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关酥彤刚从床上爬起来，便第一时间给夏风打了一个电话，夏风的电话仍然关机。“完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夏风那张清秀的脸。想着这个人极大可能已经遇害，她顿时感到体内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想哭又哭不出来，堵在心里十分难受。丁若白睁开眼睛后，发现关酥彤正在发呆，他先是看了一眼手机，此时不过五点多一点。他缓慢地坐起身，朝关酥彤靠了过来。“你在想什么呢？”

丁若白问。关酥彤的视线仍然看着虚空。“不知道，脑子有点乱。”

“因为夏风的事？”

丁若白问。关酥彤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丁若白说：“我刚刚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仍然没有接。”

丁若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这么早醒来，也是因为夏风的缘故。毋宁说，他昨晚一直都没怎么睡好，大脑一直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高速运转着。一阵沉默过后，丁若白忽然说：“感受到狄永川的可怕了吧？”

关酥彤生气似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丁若白无声地笑了：“我也很想知道。而且我其实很担心你。”

他把视线落在关酥彤脸上，“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个混蛋极大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好怕他把魔爪伸向你。”

“如果他杀了我，能放过你的话，我宁愿死。”

关酥彤虽然说了句傻话，可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丁若白将她搂过来，温柔地说：“我们俩谁也不能死。”

这句话戳中了关酥彤的神经，她连连点头说：“对啊，我们俩谁都不能死。”

“所以他得死......”关酥彤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从丁若白的身体里挣脱出来。“你说狄永川么？”

丁若白对着她点了点头。“你不会想要杀了他吧？”

关酥彤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丁若白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此时却无论如何不能这么说，他不想害关酥彤担心，日夜为他提心吊胆。“我当然不会杀他，杀人要赔命的。我只是希望，”丁若白咬紧了牙，“希望他早点死掉，人为的也好，遭天谴也好。”

“他害了那么多人，应该遭天谴。”

关酥彤一脸认真地说。“是啊，假如真的有老天，假如老天真的能开眼的话。”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丁若白心里的想法却是：老天是指望不上了，如果真有公平的老天存在，基本也没警察什么事了。除掉狄永川，他只能亲自动手。此前，丁若白曾设计过一个利用剧毒药剂AS制造完美的谋杀办法。由于AS并不是广为人知的毒药，这个办法刚被设计出来时，他曾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在杀完人之后完美脱身。但由于孙华阳之前利用他杀掉刘成君和陈珍男的事闹得太大，警方已经注意到致命药剂AS和TAS的存在。他害怕自己的一点小疏忽，会留下犯罪线索，最终反倒难以脱身，被捉住问责。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狄永川已经接连杀了两个恒星的人。丁若白猜当年的事情或许已经败露，狄永川因此才狗急跳墙。想要将这件事彻底瞒住，杀掉他这个换过脸的人才是最保险的，当然还要杀掉自己的爱人关酥彤。狄永川办事谨慎，搞不好也猜到，丁若白和关酥彤情到浓时，将真正的身世告诉了她。丁若白越想越觉得自己和关酥彤有危险，他尤其担心关酥彤，害怕自己再不动手，哪天噩耗突然传来。当天上午，他将关酥彤送到警局后，立刻给于文忠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丁若白先是艰难地呼了口气，跟着才说：“于队长，咱们开始行动吧。”

“嗯。”

于文忠也给出肯定回答，“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