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衍派，苏未按照之前的惯例，照例去找了方载，与他说了途中发生的一切。虽然凭借方载的修为，早就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他还是要听苏季岚再说一遍，以此来查探她是否有所隐瞒。“一切顺利？”

方载冷冷“哼”了一下，“我怎么听见有人说你干涉斩妖的进程？”

“万事瞒不过师尊。”

苏未连忙给方载行了一个大礼，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感到难堪，更有当面被方载戳穿的尴尬，她垂下头，眼眸的颜色如墨般绽放，语气却很委屈，“弟子不过是可怜那妖与自己的骨肉分离罢了。”

“再者，最后那妖是弟子所杀，虽然中途有所犹豫，但结果是顺利的，所以弟子不是刻意隐瞒师尊的，我对师尊绝无二心！”

方载淡淡道：“起来吧。”

他就知道苏季岚这个蠢货没有这个胆量，要不是她还有点用处，他早就除之而后快了。身上流着肮脏的妖族的血，要不是他的恩典，只怕是连做个洒扫弟子都不够格。他露出虚假的笑容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或许是有些糊涂了，但你忘记了你的父母是被妖所杀了吗？”

他居然还敢提这件事，苏未眉眼低垂：“我不曾忘记，只是师尊，我对少年时发生的事已然记不清了，父亲母亲的容颜不知为何变得模糊，我能问当初您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我想找找我的记忆。”

篡改了苏季岚记忆以及杀了苏季岚父母的方载：“……昨日往事暗沉不可追，人要抬头往前走才能昂首阔步。”

苏季岚在苏未脑海里恨声道：“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方载。”

从方载那里出来没多久，有人喊住了她：“师妹。”

苏季岚颔首：“君樾师兄。”

君樾有些别扭，他以前是绝对不会找苏季岚说话的，但是昨天的一些事情确实令他对苏季岚改观：“昨日，你为何要将那婴儿送到女妖怀中？”

苏未笑着反问：“师兄，那你昨日又为何阻止钟卿取妖丹呢？”

君樾沉默着不说话。君樾其实家境很好，他作为家中老幺，上面的父母，哥哥哪一个不疼他，既不需要他考取功名，也不强求他延续香火。连进天衍派，家中人因为不能常常见到他而不同意，但最后还是因为疼他而妥协。在天衍派修习三年，听惯了妖族之恶，这双手不知沾过多少血，直到看到昨日苏季岚的举动和那女妖的控诉，他才忽然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苏未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剖析了他的内心：“师兄，其实你在动摇对吗？午夜梦回你可否会良心不安？我知道你与那些泯灭人性的畜生不是一伙的，先撇开女妖说的话是否是事实，那婴儿有什么错？你能保证每一次都是为民除害吗？”

君樾依旧没说话，只是眉皱的更深了。几天后，苏未根据邪逸的功法还有苏季岚的指导修炼，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变了很多。首先是走路时明显变得轻快了许多，然后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