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个？”

尽管不清楚蝠爵具体的做法，但是启示渐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并且打算与韩恺合作，“那么，阎王打算如何阻止蝠爵。”

蝠爵是旧里的治者，韩恺是地下的长官，十煞阵停止运作本来就打破了平衡，别说是一千多年，就是一刻也不可能平静。所以，这一千年里，韩恺都在用自己的属向之力运作一个小型的十煞阵，才能令星河空间流动。所以，韩恺自己不可能离开冥界。而让靓泊启示只身回到旧里，即使帮他恢复肉身，也肯定恢复不了全部的属向。因而，韩恺认为只能智取：“你先前也说过我的许多名号，而那些不同的名号是来自于旧里不同文明对我的称呼。实际上的我，不过是个无名之主。”

“星耀团在时，你不是接受了属向的封号吗？何来无名一说？”

启示记得明白。“我知道，我说的无名，是说本质。在旧里，信仰神是有区别之分的；但是，你听说过死亡还区分是什么人吗？”

韩恺这里接受的不仅是属向人的灵魂，而是整个旧里，所有人的灵魂。没有区别，也没有代价。一个人都已经死了，还需要什么代价才能获得安息？韩恺可不需要什么人来买通自己，他不是贪财鬼。这么说来，韩恺干的事确实可称他为无名之主。启示接着问：“那么，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名号的本质？”

“不错，千年前旧里当初一战，令地表被砸出了面积巨大的缺口共计两百四十二个。这些缺口诞生的同时，冥界连通星河的十煞阵也停止了。”

这些事情，就算韩恺不说，启示在回到旧里时也会听闻，“这些个缺口引起了巨大的利益纷争，缺口本身带来灾难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潜藏的危险。因此和我们有一致想法的集团，也是存在的。”

“而且，还是一个看中你‘无名之主’这一点的神仙。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启示出发之前还有一事未了，“阎王，能否替我找一个肉身。我的身体在虚空可能已经被湮灭了。”

“这点，无须担心。我先前就说过属向循环已经近乎停止，虽然那些属向较低的普通人我不知如何，但是像你这种程度的属向载体，自由出入我这里与旧里的活人世界，不会有问题。你缺失的部分自然会为你填补。”

自然？启示听着这件事不太自然。“另外，我发现除了你以外，虚空里还产生了其他的变数。具体不得而知，至于他会不会成为你在旧里的阻碍，你可就要小心行事，留个心眼了。”

韩恺将启示送出冥界，以死魂的形式直接返回旧里。这里不是虚空，所以操作具体，不会再留个大概。送别了靓泊启示，韩恺来到府上的内里。与冥界的其他几位领袖开启了会面，他们中有的是死人，有的不是人。这是最浅显的说明吧。幽都都主，黄泉善路；百鬼之声，无声逍遥。加上一个冥界阎王，韩恺；这就是旧里地界中的等级风景。善路和逍遥均是由人死亡后留在这里的存在，介于生与死之间；而韩恺则是地界而生的浊气所成。“善路，我希望你能和那边的那位谈一谈。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摩可仙界的底蕴还在。”

韩恺所说的帮手，是旧里真正的摩可仙界。韩恺希望启示去地上拉拢，善路在地下行动。“你知道我不太喜欢仙界的佛，不讨厌，也不喜欢。”

善路没有厌恶的意思，善路只是觉得自己的交涉可能不会为冥界带来转机。“但是正因如此，你是最适合与地藏交谈的人。”

无声逍遥还保持着生前的秉性，韩恺这是过于聪明过于世故，而善路刚好最符合佛门的不争不抢。他的混沌之心，恰恰接近于佛门的静心。“那，我去。”

善路来到了幽都中佛门地藏的安身之处，一间朴实的小屋，一本残破的经卷。地藏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事实上，他目前还会定期的到悠悠地狱无边火海里去寻找等待着超度的生灵与怨念。他不是一千年才来到地府的，他是上一位阎王韩皓月时期就行居冥界的佛门神灵。善路生前是属向人，但对于摩可仙界，并不清楚。“据说你被称为地藏，在仙界的神灵等级中是高是低？”

善路只是问了自己在意的事，没有失礼一说。“摩可有佛，菩萨，罗汉，使者四等；地藏位居菩萨。”

地藏如此回答到。“菩萨？从一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旧里出了变故，冥界从那时便不再有灵魂介入。为什么你还一直留在此地呢？”

善路想要知道地藏的原因，坚守在地狱而不愿离去的原因。地藏称为修行：“苍生之苦自有苍生之人相渡，而我的选择便是在极阴极暗的地狱度化未能完全超脱恶妄的人。”

冥界有这样一佛门菩萨，既是为修行，亦是为度化。“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幽都都主，‘人’只是一个代称，你我皆是由人而来；那么即使是现今有了些许变化，在本质上又何尝不是人呢？”

这是地藏的思维，他要度化的是地府冥界所有的恶念，并且他也关心地上的苍生，“何况千年来的第一缕魂魄，在刚刚不是已经进入了冥界了吗？”

善路有所不知，地藏之能，不在杀生，不在争夺；在于洞悉。看来他能洞悉这地狱之中的庞大与微小，恒定与变数。“阎王，想要让摩可仙界加入对抗蝠爵的阵营，恢复十煞阵的运转。你能帮忙吗？”

善路的言语生硬，但这也是他真实的本性罢了。“这，大可不必。”

地藏知晓蝠爵是何物，“蝠爵种下的恶因，已经让所有‘人’都背他而去了。”

旧里，摩可仙界。真正的灵山，真正的光明如来。真正的法与量。那位光明导师的身影出现在灵山之上，靓泊启示的话语与善路大同小异。“靓泊一脉，你已登神；蝠爵之力，我之力，你可知晓？”

如来问的是启示的内心答案，他们要的是什么？打败蝠爵，重新建立旧里制度。为了什么？仅仅是世人的生死，属向的循环，苍生的大义？佛，难知。“我知晓，蝠爵不好应对。将他惹急，旧里几界必定又生灵涂炭。”

靓泊启示自己的属向也不比从前，“可眼下他自从将千年前的那几个人抹除，便如消失了一般放着几界不管。佛祖难道看不出他在筹划什么?”“佛曰：看破不说破。”

“你不必搪塞我了，今天这忙，你就算不帮我自己也会行动。可佛祖，等到蝠爵大功告成直奔灵山的那一天到来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启示看出来了，如来不想要帮忙，或许是认为人们击败了蝠爵还是会引起新的神位战争，或许是如来就是佛系始祖。出于对整个西天的利益而言，如来都不想要参这一脚。而届时，有人却肯替摩可仙界站出来：“佛祖，弟子苍岚，愿意陪同这位昔日审判之神走着苍生一趟。”

在那个平静的午日，又一位旧里神灵从空而出。佛祖，难以言明这背后关系：“你已非摩可仙界一员，要走要留，何需向我请诉。”

总的说来如来不想西天出面，因此也不想让苍岚用西天的名号在外，给摩可仙界带回灾祸。“就当是报恩，报佛祖在旧里收留雪傲残存一族的恩情。苍岚这是自行所愿，与西天无干。”

好一句与西天无干，苍岚撇的清楚。而后来到靓泊一列，言：“按资辈，您当是长。我们走一遭吧，审判之神。”

这个苍岚的言行举止都像是早已安排的，看来他比启示更早一步就回到了旧里。同样身为被覆灭的旧里神灵，谦虚的苍岚比如来......甚至整个摩可仙界的价值都大。一个领了自己的法旨，一个消了自己的偏见；二位神灵再次聚首。这个碰面，难以言表。灵山踪影越发遥远，启示才开始交互信息，发表疑惑：“真没想到，会是如此。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到虚空里去的吗？”

“记不得了，可能是蝠爵所为吧。毕竟旧里曾封印了他一次，他自然也封印我们我们一回；不正常吗？”

苍岚的话很符合蝠爵的记仇性格。但是启示，其实已经记不清楚真相了。那个缺口诞生之战，究竟是如何而来的？他们究竟是被谁封印的，启示的记忆模糊不清，所以他想要知道苍岚的记忆，没想到大致相同；那么这可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封印”了。启示吧这件事先放在心里。“如果是你，不能找到比摩可仙界那群和尚更靠谱的帮手吗？比如说......”启示又试探了一番，苍岚果真反应：“靓泊前辈，与其不断在外援这种事上费心，不如听听接下来的具体行动吧。”

苍岚已经有了计划，针对蝠爵的计划。启示还记得韩恺对自己的嘱咐，不敢忘记。从苍岚的话不难看出，佛门、楚家，他都以抛弃或被抛弃，现在的他，是一个无名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