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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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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四周已是一片黑暗,道非“睁开”双眼,但却依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就这样不断下沉,恍惚中,他的头顶似乎出现了一点光亮。道非不禁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那光芒。跟着,他的手被什么抓住,光芒瞬间扩散,将他笼罩。睁开双眼,铃仙的脸出现在跟前。她哭的泪如雨下,双眼通红,但一看到道非醒了过来,她立刻破涕为笑,紧紧将他抱住。太好了,她已没事了。这就是道非的第一反应。跟着,他轻轻挣脱铃仙的拥抱,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佳人,道非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用衣袖轻轻拭去伊人的眼泪。看到这一幕,另外三人皆是似笑非笑,默默走到远处,为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两人靠在一块坚冰上,沉默无言。两人已太过熟悉,共处一室对他们来说再自然不过,因此,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人觉得尴尬。儿时的无数个午后,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忽然,道非的左手被什么握住了,他低头一看,铃仙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男女授受不亲,道非下意识想松开铃仙的手,但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若是贸然甩开,恐怕会伤了对方的心。因此,他没有做出行动。就算男女有别,足够亲密的好友牵个手,也不算太出格吧,道非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他也依旧极不习惯,如坐针毡。“谢谢你。”

紧紧握着道非的手,铃仙正坐起来,隐约还有泪花闪动的双眸看着道非。望着青梅竹马柔情似水的眼神,道非心跳顿时慢了一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装作满不在乎的回复道:“这有什么,我小时候说过了,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何况,是我该向你道歉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置身险境,若是被宗主知道了,他非得收拾我不可。”

说罢,道非啜笑两声,还好没有发生更坏的事情。听到这话,铃仙一怔,随后露出无奈的苦笑,伸出左手,轻轻的拍了拍道非的脸颊。“没有任何人要求你必须保护我,保护任何人。”

“这不是你的义务或是你的使命,你不该把这些自顾自的强加在身上,承受不该承受的。”

“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还有下次,我不愿你为了我,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说完,铃仙用不可质疑的坚毅眼神看向道非。“再有一万次,我也会去赌,因为你值得我去这样做。““我也知道,换作是你,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道非淡然一笑,悠闲的闭上了眼睛。铃仙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一歪,轻轻的靠在道非的肩膀上,不再和他争辩。“这两个人可真像啊。”

远处的凌寒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治疗道法能通过大量燃烧自己的寿命提高功效,而且能得到那么可怕的效果,让铃仙把道非生生从死亡手中抢了回来。到底是什么推动重伤的道非,迫出根本不可能的力量,又是什么推动刚醒来的铃仙愿意燃烧寿命,去救治道非呢?会否这就是所谓男女之间的爱?凌寒玉不敢确定,但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此刻已是花好月圆,那就足够了。“你为何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有这样的病?”

道非有些责怪的说道,在他看来,铃仙不应该向他隐瞒这些。“我……”铃仙咬了咬嘴唇,“我怕你会因此疏远我,也怕你知道了,会想尽办法帮助我,从而拖累你。”

道非一愣,随后淡然一笑,道:“你知我性格,我不会因此而疏远你,而我们之间,也不该出现拖累这一词。”

铃仙苦笑一声,开始回忆起往昔:“大概在我七岁的时候吧,父母发现了我得了这病,从那时起,他们就做了无数尝试,希望能治好我。”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连我为什么会得这病的原因都查不出来,从那时起,我也就成了一个必须吸人血才能活下来的怪物。”

“猩红狂血是无法医治的绝症,我已是没有希望的人,所以……”说到这里,铃仙不禁感到鼻子有些酸楚,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但还是被她强行忍住了。一直以来,除了父母之外,她从不敢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尤其是道非。现在她终于全部说了出来,铃仙感觉如释重负。从未见铃仙露出如此痛苦悲伤的表情,道非心中也不禁叹惋。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承受了相当的痛苦和屈辱,但没想到,铃仙同样也是如此。想到这,他不自觉握紧了铃仙的手。“这世界无边无际,没有事情是无法做到的,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也能够治好”“这世界太大,我们又太渺小,就算是至强者,能够存活的的时间,对比一个纪元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所以我们不必总是去伤感未来才会发生的悲剧。”

“如果得上不治之症是你之宿命,那我们便一起去改变它。如果你需要吸血,就来吸我的血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坐视不管,让你就这样死去。”

道非呵呵笑着,自信的说道。“即使我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铃仙哽咽的说着,她对变成红毛怪物的时候还有模糊的记忆,也更因此觉得自己恶心。道非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亦不是你的本来面目,你我都清楚。”

“为了不让你再变成满身红毛的样子,我们更应该想办法治好你的病,而不是就此放弃,不是吗?”

说完,道非笑了,他笑得那么明媚灿烂,让铃仙也不自觉被感染,破涕为笑。“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秘密,我还以为我很了解你呢。”

道非装出气愤的样子,歪了歪嘴。“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是古灵族吗?还是那边的凌姑娘告诉我的,没想到,你装人族装的还真像。”

铃仙被他逗笑了,笑骂道。道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现在我们都知晓了各自的秘密,就算我们扯平了吧。”

“嗯。”

铃仙俨然一笑,“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便好,道非心中松了口气。忽然,铃仙转头看向道非,紧紧的盯着他。随后,她一把揽住道非,将他紧紧抱住。这突然的动作让道非有些慌了手脚,他两只手尴尬的定在半空,无处安放。“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我能感觉到,原本属于你的心脏,它现在在我的胸膛中不断跳动,谢谢你给予我的第二次生命,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我李铃仙发誓,此生定会用一生去回报你的恩情。”

美人入怀,淡淡的柔和香气沁入鼻孔,让道非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所措。少女的动作和说话,足够让世上所有少年心猿意马,适时的产生幻想。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不,道非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猛地一惊,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幻想。别自作多情了,两人还年少,哪里懂得什么是情爱?因此,他没有说话,而是装作木讷的愣在原地,两只手依旧定在空中,没有回应铃仙的拥抱。数个呼吸之后,铃仙放开了道非,她脸颊微红,撩起袖子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眶,掩饰自己的羞涩。而道非则别过脸去,静静的等待铃仙自己调整好情绪。“谢谢你的安慰,我好多了。”

铃仙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露出一如往常的温婉笑容。两人站起身来,一旁的凌寒玉三人也才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笑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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