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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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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和小莹相遇的那一天,到现在还会不自觉摸了摸左侧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是如今都还夹杂着甜味的珍贵回忆,青涩又美好,“偶遇”之后的第二天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匆匆往回赶的仇宇路过公交站台,被那个叫小莹的女孩叫住,说她晚上没事正好去南华小区里面走走。仇宇错愕之际点头如捣蒜,当仁不让的说好啊,开玩笑,这种事情他这种单身狗有什么理由拒绝。慢慢的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络了起来,并最终走到了一起。半年之后最后小莹退掉了自己租的房子搬进了仇宇的租房两人同居了,再过半年不到在2017年圣诞节领证结婚。回想起来自己和妻子的感情路走下来似乎没有什么曲折,除了命运安排的那场相逢,其他的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她恬静不太爱与陌生人说话,只有在和仇宇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说不完的话题。仇宇收回思绪,走在凌晨南华小区纵横交错的水泥路上,其实说是小区,也就是个城中村,一栋挨着一栋的筒子楼是这里的标准建筑,这时候在道路两边亮堂的路灯下和上方两侧黑压压的楼房,感觉有一种夹向自己的错觉。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深吸了一口。不远处小区超市门口两三个人正在卸着一筐筐蔬菜水果之类的货物,忙碌着准备清晨的早市,深圳这个城市不光睡得晚,起得也早。道路另一侧,水果店老板娘正在拉下卷闸门,她们也不想漏过任何一个可能的顾客,直到所有晚归的人们逐渐散尽回家休息后她们才舍得打烊,如同千千万万拼搏的个体户一样。仇宇习惯观察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物,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其实他也知道,机会哪是那么好寻找到的,一千六百万人口在这个城市漂泊,号称梦之都,仇宇看到更多的是梦碎之地。几年间不少同事当年怀揣着激昂的斗志要来深圳闯荡一番,往往是十来年过去了,想想当初来到这里的豪言壮语有种想穿越回去弄死自己的冲动。车水马龙的租房与租客,驶进驶出的货拉拉搬家车辆,熙熙攘攘每年不同的一群群面孔,最终,逃离这里才是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归宿,周而复始。抽着烟走着走着,来到小区一头,正当他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路尽头北侧一家电脑电子维修小店旁,一辆小型厢式货车内跳下一个人来。借着路灯和店内照射出来的光,仇宇看见那人约莫三四十岁男子,中等偏胖身材,戴着一副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黑框眼镜。倒退着从后面车厢内拉出一个约一米见方,随着箱子往后拖动,长约一米五的木箱一头搭在车上,一头在男子双手托举着,满头大汗。在这个轻飘小雨的十月深圳,凌晨一点多能热成这样看来这东西还是挺沉的。“可能是电脑电源之类的东西吧”仇宇暗自想着,看对方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忙活,想着要不要过去搭把手。就在此时,也许是由于力竭,卸货男子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腿朝后滑,人向前倾,整个箱子这时候已经在货车尾箱边缘搭着,另一头急速下沉,这一头顺势翻起瞬间砸向倒地的男子后背。只听“嘭”重物砸在人体上的沉闷声音,接着木箱翻滚到一旁的水泥台阶上。仇宇见此情形,顾不得其他,急忙跑上前去,嘴里大声喊道:“大哥,你没事吧”。只见男子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后背另一只手压着前胸逐渐蜷缩在一起,嘴里嗯嗯呜呜,已然是不能言语了。不出一分钟,渐渐没了动静,估计是陷入昏迷。仇宇见对方这样,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在,赶忙拿出手机拨通120急救电话“喂,刚刚这里是南华小区路北大道173号腾达电脑维修店门口,有个男子从车上搬东西下来不小心砸到自己后背,人已经失去意识”仇宇几乎是吼着说道。不得不说,深圳这地方救护车还是到的挺快的,不到10分钟,120救护车已经呼啦呼啦拉着急救警报抵达事发地点,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模样的人推开后箱车门跳下车来,紧接着一个医生和护士探查蜷缩在地上男子的情况,一个护士匆忙走到站在旁边仇宇身边,问仇宇道:“是你打的电话吧,简单说下什么情况。”

说着仇宇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发生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护士,也顺便提了下自己刚紧急之下从伤者裤兜里找了下是否能联系到家人的联系方式,结果没有找到,护士听完说“你是否方便跟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帮办理下手续,等联系上家人后你再离开”。仇宇这时候即使不情愿也没办法,点头同意。他也从男子身上带的皮夹看到身份证,男子名叫李曲河,只是手机由于上锁不知道他家人联系方式,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他协助办理住院手续了。见对方同意护士走向正在单膝跪急救男子的医生那边,就在这时医生和另一个护士已经初步处理完男子,说需要赶紧回院里准备急救,招呼司机和护士一起急忙七手八脚将病人抬上随车担架,你赶紧通知医院那边,准备抢救,说话指着开始和他一起参与现场临时急救的护士。估计这一晚上别想着好好休息了,仇宇想道,但是人命关天,这时候袖手旁观这事儿他也是干不出来。收拾好心神,从护士手里接过绑带揉陈一团擦拉擦担架上男子嘴角流出的血渍,将担架推上救护车后跟随这一生护士一起抬脚蹬上车后箱找了个折叠凳打开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护士麻利的拉上车后门锁紧,只听前方驾驶座“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司机发动汽车引擎,加速沿着小区主干道朝大门驶去。一路上担架上男子一动不动,氧气面罩内持续不断有血渍顺着嘴角流出,护士看着监护仪表。“医生,伤者血压和心率都在持续下降。”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护士急切说道。救护车在加速往前开着,时不时有一点颠簸。她一边扶着躺在担架上的男子。“心跳没了!”

“嗯,准备心肺复苏”医生也关注到了,提前已经站在男子胸膛一侧,从旁边工具框内拿出剪刀剪开男子上半身衣物,打开氧气面罩疏通伤者气道,双手伸直左手掌放在右手之上掌握好力度开始做起抢救,口里低念着“一二三四……”,上半身伴随着节奏垂直往下压迫,数到三十后打开伤者口腔对嘴吹气。仇宇在上一家公司也做过心肺复苏培训,看医生这动作很老道,不愧是专业的。心肺复苏做了四个循环,仪表显示受伤男子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男医生站起来将患者氧气面罩重新戴好,长出了一口气就近凳子坐下。站在男医生旁边的护士递给他一条毛巾擦了擦嘴角血迹。这时,车停了下来,到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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