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我自然是敢赌，我只怕姐姐输得太难看。”

林雨晴刻意用左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藕白的小臂上露出了一点朱红，那守宫砂似乎是对沈向晚最有力的回击。“林雨晴，你怎么不把你那玩意儿点脸上呢，这样你走哪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处，有什么好骄傲的。”

沈向晚看着林雨晴这样子就来气，作为一名现代女性，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值得炫耀。林雨晴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着实没行到沈向晚竟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放肆，沈向晚，你不守妇道，竟然胆敢以此侮辱雨晴？！”

“夫为妻纲，你看我回去……”季冕气急败坏地伸手指着沈向晚的额头，而沈向晚则厌恶地将季冕的手挡到一边。“世子，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拿自己当我的夫君。”

“自臣妾嫁于你以来，这倒是头一次，而且，是为了维护别的女人。”

沈向晚神情悲戚地看向了季冕，缓缓卷起了自己雪白的衣袖。“什么？！”

林雨晴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死死地盯着沈向晚手臂上的血红。她明明已经失贞了，怎么可能还有守宫砂！“不可能，这不可能，季冕哥哥……”林雨晴手足无措地抱着季冕的手臂，而季冕则死死地盯着那一点血红一动不动。若沈向晚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今天最大的笑话就是他自己了。季冕猛然转头，神情阴鸷地看向了林雨晴。“季冕哥哥，我确定，她，肯定是她有问题……”林雨晴被季冕的表情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妹妹，你是想说，我的守宫砂是假的吧？”

沈向晚嘴角微微翘起，落落大方地看着林雨晴。林雨晴表情一怔，她着实没想打沈向晚竟然敢这样问，一时之间竟然语塞。“陛下，守宫砂不过是朱红的砂点，有心造假自然做得，但总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

沈向晚叩首，落落大方地说道。“世子，我一日未同你和离，那一日便是皇上亲封的世子妃，你既然要娶妹妹入府，那我自然要替王府把好关。”

“林雨晴与人苟合乃臣妾亲眼所见，你若想要纳她入府，那便先过了宫里婆婆这一关！”

沈向晚的话掷地有声，让人挑不出半点纰漏，而林雨晴的脸色则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季冕哥哥……”林雨晴楚楚可怜地拉了拉季冕的衣袖，季冕眉头紧拧，恶狠狠地瞪着沈向晚。“本世子想要娶谁，还需要你同意？”

“世子说的还真对，按照律例，你纳妾，还真的是需要我同意！”

沈向晚轻飘飘地回了季冕一句，季冕嘴角抽了抽，被堵得哑口无言。“姐姐，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也不能在陛下面前如此羞辱我，若是我今天在宫里遭人验身，那你让我以后出门怎么见人啊！”

林雨晴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啧啧，果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沈向晚轻轻摇了摇头，若二人不是对头，那她都有些心疼了。“妹妹放心，姐姐怎么可能那般不通人情，你验身，姐姐也陪着你，这也好证明咱们姊妹俩的清白。”

沈向晚故作亲昵地拉起了林雨晴的手，不就是恶心人么，谁不会啊，我还可以比你更恶心。林雨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地有些诡异，所有人都在暗暗地打量着沈向晚和林雨晴。这原本是永安王府的家事，但现在却成了闹到陛下面前的丑事。若是再给查出个一二来……“咔嚓”。正当此时，清楚的破壳之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循声望去，却见季鸿正斜倚在靠背上嗑起了瓜子，似乎眼前之事没有半分入得了眼。“鸿儿。”

季烈皱了皱眉头，低声警告了一句。“父王，我听着呢，咳咳……”季鸿轻轻咳了几声，将季烈原本想要责备的话又全都憋了回去。“父王，既然两位小姐都如此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我们皇家怎么能不给个机会呢？”

季鸿缓缓拍掉了手上的碎屑，轻轻抬起眼皮看向了跪地叩首的沈向晚。有趣，真的是有趣极了。“殿下……”林雨晴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而季鸿的眼神中，却带着些许警告之意。“也罢，传孙婆婆。”

季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显然已经听够了这些家长里短，直接快刀斩乱麻。林雨晴和季冕闻言对视一眼，面色既焦急又凝重。“陛下……”季冕鼓足勇气憋出了两个字，想要力挽狂澜。而季烈却用一个眼神就让他闭上了嘴。看来这永安王家的小子，还是不懂什么叫作“君无戏言”啊。林雨晴拖拖拉拉地跟着孙婆婆走进了书房隔壁的暗室，沈向晚则轻轻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你以为我是你可以随便拿捏的姑娘？对不起，我是你高攀不起的祖宗！………须臾过后，只见孙婆婆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而跟在她身后的林雨晴脸色也十分难看。林雨晴杏眼含泪跪在了季冕的身边，而孙婆婆也随着跪在了众人身后。“陛下，老奴眼拙，请陛下另请高明。”

孙婆婆是季烈身边的老人，季烈闻言迅速抬首，显然已经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但说无妨。”

“依老奴拙见，林姑娘确非完璧之身。”

听了孙婆婆的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雨晴的身上。“妹妹，你既然已非完璧之身，为什么偏偏要嫁进王府呢，难道觉得我们世子是个接盘侠？”

沈向晚神色悲痛地看着林雨晴，眉眼之间都是对她的失望。“什么，盘？”

季冕唇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无知，而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世子，世子救我，我只跟您……”林雨晴惶恐地抓着季冕的衣服，神色就像是一只害怕被人丢弃的小兔子。“雨晴，休要在御前胡言乱语。”

季冕眼睛紧紧眯在一起，神色之中尽是警告。好啊，沈向晚的表情越来越深奥，这男人果然是拔X无情啊。可贱男就得配渣女，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世子！”

沈向晚仿佛在唱咏叹调一般大喊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你之前对我说林姑娘怀了你的孩子，我还以为只是为了逼我离开。”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你们竟然真的……”沈向晚左手捂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一副马上就要心脏病发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