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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梦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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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周容锦离开神秘局,天色已经渐晚。苏一全带着白晓笙一面散步于苏门市的道路中,一面朝着自己曾经的家走去。虽然许久没有回家,苏门市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自己都有些陌生起来。但那些印在脑海中的熟悉感觉,大多仍未改变。神秘局边上有一座巨大的广场,如今依旧“破烂”。几个歪七扭八的树上,坐着几个男孩子双手抓着粗壮的树枝,挂在上面荡来荡去。树下有几名女孩在男孩们身边蹦跳叫喊着,请求树上男孩子们帮她们也爬到树上去。蓝漆脱落的运动器械边,也围着许多孩子,挖沙子,点炮仗,追逐打闹鬼抓人,欢笑不止。广场中心最大的位置,整整齐齐站了几十上百个中年男女,跟着前面高台上的两名领舞,伴着大音响中的音乐,跳着几年前流行的舞蹈。数十年都没有改变过分毫的场景,看得苏一全心中百感交集。想曾经自己也是这里其中之一,后来惨案发生,就很少再来这里,偶尔经过时,也是只是徒增伤悲罢了。穿过广场,就是自己曾经居住的街道。几乎没有装修过的小商店门口,支着两块门板,上面琳琅满目得摆着各式各样的新奇小玩意和小零食,吸引着得到零花钱的孩子驻足挑选。各家各户灯火通亮,大人们喊叫孩子吃饭的声音不绝于耳,都在提前庆祝着两天就要到来的新年。在一眼能望到头的街道中,在光亮最密集的一处区域内,唯独有一家黑灯闭门,那便是苏一全的家了。走到自己门前,苏一全心情变得十分沉重,这里是一切悲痛的开始,也是他最想逃避的地方。通过生了锈的防盗窗往内看,屋内陈设依旧,只是落了厚厚的灰尘,打扫起来一定要花上不小的功夫。依稀记得,离开苏门前,对着将钥匙郑重地藏在了门旁的电箱上,并与自己的房子告了个别。苏一全双手抓住防盗窗的栅栏,纵身一跳,学着几年前的样子爬到了防盗窗上。不知是几年过去,人长胖了,还是防盗窗固定处老化了。整个人刚一跳上去,便听得几声脆裂,随后苏一全抓着防盗窗,后仰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大声响。白晓笙连忙双手抱住耳朵,跳躲到了一边。巨大的响动,也引起了四周邻居的注意,纷纷开门看了过来,见苏一全这副搞笑的模样,笑着又关上了门。噪声落定,右边邻居的房门传来门锁咔哒,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看向以爬防盗窗姿势躺在地上的苏一全。“咦?苏一全怎么是你?你这是在干嘛?劫贫济富吗?”

声音听着十分熟悉,扭头看去,原来是公司里那位最照顾自己的女同事沈梦星。沈梦星和白晓笙从左右帮忙,把压在他身上的防盗窗扶了起来。苏一全起身后,将防盗窗倚靠在窗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尴尬一笑:“真巧啊梦星姐。”

沈梦星嗯了一声,朝没了防盗窗的窗内望了望:“这房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了,没什么可以劫了,要不来你劫梦星姐家?”

说着,视线又落在了白晓笙的身上:“这位是你的妹妹么?”

“算是吧,”苏一全扭过身,在白晓笙的头上揉了两下:“因为一点原因,我需要暂时收留照顾她一段时间。”

沈梦星明白地点了点头,半蹲下身对白晓笙歪头一笑:“来姐姐家玩好不好?”

白晓笙想也没想,立马答应道:“好!”

在沈梦星的招呼下,两人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接过沈梦星倒来的温水,苏一全环视了一圈房屋装修,搭话问道:“梦星姐你以前不住在这里吧?”

“是的,这房子是我这几年攒了首付,贷款买下来的;”沈梦星将装着水果零食的盘子,放在了离白晓笙最近的位置,在苏一全对面坐下:“不过这里有一个传闻,弄得我有些怕怕的,不过现在好了,你们来了。”

“什么传闻,是那种有意思的都市传说吗?”

白晓笙嘴里被零食塞得满满当当,呜呜囔囔地问道。见她有兴趣,沈梦星挣扎地抿了抿嘴,压低声音道:“就是你们刚刚爬窗子的隔壁,据说曾经发生了一场很恐怖的凶杀案!”

“凶杀案?什么凶杀案?”

白晓笙下意识问道,但话刚一出口,便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扭头看向苏一全。只见苏一全身子猛地一怔,满面凶戾神色,散发着一股令人恐惧的气质。“大前辈。”

白晓笙轻轻推了推苏一全,低低喊了一声。苏一全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想到了十年前,忙换上一副笑脸,抹了抹白晓笙嘴角的零食残渣:“我没事,放心吧。”

沈梦星也注意到了苏一全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一全,你怎么这副表情?”

苏一全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十年前,隔壁的一家四口遭到残忍手段灭门,只留下了一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案子被命名为‘苏门惨案’。”

沈梦星听罢,猛地一拍巴掌:“对对对,就是这个,你也听说啦?”

苏一全没有回答,只是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幸存下来的孩子,名字叫苏一全。”

听了他补充的话,沈梦星感觉真是太巧了,不可思议道:“那孩子也叫苏一全吗?那不是和你……”话刚说到这里,她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止住了话头,惊愕地看向苏一全:“一全,该不会你……”苏一全惨然一笑:“对,那是我家。”

屋中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三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过了许久,苏一全感觉气氛有些难忍,轻咳两声,率先打破了沉寂,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今年怎么没有你父母家过年呢?”

“哦,我父母今年都出去走亲戚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了,我索性就来这里住了。”

沈梦星解释道。解释完,她又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对苏一全提议道:“要不你们就住在我家吧,我家蛮大的,你们就不用费力去收拾房子,而且……”说着,看向了白晓笙:“你一个大男孩的,带个女孩也不方便吧。”

苏一全一经考虑,也确实如此,便答应了:“那就让晓笙住在你家吧,我毕竟是男人,就回自己家将就一下。”

苏一全在男人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沈梦星虽然是自己工作上的前辈,自己也称呼她为“梦星姐”,但她的年纪却要比自己还小两个月。而自己之所以称呼她为姐,也只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而已。可沈梦星却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男孩,不仅处处照顾自己,还会时不时挑逗自己一下。沈梦星也了解他的脾气,从来说一不二,便也没有强求:“好,那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人多吃的也热闹些。”

一边说,一把撸起袖子走进厨房,看看有些什么食材:“今晚就烫个火锅,既方便,吃着又热乎。”

苏一全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白晓笙一听见有吃的,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跟着进了厨房要帮忙。苏一全不想掺和进去,但见两人都在为晚餐忙活,又觉得自己坐着多少有些不合适,便也挽了挽袖子,走进厨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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