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保命。裴亦晴也疑惑地看了看萧骏驰，只是几秒，就立刻领悟了萧骏驰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聪明不过。那个人的手和腿，都被萧骏驰压的很严重，一时之间走着，好像丧尸一样。裴亦晴松了一口气，靠着门框站起来，一直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视野中。“潇潇，还是你聪明，这样让他出去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裴亦晴评价道:“要是他真的死在这里，他们反而会生疑。”

“现在那个人越来越猖狂了，你要多加小心，晴仔。”

“放心吧。”

虽然是这样说，她却忍不住觉得疲惫起来，这些天来的期待，和刚才的紧张，让她觉得浑身无力。裴亦晴邀请他进来坐，萧骏驰拒绝了。两个人这样看着对方，半晌，萧骏驰的话到了嘴巴，有些艰难地开口:“晴仔，最近我一直在调查裴家的事情，现在已经掌握了大概情况了。”

裴亦晴心里一惊，她不是没想到调查，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能力。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裴父裴母死亡的那天，她亲眼看见他们在棺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安详。她穿着黑色的裙子，头顶上是黑色的帽子，雨水从来没有那样冰冷过，淅淅沥沥，她宛如游魂地跟着队伍最后。萧骏驰一把握住裴亦晴的手，冰凉而柔软，它不禁开始担心现在对她说这些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提到裴家的消息，总能勾起曾经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晴仔，以后再说吧。我们先来看看你哥哥。”

萧骏驰还是选择了移开这个话题。裴亦晴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用一种近乎乞求，但是带着害怕的眼神看着他，萧骏驰心里有些动摇。他听见裴亦晴清脆的声音已经不比往日的活泼:“先告诉我吧，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会那样狠心杀害他们？”

台灯泛着淡橙色温暖的光，朦胧地照着那片地方，传到这里来的时候，只剩下淡淡的白色。“爸爸妈妈，都那么好的人，从来不和人吵架，他们对人那么好，是我见过的，最善良宽容的人……”她断断续续地说，低下了头，黑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脸。萧骏驰不禁觉得心疼起来，想要抱抱她，又听见她开口道:“曾经有一次，学校野餐，我在外面走丢了，被山里一户人家收留，我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他们好几天没有睡觉，就找我，我看见他们的时候……”裴亦晴几乎哽咽出声来，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我第一次看见，妈妈也可以不化妆，爸爸也可以不刮胡子，还有哥哥……”萧骏驰心一软，裴家的人，在裴亦晴心里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要重很多。他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闻着她头发上面散发的香味，女生的头发柔软顺畅，比想象中的触感还要好。“我知道，裴铭初确实为人不错……”“那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谁，杀害了他们？”

裴亦晴抬起头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她太过于急切，萧骏驰反而犹豫起来。房间陷入一片尴尬的静谧，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裴亦晴瞥到了床上的哥哥。过了一会，她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对不起。”

她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萧骏驰一直安静看着她，放在她头上的手指清楚地感到了她的颤抖。“晴仔，我并不是责怪你。”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不给裴亦晴带来太大的冲突:“目前为止，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欧家！”

“什么？”

欧行川？亲耳听见这个许久未听的词，却不是想象中的怀念，她的眼神突然空洞，嘴里却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欧行川？”

萧骏驰不忍心，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而不是骗人的吧。这让萧骏驰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抱紧裴亦晴，把她的头埋在她的胸膛里，不忍看见她震惊的面孔。“你知道裴家几乎倒闭之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吗？”

他选择了比较温和直接的方式慢慢递进，“在裴家出事，那个人为什么不来救你，你知道吗？”

这样说得再含糊，像裴亦晴这样聪明的人也渐渐懂了。曾经在那个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一遍一遍地给那个男人打电话，最初的焰火有如天上的烟花那么灿烂，最终变成蜡烛上的一点红。“和欧行川，他们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