢良辰宅斗手札》有伤风化,凡阅读过此书的人家,大多家庭失合、矛盾频增。为了大楚的和平发展,现确认《谢良辰宅斗手札》被列为禁书。”

“现开启烧书仪式!把搜到的手札全抬上来!”

“上火!”

几个衙差将书籍丢进火中,火焰压低一会儿后猛的窜高,现场一片拍手叫好。看着现场的人,再看看被烧的书,金山先生脸色惨白欲哭无泪!他后知后觉,对方敢这么对他,一定是跟二皇子通过气的,而二皇子恰恰不喜欢这种书!他冤枉啊!这书不是他写的他冤枉啊!可是缺衣少食还饱受寒冬的身体根本发不出半个字。他只能被动跪在地上看着辛辛苦苦印刷出来的书燃烧殆尽。完了!什么都完了!原先他还梦想着二皇子正义出来将裴凉一网打尽。完了!现在连二皇子都放弃了他,他还能有什么倚仗?千错万错都是谢晚的错!好好的写一本类似修仙传的书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写这个?为什么自己手贱的让人偷了这个!万千悔恨在心中汇聚,他茫然失措,被动等着死亡。他被判了刑罚,被判秋后处斩。也就是说,他还得在大牢里折磨大半年后才能死掉。一想到这个,灰败的眼里全是愤怒,他扫向周围,反倒看清了那张张拍手叫好的面孔。奇怪的是,男子都在拍手,女子全在抹泪。他努力的从一张张女人脸上看清谢晚的面容,企图在死之前也要咬上她一口!他没看清。直到被带下去,直到被关进大牢,他依旧没看清。谢晚和谢朝排在后几排,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缝,他们隐约看到衙差的动作,清晰的看清窜高的火焰。谢朝脸色惨白,一脸凝重,小声的贴在谢晚耳边询问,“阿姐,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烧书?”

谢晚穿着普通的冬日衣袍,带着个斗笠遮住面容,闻言撩开面纱说,“因为容不了。”

谢朝连连摇头,他发现他的记忆很模糊,印象中的大楚跟现在看到的大楚完全是两个样子,“我读了史记,发现大楚是所有国度中最能容忍的国家,我们能接受潇湘的毒术,能接受北方的异族,能包容南方的满足,更能接受海对面的国家,为什么容忍不了一本书?”

谢晚心中轻叹,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一本书啊。这是女性思想的崛起,是具有划时代重要意义的里程碑,是象征着男女社会平等的踏脚石,更是改变老旧思想的先驱。它虽然是一本书,但里面包含的东西深刻且有意义,不是简单的几句话能够衡量的!也正是因为它的可怕,男人们才会迫不及待的销毁它。正是因为它的有用,女人们才会在焚书的时候抹眼泪。现时代妇女早就能撑起一片天了,旧时代女性还只是附属品。谢晚没有改变时代的能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假借背靠二皇子的金山先生的手,将手札试探性的放出来。手札放出来了,她失败了。她再一次深刻的被敲打:男性社会,尊严不容挑战。书还在焚烧,现场依旧热烈,谢晚已经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她撑起伞,拉住谢朝的袖子说,“阿朝,雪变大了,我们回去吧。”

谢朝频频回看,他明显还想再看烧书,却更不想违拗谢晚的意思,乖巧的举起伞,一起撑着。有三个高大男人穿着蓑衣走来,三人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心头发术,便拦住准备离开的姐弟俩问,“里面受刑的可是江湖书社的金山先生?”

谢晚小大人似的点头,“是的,金山先生所著的手札已经被列为禁书,金山先生此人也被确认秋后处斩。”

三人闻言,反而露出惊喜表情,其中一个没绷住,大叫一声,“太好啦!四千三百两银子不用还啦!没想到随便挖个骸骨也能赚两千两,不得不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人就是做不得。”

听这三人的语气,他们似乎曾为金山先生做过事,谢朝好奇的想询问,被谢晚拉住了,“阿朝,回家。”

谢朝愣了一下,止住想问的话头继续给谢晚撑伞,“阿姐,他们看起来走过很多地方,多聊聊应该能聊出不少东西来。”

谢晚走进马车,笑着对他摇头,“不一定。”

谢朝诧异,“为什么?难道阿姐知道些什么?”

谢晚当然知道,“你可看清了他们腰带下摆处的绣纹。”

谢朝仔细回忆,似乎好像发现了个梅花的标记,“梅花?”

“对!梅花。听闻腰带下摆处绣着梅花的人都是梅花盟的人,此盟是个江湖门派,做的最多的事情是贩卖情报,做营救工作。”

谢朝愣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阿姐,你的意思是,找他们说话要收钱?天呐,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应声?我跟村口二牛聊天,他都死扒拉我不放,希望我多跟他说话呢!”

谢晚点了点他脑袋,“阿朝,你们的是聊天,他们卖的是情报,何为情报呢?譬如两军对战不知深浅,这时,情报就相当重要了!此刻若有人说他知道对方的情况,要是愿意花一千两买就卖了,而一千两的情报若是准确,就能打赢胜仗减少死亡让边城的老板姓跟安定生活。”

谢朝闻言,不免对梅花盟生出些敬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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