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窗户被风吹得来回扇动，桌上的蜡烛也是跳动的厉害，书上的字也随着光影波动着，再读已是费力，慕凝烟合上书，起身去关上门窗，正要合上门的时候，却感觉被人抵住，抬眼一看，正是赫连瑾。他双目凶狠，牙床紧咬，扶着门的手，青筋暴起，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这是慕凝烟从未见过的一面，她顿了顿，平心静气地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听起来冰冰冷冷。“有什么明天说可以吗？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慕凝烟也是淡淡的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她想关上门，但是赫连瑾紧紧地守在门口，根本没有可能，她正欲恼火，却听见赫连瑾在她的头顶上传来一声，恶狠狠地说着，“你在逃避什么？！”

“逃避？”

慕凝烟放开手，环抱在胸前，反问着，“你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好！直说是吗？”

赫连瑾一步跨进房间，然后将房门反锁上，一步步逼近慕凝烟，“今日在祥宁宫，我亲眼看到赫连澈握着你的手，你怎么解释？还有，朝堂上母后要责罚你的时候，他连忙出声制止，你又要怎么解释？你们这样，置我于何地？我可是跟你拜过天地的丈夫啊！烟儿，依诺就是你对不对，我和萧伊拜堂的时候，你就在赫连澈边上对不对！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慕凝烟怔了怔，心里想，原来今天，他看到了，既然这样，慕凝烟耸了耸肩，坦然的说道，“赫连瑾，在我们的婚姻关系中，最先背叛的人，不是我。我给过你机会，如果你要娶萧伊，先休了我，可是你并没有如此，你娶了萧伊，却没能放开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赫连瑾，你能给我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你母后要你娶萧伊，不惜用我来要挟你，你可知，那段时间我在那个暗房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每日都是皮鞭伺候，倘若不是赫连澈将我救出来，恐怕今日，慕凝烟早就不存在了。”

“什么？”

赫连瑾觉得自己就像被重击了，呆呆的问道，“原来你早就离开暗房了，原来我为你言听计从的时候，你却在跟赫连澈逍遥自在。烟儿，你是我的妻子，你怎么能忘了你的身份呢？！”

慕凝烟苦笑一下说道，“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可是既然来到这里，任何人对我而言都是在同一起点，如果当初不是赫连澈的胡搅蛮缠，你堂堂修奕王朝的三太子，知道我慕凝烟是何人？没错，在外人眼里，我是你的三太子妃，可是在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房，“我从来都只是慕凝烟！”

尽管赫连瑾心有不甘，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已经把心给了赫连澈？”

声音中夹着心酸，无奈，还有嫉妒。“是，完完全全。”

慕凝烟镇定的看向赫连瑾，认真地回答着，既然总有一天要说明，不妨就是现在。完完全全？赫连瑾只觉得头痛欲裂，这四个字铿锵有力，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凭什么？她明明是他的妃子？凭什么爱上了别人？他渐渐失去了理智，脱口而出，“慕凝烟！我看错你，更加爱错了你，原以为你是冰心玉洁，却没料到，你和那青楼女子无异，你无视我的存在，偷偷摸摸跟赫连澈那么久，是不是，你早就是他的人了！”

话音刚落，慕凝烟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提升说道，语气中尽是委屈，“赫连瑾，你无耻！我跟他之间，干干净净，绝无半点苟且，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绝不允许你如此用言语玷污！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厉声喊道，“滚！——”这个巴掌让赫连瑾脑袋嗡嗡作响，他这么说慕凝烟，他的心比她还要痛，而且不止一倍，他爱得真切，但也爱得自私，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成了我的人，那么，赫连澈就再也抢不走了，就像大哥跟明月一样，赫连迟如今不也只得退避三舍吗？”

忽然之间，慕凝烟只觉得有一个强有力的身体向自己袭来，自己被他紧紧地钳制住，动弹不得，她双眼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口中轻轻念着，“赫连澈，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