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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离了魂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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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寻眼睁睁看着沈沉跳进游泳池里。他看不明白沈沉的用意,所以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经过太阳一天的炙烤,泳池里最上面一层的池水温温热热的,粘在人身上有股异样的感觉,越往下池水越是凉彻。沈沉是不会游泳的,乍一落进水里之后就像一颗大石头一样,直直地垂落下去。水呛进她的口鼻之中,她吐出一串气泡,下意识地挣扎起来。蓦地,她一眼撇到岸上站着的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许多事情全都涌上心头。沈沉只觉得心里一冷,昂着头,伸展双臂,再不管其他。她的手触到坚硬冰冷的池底瓷砖,冷冽的感觉像是要刺进骨头里一样。眼前一片无边无际的茫然景色,她觉得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水里还是在岸上。时间从未像现在这样缓慢,沈沉的脑子里像是挂了一只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响亮。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又闯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径直冲到沈沉身边。沈沉迷迷糊糊地,被这个黑色身影硬拽着飘出了池底。暖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渗进沈沉的身体里。她感觉胸口一阵憋闷,忍不住剧烈地咳着。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往外咳水,被冷水浸泡得发白的脸庞也因此带上了激动的颜色。有一双手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不轻不重地抚着。她看得混沌不清,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像秦寻,但又不像。秦寻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愿意救她呢?但现在蹲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头发上挂着串串的水珠,手掌里还存着冰凉的水渍,这股凉凉的气息,只有秦寻。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被水泡得糊涂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天色似乎也暗下来了,沈沉渐渐觉得更加头昏脑涨了,再之后,她连身边这些凉凉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了。沈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已是半夜一点钟了。她拍拍自己的额头,四下打量着。这是一个很陌生的房间,沈沉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地方。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开着暖色的壁灯。微黄的灯光洒在床上和地毯上,映得窗边纱质的窗帘也有微微的颜色。房间看上去很宽敞,壁灯的光只照亮了房间一角,其他地方全是不可及的黑暗。周围空空寂寂的,除了沈沉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响声。一片茫然的黑暗,总让人觉得十分不安。沈沉坐在床上,往后缩了缩,手紧紧攥着被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一阵杯盘碰撞的声音隐隐传到沈沉耳边,声音细碎微弱,但还是让沈沉心里一惊。她慌忙跳下床,脚踩着松软的地毯,跌跌撞撞地寻找门的位置。“咚”地一声,沈沉撞到桌子,桌上不知有什么东西受到冲击之后全落到了地上。一个似乎是金属的物体掉下来,正砸在沈沉的脚背上。比起疼痛,不知名物体的冰凉触感更让她觉得恐惧。她猛地向后退去,用力太猛,结果却摔到在地。旧时的回忆卷着巨大的恐惧感朝她袭来,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把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刀锋尖锐,轻轻擦过,即刻就能将人的皮肤划开一个骇人的伤口。尖锐直直地向她飞来,她想躲开,可是双脚发软走也走不动。沈沉胡乱抓住窗帘一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藏到了窗帘后面。房间里的声音惊动了正站在客厅的秦寻,几秒的疑惑之后,他还是走进了沈沉所在的房间。打开门之后,借着壁灯的光,才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竟然不见了。秦寻赶紧开了灯,四下找了找,转眼才看见了窗帘后面的身影。秦寻走得很轻,慢慢靠近了沈沉,见她坐在地上,双手拢着膝盖,斜斜地靠在落地窗前,脸上全是疲累、忧伤的表情。沈沉只顾着发呆,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了她。秦寻蹲下来,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什么事?”

沈沉还是没有理他,整个人像是离了魂一样,只剩下一个恍恍惚惚的空壳了。看着她这个样子,秦寻突然想到了之前沈沉被锁在办公室里的情形,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奇怪。我不知道的那些岁月里,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秦寻想着想着,心里更加气恼自己。明明之前还在生她的气,都恨不得将她赶得远远的,现在看到她这副无助的样子,心里却又有些难受,甚至还有些舍不得。秦寻越想越气,又没法冲面前这样一个人发火,只能先将沈沉橫抱起来。他刚把沈沉放回到床上,手还来得及抽开,便被沈沉一把揪住了衬衫的衣领。秦寻拧着眉头,满不高兴地看着自己被揪乱的衣服,却听见沈沉叫他:“秦寻?”

语气带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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