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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恋战纪2 > 第七章 堕落人生

第七章 堕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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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别睡了,别睡了,还睡!”

然后,感觉有人一脚踢在我床尾的铁架上,在铁架床强烈的晃动之下,我从梦中惊醒。这才明白刚刚的那些只是一连做的几个梦。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觉得是真的。然而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梦就破碎了,原本清晰可见的景象全遗失了。只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尖头”,把着半截软棍,竖在我的床尾。看他身上穿的是天蓝色长褂,应该也是医院的护工。可是护工不是林工,林工去哪了?他脸上表露的那种立刻、马上、非现在不可的神情没有给人留半分情面的意思。寝室里的其他人已经知机的下床了,穿裤子的穿裤子,叠被子的叠被子。尽管头沉得像搅拌机里的泥浆,还是拖动手脚从床上爬起来。此时天才蒙蒙亮,应该刚过六点,看样子我才躺下去一个多小时。简单的刷了一下牙,在水龙头底下抹了一把脸。飕飕挤进窗来的凉风,吹到满是水珠的面额上,头部才慢慢有了知觉。然后,尾随大家下去了。路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钟护士喊住我:“诶,林惊奇,抽血。”

我这才记起她昨天的嘱咐。然而,心里却深痛她没有向我说明镇定剂会带来的不良反应,因而对她的脸色很不好。抽了血,她又问我,留尿、留便没有?我惜字如金地说了句:“没有。”

她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态度,仍然耐心地告诉我:“化验尿便是对每个住院的人都要求的,也是为病情和健康着想,所以不要有抵拒心理。”

她让我这两天尽快做好,对这句话我没有放在心里。走向活动室,大老远就听到传出来的电视声,唱的是凤凰传奇的新歌《最炫名族风》。“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名族风;”……这首歌我下载听过,也私下里学过。只是现在在这里听到,联想起在学校的光景,顿时有了强烈的时光违和感。仿佛现在是置身在另一个文明里。进门后,见到好几个女孩子在跟着电视里扭舞步。我一眼就瞄中了站在她们中间打节拍的吴思颖,她还是昨天那种神情,不惊不喜,尽管脸上是在笑。她望向我时,不知怎的,我生出些许尴尬感,似乎是与昨晚的梦有关,难道梦里我对她做过什么。经过那位正在看书的“大小姐”桌边时,她“嗯”了一声。我没反应过来,以为她是有什么要说的,旋即明白是衣角带动了她正看的书。忽然发觉,这里的人都不好伺候。我坐到自己位置上,一直盯着窗外,看到远处某个建筑的侧壁上,阳光留下的阴影在逐渐缩小,知道太阳越升越高了。等到墙上的阴影消失的时候,就开始吃早饭了。内间还是一样的挤,仿佛都怕自己那份被别人抢走似的。面对这个情况,那尖头的护工倒是管,伸出大手,像赶鸡般将叠在一起的人驱开。实在不走,就拿着软棍照头死抽。但小砖阻不了洪流,充其量也就过几下手瘾罢了。早餐是两块馒头,一枚鸡蛋,一碗稀粥,大家都一样。馒头是大白面馒头,不带馅的。我本是没胃口的,但喝了一口稀粥之后,胃袋瞬间被暖化了,饥饿爬上来,风卷残云般将所有的食物吃下去了,竟还没饱。放碗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丢了许多的碎馒头,心里呼可惜了。吃完早餐,负责卫生的阿姨清理完桌面和地板之后,护士就推着医用车进来了。为首的还是那个圆脸的女护士,我还是没药,这回连我的号都没有喊。心想着躲过了一劫,或许以后就都这样不用吃药了。没多久,就看到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在过道里,知道是医生来上班了。之后,一个穿着西装,衣领笔挺,留着分头的中年男子,提着皮夹包,走进来晃悠了一下。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只是他刻意走到我们桌边来,才让我察觉到,似乎是特意来瞧我一眼。这个人进来时,大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变化,依然是私下里低语。他默视着大家,留下几个鼓励性的眼神就走了。八点过后,医生开始来查病了,六七个医生先后进来,护士跟在末尾。昨天冲进来打吴思颖的那个女人也在,她果然是这里的医生。看她走在前面,一脸的严肃,地位似乎还很高。另一个陪她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他五官清隽爽朗,脸上的肌肉很有弹性,年纪似乎不是很大。后面两个,一男一女,昨天我在办公室都见过。另外两个,一个稍胖点,一个略瘦点,都没戴眼镜,我没大去留意。他们各自散开,各问各的,似乎各自管辖的病人都是分区坐的。很快就有医生问到我这边来了。我很希望是昨天办公室里的那名女医生,很可惜,是那名男医生。他告诉我,本来我应该分给胡医师,因为上一个走的是他的病人,但院方给了胡医师坐诊任务,所以就由他接手了。他对我说,今天中午开始给我配药,他会帮我从少量慢慢往上调,调到合适为止,叫我不要心急,病不是一天两天能稳定的,要慢慢适应。听他这么一说,我不想吃药的想法被戳破,心里面像热水袋裂开一样,烫得慌。他说了半天,我一句话也没跟上。只是心里纳闷,你都没先问问我具体情况,就要给我开药了,这不是瞎治病嘛,我要是没病,你不得把我治死。我心底的抵制想法瞬间蹦出来:本来没病,偏把我送精神病院来,现在连问都不问就要给我吃药,不是存心要我命嘛,这精神病所有病人都是一样的治法呀?黑了天了地了,我这冤情找谁刷去,我死了得请包青天来为我主持公道。我给气得愣是一上午没动。其他人在分零食的时候,我理都没去理。中午开饭的时候,我连打饭的劲头都没有。直到尖头护工握着软棍把我逼去。不去就得挨棍子,看你去不去。我还以为有什么好菜,不就是水煮白菜,里面掺了几块肥肉,只是肥肉的尖上有点瘦的。光闻那水气,我就饱了,愣是一筷子没动。同桌的三位大哥见我不动,又给要去分了,笑得那个嘴角里的肥油都冒出来了。吃完午饭,清理之后,又开始吃药。这回喊了我的号,我也有药了,一粒白药,一粒红药。我捧在手心里,不愿意吃,那尖头和那圆脸一齐说:“你磨蹭什么!不吃关你禁闭!”

整得他们好像是夫妻似的。听到关禁闭,我还是给吃下去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跟这种粗人犯浑。可是我心里那个憋屈的!又当我神经病,又不给我饭吃,又逼我吃药,还说要关我禁闭,有天理没有,我这冤情找谁洗刷去?吃了药,我整个下午打不起精神,呆在原位一步没动。像被打了麻醉剂,脑袋里的神经都快粘到了一起,头又沉又晕,要产生一个想法都无以为继。脑海里细碎的思想终于开始暴露出来了,跑马灯似的,叽里呱啦的,仿佛渐行渐近,又仿佛渐行渐远。嘴干了想喝口水,才发现口杯没有带下来,又懒得动,不愿去拿。好不容易挨到晚饭,又是水煮白菜。可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了,胡乱吞了几口,把肥肉尖上的瘦肉都给咬着吃了。吃完晚饭,天慢慢黑下来,开始一直打哈欠,以为是累的,毕竟昨晚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拖着重体爬上楼梯,手脚也不愿去洗,坐在床上发呆,又不敢躺下去,怕躺下去就睡着了,到时候还要让人抽下来。耷拉着眼皮挨到晚上,又开始吃药,看着药丸,心里瘆得慌;不想吃,但又怕那尖头和圆脸说要关我禁闭,加上那个打人的女医生也在一边督促,只好给丢进嘴里。回到寝室,倒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就到第二天了。听到拍门的声音,一直拍,一直拍,还大喊着:“起来了、起来了,都起来了,上厕所、洗脸嘴,准备下去吃饭了啊!”

听声音是林工。我想睁开眼皮,又一直张不开,眼珠里像被胶水黏住了,费老半天的劲,才把眼皮子撑开,发现眼前都是花的。坐起来落地半天,才开始看清眼前的东西。此时才明白是那药物起的作用,顿时对那小小的粒粒的圆圆的丸状物,生出了如狮子野兽般的恐惧。一种极度反差的心理在内心扩展开:我不吃药,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逃出去,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可事实上,我哪儿也去不了,光门就打不开。没办法只有这样怎么安排怎么过了,总不见得把人吃死。接下来的几天,我的药量一直在增加,从原先的两粒加到了现在的六粒。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吃,可是四五双眼睛盯着,偶尔还有医生过来巡哨,由不得我不吃。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成天的打哈欠。我发现这几天打的哈欠,比我这辈子打的都要多。每天除了吃饭、吃药,不是趴在桌子上就是倒在椅子上,有时候坐着还腰痛。心里逃离的想法愈来愈剧烈,总想着趁护工某个不注意的瞬间溜出去,可是外面的铁门又是关着的;又想着从窗户爬下去,想着想着,好像窗户就没了铁丝网,一爬就能让我爬下去。有时候竟真的以为可以爬下去,甚至有了要去爬着试试的冲动。然而,在想这些东西时,我还是躺着、趴着,连眼睛都没睁开。思想上知道这么个鬼样子,就算爬出去了,也要睡倒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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