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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回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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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又来了五六个人,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拜师的事,完全没有注意一些人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他们中有两个人找我要联系方式,但还是被我以工作规定给拒绝了。我的工资是日结的,两百块一天,不供吃不供住。下班后我站在女更衣室前徘徊了许久,直到确定了里面没有人之后才飞快地跑进去换好衣服,整个过程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进来。为了省钱我还是扫了一辆电单车骑回去,此时已是下午与夜晚的交界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橘红色,城市的道路旁霓虹灯亮起,红绿灯路口无数人正在等待着绿灯闪烁。我带着蓝牙耳机,耳机里放着一首惬意的纯音乐,微风拂过我的脸颊,也吹起了我鬓角的一缕发丝。一股超脱世俗的惬意感涌上心头,带来的还有一股沉重的孤独感……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女孩的身体,在等待红灯的过程中一直有人朝着我的方向看两眼,这张脸蛋是我自己的,从小便是我的,可我为什么总是不敢面对它呢……也许是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那一年,父亲因为诈骗罪被判了一年半,母亲含泪将我接到她工作的地方。母亲一个月不到一千块的工资要负责养活我和远在家乡读高中的姐姐,为了生活母亲不得已让我变成女孩的身体和她一起住在女工宿舍里。老板和母亲同姓,看在我们母女俩可怜的份上同意让我跟着母亲住在女工宿舍里。已经当了八年的男孩子,突然的身体变化让我一开始很不适应。我在一所私人小学里读三年级,这里的教室很旧,学校也特别小。我的班主任是一名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他总是喜欢穿一双皮鞋,一件红色运动服,一条西装裤以及将头发左梳。他主教语文,性格十分温柔,因为他我有了很强学习语文的动力。三年级这一年我在学校里过得十分开心,因为学习成绩次次第一一直深受同学和老师的喜爱。我当时的男班长是我们班主任的儿子,他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小男生,成绩一直很突出,对待同学也很好,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父亲是班主任就横行霸道。有一次课间,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说要选班花的事。班长举起手大喊我的名字“我觉得娜娜最好看!”

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起来,就这样我一脸懵的成为了班花。班长对其他人总是大大咧咧的,对我一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他总是夸我长得好看,我每次听完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但是我们还是成为了好朋友。母亲是一名普通餐厅服务员,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因为自己独特的手艺成为了一名专门做凉菜的厨师,工资也涨了很多。因为她的手艺她很快被另外一个老板邀请过去做凉菜,我自然也跟着转到了另外一个学校。三年级下学期放假的那天,老师宣布了我转学的事,我第一眼看向班长,他低着头很沮丧。我们到扫完教室后所有人渐渐的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我和班长,是他写小纸条让我放学留一下的。“娜娜,啥时候走呀?”

班长和我面对面站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夕阳透过窗户,洒在黑板上,洒在桌椅上,我的眼泪不自觉充满眼眶。“哥……我不想走的,是妈妈要换工作。”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嗯……那……好吧……”班长又一次把头低下。“娜娜,可以在你离开前让我摸一摸你的脸颊吗?”

班长忽然抬起头说。“当然可以。”

我没有一点犹豫答应了他。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摸在我右侧的脸颊上,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紧接着他忽然抱住我。“娜娜,如果之后有机会,我是说哪怕可以回来这个地方,一定要回来学校看一下……”班长声音哽咽。“好……”我流着泪说。在我一直阴暗的八年里忽然出现这样一个陌生人,他无私的对你好,尊重你,保护你,而现在我即将失去这样一个人,即将迎来人生的至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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