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不见姜殊的表情，她也始终不说话，傅临琛心里的雀跃渐渐淡了。他嘴唇动了动，掩饰住失落：“先走了，明天还没好就去医院看看。”

随后，他走向门口。与此同时，姜殊又听见站在门口的傅临琛“嘶”了一声。声音不大，她还是听见了。“怎么了？”

她下意识问。“没事。”

傅临琛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回答，“可能是今天没怎么吃东西，有点低血糖了。”

姜殊想起来他以前低血糖，直接严重到晕倒在书房，要不是她进去给他送汤喝时发现了，不知道后面会成什么样子。他很少有这种情况，每次都是因为工作忙。那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姜殊想不明白。眼下重要的也不是这个，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他摇摇晃晃往外走，姜殊还是狠不下心，“傅临琛。”

傅临琛闻声回头：“嗯，怎么了？”

“低血糖不是小毛病。”

姜殊掀开被子，扶着墙下床，“要是你晕倒在这里，我可没力气送你去医院，要是你愿意的话，家里有吃的，我去给你找点压一压。”

“吃了东西，也要好久才能缓过来。”

傅临琛说。姜殊没想到他的低血糖这么严重，那冒雨开车回去也肯定不安全。随后说：“这里有个小房间，要是觉得没问题，就在这里休息好了再走。”

“嗯，那也只能这样了。”

他回答。吃完东西，傅临琛还是觉得头晕，干脆在沙发上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姜殊就摸着黑去洗漱。这时候傅临琛才坐起来，把手机电筒打开，给她打光：“看着点，别又碰伤了。”

“嗯。”

洗漱完毕，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傅临琛，已经快十二点，看来是走不了了。打开洗漱台里的柜子，找了日常的洗漱用品放在上面：“我弄完了你可以来洗，台子上的东西都是没用过的，你可以用。”

傅临琛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看见墙上挂着的那件居家服很意外：“这件衣服，是我的吗？”

听到这里，姜殊闻声回头，幸好现在光暗，看不清她泛红的耳尖。她声音很小，生怕被听见似：“对，上次不小心拿错了，我们不是有一套差不多的吗？”

“那需要那件吗？下次我可以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也不穿了。”

没等傅临琛说什么，姜殊直接从他身边走出去，上了楼。实际上，她是故意拿的这套。这套居家服是他们唯一一套差不多，而且还是当时傅临琛，陪她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的。那天也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才不得不陪着她去逛。这套衣服，也是他当时看了一眼，说可以的。走的时候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想把衣服带走，可是两套都带走很刻意，于是她选择了傅临琛的那套。当时没想过会有被发现的一天。洗漱完后，傅临琛在沙发坐了会儿，脸上的水渍没擦干，顺着侧脸滑落在锁骨上。这是他第二次穿这套衣服，确实完全不同的心境。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的感觉很奇妙。他敲响姜殊房间的门，“牙刷有吗？我找了一圈没看见。”

“有，我给你找。”

姜殊把门反锁了，只能一瘸一拐走去开门。大概是周围太暗，她打开门后看不清楚东西，还在往前走，脚底踩空整个人往后面倒去。傅临琛下意识把人拉住，稍微一用力就带进了自己怀里。这一切都在两个人的意料之外，傅临琛的手护着她的腰，姜殊就抓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就像是在拥抱。听见彼此强烈的心跳声，同时怔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谁都没有推开谁。就这样抱着彼此，心里感慨万千。姜殊很意外自己没有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她屏住呼吸，周围都是安静的。空气变得灼热，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越来越滚烫，他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还有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她都还记得。终于，姜殊意识到，自欺欺人这件事情是有多愚蠢。她没办法再骗自己。因为只靠一个拥抱，就能让她的心跳加速。就好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刚喜欢上傅临琛的时候，每次遇见也是这样剧烈的心跳。姜殊好像没有办法再摆脱，即使那些都没有忘记。她一直都记得，记得是怎么样被抛弃，记得那些难以言述的伤痛，还有没抛弃在原地的绝望。她很想恨他，可现在才明白，根本做不到。恨他和爱他，都是姜殊控制不了的事情。姜殊深呼吸，下定决心从他怀里退出去，可才刚走，就被傅临琛捧住脸，紧接着就是他带着强烈侵略气息的吻。他不给她一点喘息的余地，把她抵在墙角，姜殊那瞬间还是惊讶的状态。傅临琛最近的言行举止，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包括这个不明所以的吻。大概是太热的原因，傅临琛浑身上下烫的像是要燃烧起来，姜殊触碰到都觉得烫手。她应该推开他的，就像刚刚从他怀里挣扎出去那样。可她好像没有力气，又或者说是，她不愿意。不能否认的一点，她很想念他。“殊殊……”他沙哑的嗓音在姜殊的耳边响起，让听的人无法决绝。可姜殊却骤然湿润眼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难受，心里好痛好痛。她用力握紧拳心，指甲钳进肉里的疼痛感让她清醒过来。随后猛地偏过头，傅临琛也怔住了。她什么都没说，眼泪更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最后逃跑似的回到房间，把门锁上。房门反锁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是那么清晰。傅临琛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混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