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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火水未济 智斗飞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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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中正金虎登高岗,入午阳刚正气满乾坤。不觉间已到午时。石破天与李万年携众返归帮内。刚到帮派门口已然发现帮派门口守卫增多,虽对二人恭敬有加,却让二人莫名生出一丝警惕之心。李万年说道:“石兄,你看到没有,段文皓想干什么?你还犹豫什么?”

石破天说道:“且到我房内再说。”

二人一路往石破天所住小院行去,但见巡视往返,戒备森严。二人刚入小院,还未进的房门,便听院门口叮叮几声械斗。石破天与李万年对视一眼,双双奔向小院门口。只见玄虚子正与留守院门的几名守卫缠斗。石破天大喝一声:“住手。”

几人方才停手。玄虚子笑道:“石护法,回到帮里,想见你一面还挺难的。”

石破天赔笑道:“哪里哪里。前辈真是折煞我了。里面请。”

说着将玄虚子请入堂下。玄虚子见李万年陪伴左右,问道:“这位是?”

石破天抬手介绍道:“这位是飞云帮堂主李万年李堂主。也是帮内元老。”

玄虚子抿一口酒壶,说道:“飞云帮下设左右护法,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个堂口,天风执法,地护内卫,雷火为帮中后勤总坛护卫。山泽水是石护法北飞云。不知李堂主分属哪个堂口。”

李万年见玄虚子对帮内事物颇为熟识,也是深感意外,应声说道:“在下天字口。”

玄虚子说道:“哦,失敬失敬。飞云帮天字执法堂堂主果然是有些手段。”

说着,自行走到座位坐下了。李万年不明其意,问道:“你什么意思?”

玄虚子说道:“老朽并无恶意,请李堂主先坐下。”

石破天招呼李万年入座,说道:“李堂主,坐下说。”

玄虚子拎起酒壶喝口酒,说道:“李堂主能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生存,能没有些手段?”

石破天说道:“前辈何意,还请明示。”

玄虚子说道:“老五,也就是你们高帮主,现在哪里?”

石破天不明其意,问道:“帮主现在应该在正堂吧?”

玄虚子说道:“现在的帮主,根本不是老五。李堂主我说的是与不是?”

石破天大惊,自语道:“昨夜忽闻杨兄已逝,却是没有留意。回想先前李万年说的话,现在想来,帮主确实与以前大不一样。”

转而向李万年问道:“前辈所言可是实情?”

李万年回道:“我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质证据。所以才想要拥你为帮主。”

玄虚子听言并未太感意外,说道:“如此一来,你却是将石护法推到万劫之地。”

李万年听言激动说道:“我李万年对飞云帮忠心无二。更没有对石护法有加害之心。”

石破天为人忠实,许也是当局者迷,着实没有参透内里玄机,忙追问道:“还请前辈示下。”

玄虚子说道:“老五现在生死暂且难料。如果你被推为帮主,必将被段文皓与假帮主视为同敌。到时候只怕飞云帮会内乱。首当其冲的就是你这个新任帮主。”

李万年听言慌忙辩解道:“石护法,我李万年绝无此意。”

转向玄虚子说道:“老道,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是非。”

玄虚子见李万年有些气急败坏,说道:“我无意挑拨。我与老五颇有交情,今又有幸结识石护法。必然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石破天心想,玄虚子与帮主情深义重,又非帮内人员无利益纠葛,尚能信任,便问道:“前辈,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玄虚子说道:“那得先请教李堂主,飞云帮现在有什么利益纠葛。”

李万年忿忿难消,碍于石破天颜面不好发作,说道:“段文皓一直在蚕食本帮,估计也是朝廷的主意。那个假帮主尚不清楚。”

玄虚子见李万年神色不悦,并未多加理会,继续说道:“朝廷想控制飞云帮不假,蚕食多数出于段文皓私心。我估计他甚至还想取而代之。目前飞云帮还要倚仗朝廷,那与段文皓硬冲绝非上策。”

石破天说道:“前辈言之有理。高帮主如果不是真的,那我应该联手段文皓先将外患除掉。毕竟飞云帮尚属朝廷,与假帮主的不明目的相比,和段文皓的纷争应该放到第二位。”

玄虚子喝口酒,说道:“不错。明日应该这样行事。”

待三人一阵耳语,均都颔首微笑。李万年安排将饭菜传入石破天舍下,特为玄虚子备了好酒。席间石破天问道:“李堂主,你的人马现布扎何处?”

李万年说道:“我的人马在我帮西北面,临界之地。南面为朝廷腹地,自然不用驻扎,一直由段文皓的人负责。”

石破天吩咐道:“你抽调一部分人马,暗中回防。派几名精兵,穿插到段文皓驻地附近。段文皓的人如若有大动作,咱们好有防备。千万谨记,暗中行事,不可招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石破天于帮内争斗不为擅长,论到兵马布置,却是多年与金人,蒙古人一线拼斗活下来的。安排完正事,石破天问道:“前辈,怎么不见清扬兄弟与那个刁蛮丫头?”

玄虚子哎呀一声,说道:“我怎么把这两孩子给忘了。”

石破天见玄虚子神情,问道:“怎么了?”

玄虚子神情懊悔,拍拍脑门说道:“我让清扬小儿暗中查看假帮主,怎么一上午没见回音。蝶花那丫头倒是没有大碍。我得赶紧去看看清扬小兄弟。”

玄虚子让蝶花仙子去窥探段文皓也是先有预料。段文皓年纪轻轻,位配护法,与朝廷有莫大联系。蝶花仙子义父为八臂神仙手冷无云,没有人不给几分薄面。传闻段文皓与冷无云二人交往过甚。且飞云帮与冷无云均为左丞相吴潜一脉,必然不会有多大差池。那日刚到飞云帮,玄虚子也是隐约听到段文皓说大哥之女,蝶花仙子安全必定无忧。反倒是陆清扬未有音讯令人担忧。玄虚子辞别石破天,一路径往帮主院落行去。闪进帮主院落,已不似外面那么戒备森严,毕竟帮主所居不是段文皓所能染指。玄虚子昨夜跟踪令狐芊假帮主来至此院便被甩脱了。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从哪里找起。穿行正堂,书房,练功室皆不见踪迹。待行至主居之外,远见屏门处有四人护卫。玄虚子见此地有人把守,内墙不高,便翻墙而入。玄虚子悄无声息直逼近窗下,隐约听闻一男一女说话,好似争论一些事情。心下疑虑,暗道:“假帮主不会是令狐芊那个妖女吧?”

沾口水欲从窗口窥视。房内正是令狐芊与刁锋傲二人。刁锋傲一心想要得到陆清扬怀中至宝,令狐芊见他如此上心,竟不将自己与正事放在心上,心下恼怒,正为此事争执。刁锋傲亦是个中高手,久经江湖。细微声响早被觉察到。白日里窗纸之上隐约有身影,虽在角落,却也被刁锋傲捕捉到。伸手摸出令狐芊新装好的暗器残魂鬼门钉。令狐芊低声问道:“道长,怎么了?”

刁锋傲不语,蓦然间出手射向玄虚子所在之位。玄虚子耳力极好,令狐芊询问声早已尽收耳中,心下已然有所防备。飞针破窗之际,脚下步法腾挪,直直退却五六步方才避开。脚下一点,不敢停留,越墙翻出。令狐芊与刁锋傲追出已不见人影。门口守卫听闻声响也跑了进来,问道:“帮主,什么事?”

几人却对令狐芊身份知晓,已然归附于令狐芊。令狐芊问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没见有人进来?”

守卫回道:“启禀帮主,我们得令退至屏门之外,未见有人进出。”

令狐芊颇有怒意,一挥手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守卫齐声回应,退了下去。令狐芊回房埋怨道:“早跟你说正事为上。你脑子里盘算的都是什么事?”

刁锋傲应道:“谁知道在飞云帮会有人来蹲帮主的墙根。”

令狐芊听言,怒道:“你以为帮里每个人都认我这个帮主?我在你心里有点地位没有?我找你来帮我对付玄虚子,你倒好,一直惦记的什么炼丹法门。现在人家都逼到门外了。你决定怎么办?我为了你在飞云帮扮那个死胖子快三年了,就换来你这不管不问。”

刁锋傲啪的一拍桌子,喝道:“行了,我做事用你来教?”

令狐芊不再言语,坐到一旁生着闷气。刁锋傲缓和语气说道:“美人,我这不是一收到你的信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令狐芊说道:“帮内李万年势弱,本想借着段文皓野心拉拢李万年,除掉石破天。现在倒好,半路杀出个玄虚子。”

刁锋傲说道:“玄虚子又怎么样?只要段文皓与石破天翻脸,就是与朝廷翻脸。飞云帮没有朝廷依靠,面临的就是朝廷与蒙古人的腹背受敌。到时候还怕没有机会。”

令狐芊长叹一口气,说道:“说的容易。”

刁锋傲说道:“你一切听我安排。就算得不到飞云帮,也让他失去朝廷这个靠山。灭掉飞云帮也不过迟早的事情。如此东路大军直下再无屏障,也算是大功一件。”

翌日天将拂晓,飞云帮操兵场布置一丈高台,连珠纱幔,器羽荣华,朱红地毯长铺几里。左右礼号长鸣,鼓声雷动。各堂百余代表鱼贯而入,分立台下。高台左右观礼席位分设各堂主之位,客席几座。高台正位设帮主坐席。清晨日出东方,万里幽蓝,一派朝气。主持晋封大典之人乃是归顺令狐芊,意通蒙古人的地字堂主,姓马名腾,字跃之。飞云帮各堂口以天地字号人最多。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各堂口中追随李万年的风字堂为其手下心腹小将。段文皓手下雷火两个堂口,均为段文皓心腹之人。山泽水三个堂口为北飞云石破天手下,均为帮内元老。吉时已到,晋封之礼准备开始,石破天携李万年,玄虚子以及风字堂主几十余众入座观礼。段文皓携自己座下雷火两位堂主,王元战与伍天一入对座而居。王、伍二人皆为段文皓所扶植,一心所向。众目之下,只见一人缓缓入场,约莫四十多岁。青色长衫,眉目威严,寥有青须,单手持一华丽锦盒,后紧随一女子,却是蝶花仙子。这男子缓缓行至石破天众人身前,双手将锦盒递与石破天,说道:“石护法,在下闻听石护法荣封飞云帮副帮主,特地备薄礼一份前来恭贺。望请石护法笑纳。”

石破天起身双手接过,回道:“多谢多谢。”

这男子转向玄虚子说道:“玄虚子前辈,久仰久仰。”

玄虚子起身拱手回礼,笑道:“冷兄,客气。不想繁忙之际竟也能赏光来贺石护法晋封之礼。”

原来这男子竟是得段文皓之信赶来的八臂神仙手冷无云,蝶花仙子义父。几人几句寒暄,冷无云回身与令狐芊假扮的帮主行礼,赐座段文皓旁客座。令狐芊师傅与冷无云颇有渊源,虽然令狐芊已经离开师门多年,但是一想到冷无云的名头,还是颇让令狐芊心生忌惮。刁锋傲此时扮作飞云帮帮众,混在令狐芊旁边,见冷无云突然到访,心下也是颇感意外,眼下鄂州战事胶着,刘整一路由西南驰援鄂州,冷无云竟能出现在这里。本想着今日借此机会挑唆段文皓与石破天鹤蚌相争,眼见此情形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心眼,暗自盘算如何应对当下。蝶花仙子见义父入座,跑过去悄声问道:“老酒鬼,清扬哥哥呢?”

玄虚子尚未作答,只听冷无云喝道:“小瑛,赶紧过来,不要乱跑了。”

蝶花仙子听义父一声招呼,悻悻的回到冷无云身旁坐下了。众人入座,但见马腾待鼓乐礼成,手执礼策,呼道:“吉时已到,我谨代表高宏高帮主,欢迎各位贵客及众兄弟能一起来我帮,参加石护法封礼盛典。上感应天,我飞云帮德祐十载,义行天下。如今泽披一地,四方称赞。这都感念高帮主英明所向,德服全帮,携领我帮日益昌盛。石护法多年劳苦功高,应帮主之恩泽,特封石护法为飞云帮副帮主。”

言罢,只有李万年部数人欢呼回应。马腾读完贺词,招呼石破天上前受封。令狐芊假帮主近前,将副帮主印信授予石破天。石破天借势一把扣住令狐芊,喝道:“你是谁?高帮主在哪里?”

令狐芊一怔,未料石破天突然发难,反手一抓,挣脱石破天,疾步退出五六步。马腾见状,快步护住令狐芊,喝道:“大胆,你竟敢对帮主无理。”

一时间,马腾与李万年部众人兵刃已出。蓦然间风云突变,段文皓与冷无云见状,对视一眼,示意其部下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石破天将印信放置一旁,怒指马腾,反骂道:“马腾,现在的帮主是不是高宏高帮主,你心里不知道吗?枉你也是帮中元老人物。竟做出背叛我帮之事。”

马腾言语稍顿,辩解道:“石破天,你什么意思?我马腾对飞云帮问心无愧。”

转而又说道:“你说我背叛飞云帮,不如问问段文皓是何居心。”

一语将矛头直接引向段文皓。段文皓手下王元战王堂主听言大喝一声:“马腾,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质疑段护法。”

石破天见马腾避重就轻,转移矛盾,直指向段文皓,回头只见段文皓端坐不语。段文皓也制止王元战搭茬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石破天便怒斥马腾说道:“段护法为我飞云帮右护法,必然对我帮忠心尽力。反倒是你引狼入室,是何居心?”

令狐芊假帮主说道:“石兄,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吧?马堂主多年为我帮尽心竭力,帮内兄弟都是亲眼所见。近年来朝廷一直防范我帮势大,安排段文皓入帮,弄的帮内四分五裂,你可别上了朝廷的当,伤了我们兄弟们的情谊。杨元坤杨护法之死多半也是与段文皓拖不了干系。你现在回帮几日,不明原由,竟对自己兄弟随意指责。”

段文皓本意坐山观虎斗,眼见令狐芊对自己指责,将脏水泼向自己,起身说道:“我段文皓入帮虽晚,尚明忠义二字。杨护法病危之际,是我上报朝廷,请来御医诊断照料,上对的起天地。多年来我对飞云帮倾尽全力,不敢懈怠,石护法前线抗敌,粮草供应,我必亲为,及时送达不敢怠慢,下对得住帮内众兄弟。我段文皓坦坦荡荡。杨护法之死,分明是因为反对分帮而治被帮主你从中作梗,暗害而亡。”

说着一指马腾,说道:“想必你也少不了干系。”

马腾听言,急切骂道:“你放屁,杨护法死那会,还是高帮主……”话一出口,顿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回头看了一眼令狐芊正怒目而视,立时闭口不言。段文皓见此,嘴角暗露一丝笑意,不再言语,缓缓坐了下去。石破天听言追问道:“马堂主,你还敢说眼前这个是高帮主?众兄弟刚才都听到了。你还敢狡辩。”

马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蝶花仙子见状童心大起,哈哈一笑,欢呼道:“漏了马脚了,大笨蛋。”

冷无云斜眼一瞟,眉眼一横,蝶花仙子嘟嘟嘴不再言语。玄虚子眼见谎言已经被拆穿,脚下腾挪步法施展,一把破剑已随风而至,直逼令狐芊。步法剑法轻盈如风,快如闪电,犹如鹰隼猎物。刚逼近令狐芊三五米之内,但觉眼角寒光一闪,便察觉一人脚踏七星飞斗步,欺近身来。玄虚子剑锋忽转,叮叮几声,二人长剑相较,竟对拆了七八招。双双退去五六步。玄虚子立稳身形,见来人虽穿着风云帮众的服饰,眉眼间却杀气逼人,笑道:“原来是七星观的刁道人,不知道刁道人什么时候也加入飞云帮了?”

石破天,段文皓,冷无云,李万年几人一看竟是刁锋傲立时警觉起来,暗道:“未曾料想,竟有蒙古人的势力混了进来。”

刁锋傲对拆几招,心下已然明了,玄虚子剑法功力虽略胜自己一筹,也算伯仲之间。但是久斗之下只怕不敌玄虚子,眼见有冷无云在场,虽不至于同心一力,合力对付自己,却也是一大祸患,只道今日不能硬拼,说道:“玄虚子,多年不见,你竟也与朝廷的人鬼混到一起。你师傅长春子,上受成吉思汗封授天赐仙翁,携虎头金令统御道教。龙门一派得受天恩,不思报效,你却在这里帮助宋廷对抗蒙古人,你是何居心?”

玄虚子未料刁锋傲直接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心下略有慌乱,说道:“刁老道,你别信口开河。我云游多年不参与你所谓这些争斗。我与飞云帮高帮主深有情谊。与石护法更有交情。今日只为飞云帮帮内之事尽力,与家师门派毫无干系。”

刁锋傲一声长笑,讥讽道:“玄虚子,你却是几时也加入飞云帮了?来管这些鸟闲事?”

玄虚子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无法对答。石破天见状,说道:“刁锋傲,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身为汉人,在中原之地兴风作浪,叛通外敌,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刁锋傲说道:“石护法,今日之状你还不擦亮眼睛?朝廷多年以来暗中把控飞云帮,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对待所有帮内兄弟。反观忽必烈汗王,知人能用,北部义军尽皆臣服。哪个不是编入麾下,拜将封王。做人要有远见,懂得择良木而栖。”

马腾附和道:“就是就是。石护法你我归附蒙古人,必然比现在光耀的多。”

冷无云冷哼一声,起身说道:“信口开河。你我皆为汉人。眼见蒙古铁骑屠城灭族绝非善类。西夏国破,满城妇孺皆被屠戮殆尽。你也想它日刀剑强加于骨肉同胞之上?古往今来甘为鹰犬之人,有几个好下场的?我劝你也三思而行。”

刁锋傲笑道:“真乃黄毛小儿之见。”

冷无云听言脸上肌肉抽动,手掌一翻,刚猛内力迸发,衣衫风动。疾步趋近,与刁锋傲斗在一起。玄虚子与段文皓见状便欲出手,令狐芊弃掉这副假皮囊,显露本尊与马腾帮众横刀所护。一时三方势力均已蓄势待发。段文皓受命朝廷,只为弱化,暗控飞云帮,并未想失去飞云帮这个屏障,更无意逼反飞云帮。段文皓虽有私利,想扩大实力,但与朝廷之意相比,却是当以朝廷为重。原本石破天为防范段文皓安排的人已经被段文皓控制准备处死,眼见现下形式,不宜与帮内再生隔阂,便与王元战一番耳语,交代暂留这些人,以防节外生枝。王元战点头领命去了。李万年等人眼见段文皓与马腾相斗,心下也是欢喜,正合自己心意。李万年近年来虽在帮内保有实力,却已势弱。段文皓与马腾相斗,双方消耗正合其意。到时自己借石破天威望,奉石破天为帮主,自己必然有资本在帮内立稳脚跟与段文皓一争高下。所以李万年一众,虽已戒备,却是按兵不动。跃跃欲动者,不过是玄虚子与石破天而已。但见冷无云掌法翻飞,欺近刁锋傲身前,劈、推、撩、穿、美轮美奂。掌肘相合,逼得刁锋傲剑难成招。刁锋傲七星飞斗步转移身形,只欲摆脱冷无云。刁锋傲被冷无云欺身太近,冷无云知道只要让刁锋傲脱离,单凭自己一双肉掌断难敌一柄利剑,毕竟刁锋傲也非泛泛之辈。只不断黏住刁锋傲,不敢退让。刁锋傲但觉冷无云紧追不舍,掌力全然直击胸喉面门,这一双布满老茧的厚掌但凡刮到,不死也会残废。心下一丝不敢松懈,暗道:“不愧为八臂神仙手,果然有些手段。”

令狐芊眼见冷无云招式沉稳,出手凌厉,招招紧逼刁锋傲腕、肩、肘、肋。使的正是大擒拿手中的卸骨之术。自己所使之功与冷无云无异,都是擒拿之术。然而自己都是封筋,拿穴小术,眼见冷无云之法叹为观止,远胜自己千里之外。但凡被冷无云拿住,关节必然被脱位捏碎。心下很是担忧刁锋傲。刁锋傲毕竟久经江湖,应对得法。一套天罡剑法江湖中也是久负盛名。脚下七星飞斗步腾挪飞转,手中青钢剑防守严密,寻隙而动。缠斗多时,刁锋傲竟也不落下风。这边段文皓紧盯场下战况不敢怠慢,其为人机警,眼见刁锋傲与冷无云缠斗一时难分胜负,而场下令狐芊、马腾携众与石破天、玄虚子对峙。但凡自己动手,场内必定大乱。只怕伺机而动的李万年会占了便宜,心下念道:“王元战为何去了多时还没有回信?”

正思量间,便听蝶花仙子一声惊呼:“阿爹小心。”

只见刁锋傲七星飞斗步蓦然间俯身飞转,回剑直击冷无云当胸。冷无云力沉双足,气运双臂,三花聚顶,五气归元。刁锋傲长剑竟被冷无云双掌内力困住。只觉得长剑似入铜墙铁壁不动分毫。只待内力催动,便如激流断阻,风入山林,丝毫无力。刁锋傲心下一怔,暗道:“好深厚的内力。”

任凭玄虚子号称龙门一派的高手,便是这等内功也是望尘莫及。不禁说道:“此等内力天下匹敌者寥寥。这便是普通的一拳一掌,加持这等内力也是不可小觑。”

石破天听言叹道:“江湖之地,果然卧虎藏龙。”

刁锋傲但觉剑身在二人内力催动下不住颤抖,力灌于腕,却是不易挣脱。令狐芊见状,不顾的那么多,怀中摸出残魂钉射向冷无云。冷无云五气归元,力灌于掌,周着空门大开。蝶花仙子这才惊呼一声:“阿爹小心。”

说话间也是一把蝶花飞叶直逼令狐芊。冷无云直觉令狐芊暗器逼到,力散于周身,一时困住刁锋傲长剑的真气分散,刁锋傲长剑势如闪电疾行而下。冷无云四散周身的劲力,飞身一带,残魂钉飞转迫向刁锋傲。刁锋傲无法继续仗剑逼迫冷无云,回手挡掉鬼门钉。冷无云大呼一声,“小瑛。”

蝶花仙子听义父喊自己,已明其意,香袖一挥,一把花叶飞向冷无云。这花花叶叶在蝶花仙子手里叮铃作响,唯美为幻。但到了冷无云周身却风格迥异。但见花花叶叶一近冷无云周身,便如冰冻住了一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嗡嗡作响。冷无云飞身翻转,花花叶叶的便如毒蜂围绕左右。在内力逼迫下,不断飞舞于自己和刁锋傲之间。玄虚子叹道:“原来蝶花这丫头的武功竟是道家的至高功法,乾元正气,我以前竟是没有看出来。”

乾元正气为道家正宗炼气法门,各家各派兼修,只惜传承有异,理解有别,虽异同源。全真龙门一派,主张内敛丹田之气,主修内为。像冷无云内外兼修达到这种修为实属罕见。乾元正气上分五层。歌诀:闭目静思抱昆仑,归元九转气初成。气运周行转天柱,丹田一气烧脐轮。三清聚气百脉匀,百病万疾皆为尘。气足丹田任督行,周天畅通法自明。气行九转无我境,便可一气化三清。一般习武之人,内力修为达到,气足丹田,内力浑厚,周天畅通之后,便入法明之境。各家武学之基已成。便是专研剑术,拳脚的外修之时。玄虚子,天愚道长这些道家名师,便是内修四层而精修剑术兼修内为之境。当然也有一些禅宗高僧,江湖隐士内修最高层,达到刀枪不侵之境。冷无云气行于外,显然已入五层修为,虽不至达到上境,却也算是五层中等修为。蝶花仙子有此义父,也难怪能在小小年纪刚有初成之境就能借巧力将巧器玩的如此精妙。玄虚子正思量间便听一声长啸,却是刁锋傲渐感自己步入下风,发此暗号。马腾眼见如此,再看段文皓稳如泰山,便觉察不妙,凑到令狐芊身前说道:“仙子,我感觉有问题,不如先撤,另作打算。”

令狐芊环顾四周,未料今日局势发展如此不堪。实在是不占优势。听马腾之言心下也生退意。刁锋傲长啸一声,但觉无人回应,心下正犯嘀咕。忽然几道黑影跃入场内。却听来人喊道:“老道,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只见来人体壮如牛,僧袍宽大,肥头圆脑,满脸横肉,一条钢鞭在手,却是无了和尚。刁锋傲喝道:“废话少说。”

二人齐齐向冷无云压了过来。一时间场内乱作一团。蝶花仙子飞身与令狐芊缠斗一起。段文皓见冷无云被二人压制急忙挺剑相助。李万年根本不关心他们打斗,一心盯着马腾,见此乱象,招呼手下奔马腾杀过来。段文皓的人涌入场内,团团将场内围住。玄虚子说道:“石兄弟,帮内叛徒交给你,我去帮忙对付刁老道。”

话音刚落,二人也加入打斗。刁锋傲忽见场内乱斗四起,招呼无了和尚说道:“和尚不要恋战缠斗,走了。”

话音刚落,二人猛压冷无云几招,飞身一退,翻墙便走。与无了和尚进来的几名死侍封住冷无云与段文皓追击之路,眼看刁锋傲二人全身而退。令狐芊见刁锋傲二人飞身便走,喊道:“道长救我。”

未曾想二人头也不回的跑了。令狐芊一分心,蝶花仙子巧器雪花般压了过来。玄虚子见刁锋傲二人已去,听令狐芊一喊,长剑将蝶花仙子巧器挑开,几招便将令狐芊拿下。蝶花仙子怒骂道:“老酒鬼你想干啥?你到底是哪边的?”

玄虚子喝道:“杀了他不找你清扬哥哥了?”

一句话将蝶花仙子直接制住。实则令狐芊对于目前是不应该让她死的,毕竟压在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应该交由飞云帮来发落。冷无云与段文皓几招将随无了和尚进来的死侍制服,眼看着刁锋傲二人全身而退。正此时,段文皓手下王元战带人围了进来,近前报道:“段护法,潜到我南面的李万年部下暂时压下没有处死。方才场外有伏兵,已经清理干净,但是跑了几人。”

段文皓示意暂不追击。吩咐伍天一严守帮内,加强警戒。王元战率众将场内围住。二人得令退了下去。原来石破天示意李万年南下防范段文皓的人,早已经被段文皓所俘获。刚才见场内局势,示意王元战暂留几人性命。未料王元战返回复命之时,正巧发现无了和尚一帮人潜伏在外,便召集人马杀了无了和尚一个措手不及。几番战斗下来足见段文皓势力及布置非同一般。这面段文皓刚刚安排完手下便听那面李万年大骂起来“马腾你个狗娘养的,老子非得杀了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万年满面石灰,正挥刀乱砍。段文皓喝道:“抓住马腾那个叛徒。”

李万年骂道:“段文皓,老子不用你管。”

段文皓一声苦笑,暗道:“好你个李万年,你当老子抓马腾是帮你呢。”

王元战听段文皓令下立刻率人追了过来。石破天见李万年遭人暗算,立马过去扶住李万年,安抚道:“李堂主不要激动,冷静一点。”

说话间马腾携手下几人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眼见王元战追来,马腾手下几名忠心之士便冲了回去,呼喊道:“马堂主快走。”

马腾在几人护卫之下,看一眼令狐芊,长叹一声,飞身去了。血斗之下,马腾手下被生擒两人,一众堂众被制服,跪于场内。王元战请示段文皓如何处置马腾手下及堂内一众人。段文皓正思量间,李万年手下跳出来怒骂道:“这还用问吗?”

说罢持刀将生擒二人砍于刀下,骂道:“这些人也都该死。”

说着指向被擒的马腾堂众。段文皓呵斥道:“慢着,都是帮内兄弟不至于全部处死。更何况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李万年呵斥道:“段文皓,现在帮主都不在了,你算老几?”

转头向手下吩咐道:“把这些叛徒全部处死。”

石破天听言呵斥道:“慢着。”

说罢招呼李万年手下将李万年扶下去,吩咐众人将李万年脸上石灰清理掉。段文皓见状,不想让石破天占了先机,抢先说道:“都是帮内兄弟,且将他们收押起来,冥顽不灵者处死,愿意留在帮内的交由王堂主处理。”

王元战领命将众人押下。石破天见段文皓发号施令,帮内现在竟无人能与之相抗。事态刚刚平复,就听场外传来阵阵械斗之声。众人相对一眼,快步往场外跑去。段文皓与石破天见打斗众人,齐声喝道:“住手。”

两帮人听言渐渐退出争斗,对立起来。为首三人,皆身材魁梧,肤色黝黑,与石破天装束无异。走到石破天近前说道:“石哥,帮内发生什么事情?我三人收到消息便连夜赶了回来。”

石破天上前抓在三人肩头,如释重负,颇为深情,长叹一声说道:“帮主目前下落不明。不过罪魁祸首已经抓到。”

左手汉子说道:“北飞云众兄弟已经安排妥当,但听石哥你一声令下,不管他是谁,只要威胁到飞云帮,威胁到石哥,兄弟们定当以性命相护。”

几句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王元战几次受命与说话的汉子对交粮草辎重,此时见来人毫不客气,气愤说道:“你们什么意思?这话说给谁听呢?没有段护法你们连今年冬天都过不去。”

段文皓听言怒骂道:“住口,都是帮内的兄弟,你这说的才是大逆之言。罚你帮内亲卫巡视一月。”

王元战低头搭手说道:“遵命。”

石破天不想帮内分化到这般地步,听言安抚三人,说道:“段护法说的是,都是自家兄弟。万不可冲动行事。”

方才说话的汉子心里嘟囔道:“什么自家兄弟。要不是你石哥,看我认不认他是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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