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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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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此时夜枭的声音传来,时断时续,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刀山雪本就蜷住的身子, 这会儿又往里抱了抱膝盖,一双眼睛惊悚的望着这两个乞丐。“那谁知道长什么样子,这种亡命之徒,自然是不能让咱们这些人给看到的啊。不过小姑娘你也不用害怕,官府说是已经将贼人缉拿归案了。”

“哪有,那林山周围一到夜里还能听到有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呢,羁绊归案了,也是冤魂不散啊!这些良家女子,那都是死状凄惨,唉,可怜死了。”

老乞丐一边啃着饼,一边不住地摇头。“可是咱们走的时候不是说又有女子被害吗?这官府到底缉拿的是不是真的凶手啊!?”

旁边的小乞丐摩挲着手里的饼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抓到了,又跑了?”

刀山雪张大了眼睛,伸着头问。“不知道是没有抓住,还是抓到了又跑了,还是抓错人了,反正又有一个女子被祸害了。不过这回人倒是没死,就是被……”老乞丐只觉得自己把后面的话说给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听,是有些臊得慌,毕竟他这个年纪的都快能当她的爷爷了。刀山雪缩回来自己的脑袋,又趴在了膝盖上,不再作声了。她想的是,果然没有错,就是抓错了人。自己还是要回安州,这贼人抓不到以后还是要祸害其他人的,她也不能就此罢手。这个赵师延,要不是他急于邀功请赏,怎么会如此纰漏,而且又遇上了江上风浪,最后船毁人亡。“人活着就好了,那就是万幸啊!”

小乞丐在一旁添了一句。“生死是小,失节是大,便是人活着又有什么用处,这样被糟蹋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老乞丐这话一点都没错,对于大乾的女子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就是断送了自己的生路。不管错在谁的身上……“那……那个女的岂不是没命了。”

刀山雪喃喃一句。“采花贼留她一命,可是这风言风语可不会留她一命,估计回去就上吊或者跳河了。”

小乞丐又补了一句。之前的事情都是把人分尸,尸体被大卸八块之后扔的到处都是,这回竟然留人一命?刀山雪只觉得这之中有些太不一样了,竟然有些想不明白。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见见她,亲自问问,这个采花贼长得什么样子。在安州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到底是何等的穷凶极恶!“官府还说抓到了人,可是这前脚刚把犯人送走,后脚又有人犯案。”

“听说还是什么盛安来的刀三血亲自办案,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了?”

“也就是个酒酿饭袋而已,白白拿了朝廷的俸禄而已。”

两个乞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闲聊着,显然已经是把旁边的她给忽略了。而刀山雪此时正好听着这两个乞丐的闲言碎语,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是这些只言片语倒是让她觉得很有用处。事不宜迟,她应该赶紧回到安州,一探究竟。终于这两个乞丐聊困了,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睡着了。刀山雪闭上眼睛,可是心里有事,就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是小憩而已。她闭目养神,等着这两个乞丐谁的鼾声四起,这才拎着包袱出了破庙。外面的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刀山雪想着自己在竹城还有什么样的关系可以用一下,这样才能更快的赶回安州,或许就能见到那个女子一面。就算是见不到那个受害的女子,这采花大盗的案子也是非常棘手,需要将这个采花贼擒拿归案,这样才不会有女子再次遇害。可是现在的她是一个女子模样,在竹城她的关系都只知道刀三血是个男人。那就找个地方买一匹马,这样脚程就能跟得上了。想到此处,刀山雪就三步并作两步,想着能在天亮的时候赶到镇上,找到可以买马匹的地方。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刀山雪这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亮之前就到了镇上。此时天光初亮,镇上的更夫刚刚收了打更木,正打着哈欠,往家里走去。刀山雪也想着这个小镇看着并不大,沿街的店铺也就那么十几家而已,她要找个能买马匹的还真的是不怎么容易。“劳驾,打听个事儿,这镇上可有卖马匹的?”

拉着更夫,刀山雪就赶紧打听。可是这话还没有问完,就听着身后一阵马蹄急奔而来。刀山雪寻声回头,只见最前头一匹黑色骏马,之后便是一阵尘土飞扬,马踏尘土,一阵飞尘蒙了眼。一闪而过之间,刀山雪看到了黑色骏马一侧挂的那柄剑——青朔。这柄剑是皓月山庄的剑,掌门是林暄。怎么这柄剑会出现在这里?一阵风驰电掣再加上呛人的飞尘弥漫,刀山雪用袖子捂住口鼻,这才勉强能抵挡一阵。“哎哟,这江湖人啊,怎么这么风风火火!”

打更人看着这五六匹骏马在小镇狭窄的道路上疾驰而过,呛得他一阵猛咳,忍不住皱着眉头,可是又得罪不起,只能小声地发发牢骚而已。烟尘散尽,刀山雪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姑娘,你要干什么来着?”

更夫这才想起来身边还站着一个打听事儿的姑娘。“我想问哪里有卖马匹的?”

刀山雪也回过神来。“那边,那边有一个卖马的,不过马匹都不怎么好,我们这个镇子小,自然没有什么好马。”

“多谢。”

没有好马,也总比没有马强。一大早就把马贩子的大门砸开,从马棚里牵了一匹还算事能跑的起来的马匹,刀山雪就这么飞身上马,赶紧往安州方向赶了过去。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武林中人,皆是携剑挎刀,三五成群的就这么骑马飞驰,与刀山雪方向相反。难道是要开武林大会吗?怎么这么多不同宗派,不同门派的武林人士,刀山雪也觉得纳闷,不过自己现在还有要事在身,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再耽误。到了安州地界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这马匹到底是有些不济事的。进城的时候就看到了排着长长的队伍,刀山雪也跟着排队,顺便就打听了一些消息。“敢问这位大娘,这是怎么了?”

“唉,那个采花大盗又出现了,这不进城的时候就要挨个搜身了。”

刀山雪歪着头看了一下前面的兵士都要进城的人将自己身上携带包袱全部打开来。特别的是一些男子,还要将自己未免的罩衫褪掉,露出两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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