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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抢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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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了下页,记录转到下一篇,这是屹今为止让我取得要领最多的部分,这里的阅读毫不吃力,在船难抢救的描述里,我陶成道初步理解的所处这艘“飞船”之结构概貌,可以说是如获至宝。****************宇航日记③4月30日过去48小时,太阳活动水平猛烈,爆发了8个X1.1级耀斑和5个M级耀斑,太阳风速度在950千米/秒至1150千米/秒之间波动。舱外的太阳风在不受限地刮着,房漏偏逢连夜雨,飞船惨遭覆灭,我不得不进行舱外行走。高能粒子连续无死角地朝这边吹着,我心情惆怅,感觉自己逐渐被风炙烤干。日记简述:过去的30多个小时中,可形容我为荚膜破漏的胞核,狼狈无比,几乎都忙于修复生存保障与通信仪器。熄灭了,终于全都安静下来,船体仿若经历雨打风吹过,仅剩下的破碎残骸还依照惯性沿主轴旋转着,像凋零的枯朽枝叶。由于冲击所导致物质缺失,加上撞船之物力道角度的因素,转速不降反增,我的脖颈部遭几下挥鞭样摆动,立时晕乎过去,紧接着被甩离于地面感觉自身份量大大增加。黑暗带着重重压抑,如周围被气凝胶体固化住一般,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趴着叮嘱自己须“用尽吸、用尽吸”,但支撑不久后昏迷。不知过去多久,我才醒来慢慢挣脱顶住我的一件航天包,再艰难地以双肘支撑住身体,努力做了个侧翻才能以半跪姿势爬起。长时期在酣睡中松弛而缺少锻炼的骨筋、肌肉完全吃不上力,一直在打抖虚脱。超重带来的体验此刻就往记忆深处被重新唤起,我喘息着吸入既浊又重的空气四下张目看着,但气息完全对不上耗氧量。借着偶然射入的日光以及由窗外不时间闪来因电弧打火激起的高压电花,我得以瞬间观察局促的室内。零散物已错错乱被抛得满地都是,部分原本被约束固定住的室内装置因震动松脱而移位,说明了当时撞击带来的惯量晃动是猛烈并且为全向性的。手臂渐渐沉重到不真实,我发力捏了捏自己的同侧大腿,仍有痛感,可耳旁静悄悄的如同死寂一般。未听得有跑气音,虽说明舱的壳体未破,却也证实负责空气流动的循环新风已停摆了——我还活着,但被震晕厥,不知躺下时长多久,必需尽快挪位,否则会因近旁积蓄的二氧化碳而窒息。显示生命支持数据的显示屏也关闭了,相关设备或已损坏失去调控。指征波动得很明显,因体感已察觉到舱内温度在快速的下降,热辐射已开始向黑冷处散去,有水汽开始冷凝结霜。若是如此,即便侥幸存活可再往下挣扎却也撑不过多久。我评估着继续生存的可能性并着手寻求解决方案,正面的有:自我求生的意志和责任感尚存,还想努力一下,毕竟当时可是带着那种被称为使命的东西而志愿出航的;反之呢…我在心头苦笑,其实只要若不被其它星体所半道截胡,能就此“往最远的宇宙深处进发探得终极奥秘”可不是一直以来我心所念想着的吗?“我是孤独大船之长,将随船沉坠至比马里亚纳深沟还要深远的深渊——那应该是真正无限之渊,真如我愿望了!但未尽之事…”忽猛然惊醒,导师已点出我性格里早有习惯对所遭受命运找泄气口的倾向,即便满心的愿望还堆积如山,若无釜底抽薪式的触动极易逃避人生。薪火重新旺盛起来,忿忿感油然升出,像有强心针注入:好嘛,属于理想的可暂时放在最后说,可眼下虽千头万绪,但我是训练有素的深空工作者,受过相关专业训练,现下理所应当为生存本能争取一把。我挣扎着坚持站起身来,大约近于2G重力,汗液立刻淌了出来,脑体因缺氧及震荡伤而刮刮的疼。我尽自己所能专心致志,一边躬身以头抵墙向侧间的盥洗房摸去,一边把不久前所收到的两封信件接续起来放入脑中紧张地串读。(我并非仅想着勿要闲置脑力,而是在面临不可知未来时不自主对所欲迫切揭示的在抢分夺秒,同时能抑制下呕吐感)“邮件的主人对那边的情况一言不发,只是摘取了个简短故事传给我,是否在以情节为铺陈在透露什么关键?”

我这样猜测着,起身后缺氧状况改善,症状大为减轻,思路跟着清晰了。“又或者以风格折射实际心境,通过侧面来宽慰我,毕竟说明‘它’还能创作如常。况且把后半段部分撇开品读,整体所表述的并非那么沉重,尤其前端描绘的还像似接近于闲适的古代叙事…”凭着空间印象摸进小侧屋,我触到了被充气支撑而约束靠墙的宇航服,首先扭亮了盔罩上的头灯,屋内马上光明起来。这里的小小结构倒清楚整洁得像什么都未曾发生——太空马桶牢牢束缚在墙体,外观上看不出有损伤;如实验台一般的负压厨灶巍然不动,餐盘碗碟也都锁紧安放到位;而我曾嫌占位碍事的循环水储备罐由于被设置在室内而幸免于难,即便份量翻倍但并无泄露。我醒悟了,这侧屋连同外间是个整体式设计,始起我就被安顿于一个相对坚固的避难舱内,必要时这里可以独立供水供能。否则若这水储设置于船体的其它处,要么已破损漏空、要么暴露结冻。按此推论,房间内其余的生命维持备份也都有单独体系,在主体出现指不定原因的故障时都能脱开母船继续供应。果不其然,照此思路我在通往外向的第一道减压闸门后循着线管找到了总成箱,然而拉取手柄却怎样费劲都打不开。仔细查看外形并不像有变形与卡顿,只是周旁一圈嵌入进去的密闭圈却有老化粘结迹象。我明白,这种旧式舱站往往因为缺乏维护失效,再加上早期的材料和设计未经历时间的验证而跟着改进,日久造成胶粘现象。此时我手足已经酸得不行,但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转身爬回房间寻找工具。但麻烦始终不断,好容易拖来倍觉沉重的工具套件,却发现总成盖还是严丝合缝得像铸造成一体,接连换过几样工具却连能入手的地方都没有。我急得快要憋出眼泪来,视物已经开始出现重影,真想用力猛砸,但实在使不上力气。莫不是活该命丧于此盖前,那简直是一种笑话。猛然间我看到闸门上方固定有一根强力振动器,大约是用于应急时呼救或松解螺丝用途吧,我急忙伸出手撤开固定机构,依靠身体重量把它拔落下来。顾不上脚踝被器械砸到如钻心一般生疼,我调整频率把它压在盖上开动最大挡位,并启用智能波幅去追踪。嘭嘭嘭…几轮低频振动之后,盖体终于被打松,随手一拉就被轻易打开。此番连续操作费尽我最后气力,满头满手都是汗液,被空气闷住挥发不去。歇息片刻,我吃力地把振动器挪开到一旁,接着发自肺腑地呐喊一声,透支机体全劲把手动切换闸推上。舱灯瞬间点亮、风循环把凝滞一扫而空,郁闷的空气立刻通畅起来。系统启用了紧急状态下的最高强力模式,我身上涔涔水汽被吹带走,直感觉凉飕飕的。仰面躺下喘息了许久许久,心头不断咒骂设计人为啥不弄成智能切换装置,这般要人性命的备份模式简直多此一举。舱内指示仪恢复显示,重力值是1.92G,氧气浓度从18.3%开始向上攀升,二氧化碳彻底排干。我松下气来呆在原地休息,痛快地把耗损慢慢补充。心情是个奇特之物,解决完眼前困难,让我油然生出著名的中世纪航海者鲁滨逊•克鲁索的成就感,也忧虑接下来困在此“孤岛”里恐怕遇上的问题还会不少,好在一番折腾之后至少现在我有了信心基础。随后我检查那个切换器,才发现原来是关键组件已陈旧失效,导致在外部供电系统掐断时,舱内负责接手的效应开关失去自运行能力,加上重力的变化超出原设计,并非我所迁怒的切换方面原因。遇见这种致命BUG也算无可奈何,只不过现在主舰舱能源都已被破坏,这配件也不会有二次启用的机会了,我也不必再做费心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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