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过来。”

他一开口，现场安静。纷杂的吵闹似乎从未出现，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裴凉站起身，从容不迫的举杯对视，“祝昭王心想事成，岁岁平安。”

凤非尘勾了勾笑。这公式化的姿态不是他想要的。他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你这贺礼我收了，那我祝你什么呢？祝你早日觅得佳人，早生贵子？”

裴凉向来是个表情不外露的人，更不喜欢大家将他的情意当做议论对象。再者谢晚已经身陷囹圄，被紫衣者记恨，他不可再火上浇油，便说，“今日主贺宴，家人靠良缘。不着急。”

“噢，不着急啊。”

凤非尘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确实，男子是该以事业为主。开始宴会吧！”

报唱贺礼环节正式开始。今日一共两位新人，裴凉除了送心想事成的字帖之外，还拿出了一张名师画作——钱清先生的冬梅图。那是凤非尘一直想要的东西，有市无价。看起来那只是一副画的稍好些的画作，但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钱清先生的来历不简单。钱清先生，又被称作战和先生。曾以一幅字画，平息了两个国家的战事，安抚了战中百姓惶惶不安的心思。从此他的画作便万金难求。市面上只要有钱清先生的画作，一定会被哄抢。但钱清先生对画作十分严苛，流在市面上的最多不超过五副，其中四副，全被收入在皇帝的寝宫。“传闻裴凉是钱清先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以前我不信的，现在不的不信。”

“裴凉，你这画真愿意敬献？这画作若是留给你的子嗣，绝对是镇宅之宝。”

“看来未来一年，昭王身边的人选已定。”

众人纷纷断下结论。毕竟谢晚的东西再好，也比不过一幅能平息战乱的画作。之前还有些看不起裴凉的人，此刻全对他发出谄媚的邀请，絮絮叨叨询问着钱清先生的现状。裴凉冷冷扫过，皆不回答。谢晚疑惑嘟囔，“钱清先生很厉害？”

高冷的裴凉一顿，小声解释，“钱清先生是个大儒，喜欢以化入道书写思想，他曾画了一副民生百态图，那图在敌国军营流传一夜后，敌军竟扔下了兵器掉头回家，至此钱清先生又称作是战和先生。”

谢晚认真听完，忍不住为这么厉害的老先生点赞。比起国学大儒的贡献，她的小说能传播或改变思想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但同时她心中更加断定这幅画，能压过她敬献上来的那些东西。现场看到两人亲密说话，哪还不了解状况啊。怪不得裴凉会坐到一旁，怪不得折辱谢晚的时候会出现。两人怕是早就心有所属。紫茂先生愣了一下，阴郁的脸上满是不甘。“谢晚，你又敬献了什么？”

“听闻你敬献了好几口大箱，那些大箱大的装满半间屋。”

“怕不是将昭王送给你的粟米，都还了回来吧！”

说到这里，他讽刺一笑，转而用更严厉的声音说，“你可知昭王为何要送你粟米？”

咄咄逼人的态度，再度惹来谢晚的不喜。她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这个老家伙咄咄逼人，死抓着不放。“送过来时，没人说过。先生若是愿意，请告知，若是不愿意，那我就不听，毕竟昭王送了什么，我也没办法拒绝。”

“听我家嬷嬷讲，最近全国丰收，米价大减，还准备多囤点米藏起来吃。没想到昭王先送了过来，倒是省了我们采买，替我省钱了。”

“我从小家境富裕，很少吃粟米，最近嬷嬷将粟米做成了粟米粥，粟米鸡，味道倒是极好的。”

“谢昭王赏赐，倒是让我过了个不缺食的年。”

裴凉越发欢喜，低头闷笑。原还以为能震慑一番的紫茂先生一愣，气势陡然小了不少。“你可知，粟米是主食。”

居然做成粟米鸡，她是在炫富吗？谢晚疑惑，“大米也是主食，但它也可以被蒸米糕，被制作成珍珠丸子。”

紫茂先生一愣。唯二的女宾客中的其中一位开口，“谢晚，昭王送粟米极有深意。”

“你可知昭王曾在边境长大，边境苦寒，常年缺衣少食，将士们若是一日有顿粟米粥食用，便能开心一整天。”

“但现实情况往往更糟。有时候他们连米汤都喝不了。他们却必须坚守在那苦寒之地，震慑敌军。”

“昭王送这个，是希望身在城中享受的大家，莫忘了边境生活。”

……守边疆的战士，谢晚自然心存敬畏。好好说话，她也不是不会理解。只是当紫茂先生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出一些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歪。一歪，脾气就上来了。谢晚笑了一下，详装不在意，“原来如此，原来送粟米还有这种深意在。”

“可是我们身在城中，就算吃吃粟米也对边境士兵无益啊。”

“昭王，那就把我的敬献的东西换做食物和棉衣送过去吧，以在座所有人的名义，如何？”

提议很好，只是……紫茂先生再度出声，不屑嘲讽道，“你敬献的东西，能置办多少食物和棉被？还以所有人的名义。说笑话呢？”

谢晚含笑看向凤非尘，这时，报唱的小侍清朗出声，“谢晚贺礼，白银一百万两！价值500万的印刷坊一间。”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