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刘平英轻唤。陈小女脸色发白。朱雪莲夫妇只是站在那里，沉着脸。“老三，你去叫村长，就说我不想要这个孙女了，我要与她断绝关系，把她赶出村里。她要在村里，我这把老骨头迟早得被她克死。”

“好，我就去叫村长，让他过来。”

白秋付平时最听卢氏的话，现在听到卢氏的话，自然是执行。江医生手拿着针：“各位，我觉得这一针还是要打。”

老太太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一些，但还在烧着，这可不是好事。“我不打，我没事。”

卢氏一口否决：“我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那死丫头的缘故，只要那死丫头离远点，我就不会有事。”

“江医生，她就是中邪了，什么事也没有，你回去吧。”

“对，她就是中邪了。她这个孙女，打小就是扫把星。”

江医生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姑娘，小姑娘的脸长得有些特殊，一眼过去有些吓人。他开始收拾药箱：“她这个症状真的是中毒了，你们还是要小心。”

虽然他解释不了，为什么刚进来时病人意识不清，但现在意识又清醒了，但对方确实是中毒的症状。江医生还是走了。没有办法，病人不配合，不给他看，他留在这里也是用处不大，再一个，老太太明显对那个姑娘有意见，说不定就是想找机会收拾对方。白秋付带着村长过来了。村长白大山，在村里还是有威望的。村长一过来，卢氏就说要和白锦梨断绝关系，还让阿梨离开村里。陈小女听着卢氏的话，要给卢氏下跪：“妈，阿梨是秋生的孩子，是你的亲孙女，你不可以把她赶走。”

阿梨看着陈小女要下跪，把陈小女扶起来，眼神生冷的看着卢氏。上次，卢氏对她下药，她看在陈小女的份上，没有与卢氏如何，这次卢氏要把自己赶出村子。“妈。”

阿梨扶住陈小女：“我不怕被赶出去，不要跪。”

现在不是粮票时代，只要有手有脚能挣钱就饿不死。陈小女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老太太。”

村长四十多不到五十：“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如果有病，就请医生看，好端端的要把你孙女赶出去做啥。”

“你来得正好，她要掐死我，要我的老命，我还留她干嘛。”

卢氏梗着脖子：“村长，你自己看看，这脖子上这些都是她掐的，她这样对我，我肯定要把她赶出去的。”

老太太把领子掀开，满是皱褶的脖子上，是一道道手指印，看着触目惊心。村长看着众人。白秋勇站出来说话：“我妈刚刚自己掐的。”

“废话，我能自己掐自己，是有人想要掐我，所以我才会拦着。”

卢氏瞪着眼睛：“村长，我这个孙女是扫把星，你又不是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把她赶出去，把她赶走了，我也算是为我们村做了一件善事。”

“对呀，村长，我也赞成，我家铁牛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钟青红开始抺泪。“我家孙子也差点受伤了。”

黄氏附话。村长听着她们的话，脑壳疼。村长看着陈小女母女，前者脸上还流着泪，后者一脸的淡然，一副事不关已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太太，我看你人的精神确实不太好，秋勇，你妈她看过医生没有，她如果糊涂了，你们可不能跟着。”

阿梨的名声村长当然知道，但这些年都过来了了，现在突然把人赶走，他开不了这口。“刚刚江医生来了，被我妈赶走了。”

白秋勇开口。“村长，一个扫把星而言，你纠结啥。”

黄氏看着村长：“要是哪天你家倒霉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看看我家铁牛现在多可怜，那伤现在还没好呢。”

“你家铁牛算什么，我们家才可怜呢。”

门外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是原先和阿梨定亲的刘建明母亲，张红英。张红英的身后是白秋生。原来白秋生正好是张红英的村里收鸭蛋，结果白富洪和白富华兄弟找过来，把卢氏的事情一说，被张红英听到了。张红英就与白秋生一道过来了，说要来证明阿梨身上带邪一说。看到这么多人，阿梨却是笑了：“今天还真是热闹呢。”

大家看着阿梨的笑容，暗思果真是个傻丫头，到了这个份上还笑得出来。“死丫头，你个扫把星，我家儿子和我婆婆到现在还躺床上呢，我今天过来，就是来证明你身上是有脏东西的。我支持老太太的做法，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待在村里，应该赶到深山里或者赶出村去，免得祸害别人。”

邪性，太邪性了。“你们说我身上有脏东西，用什么证明？”

阿梨勾唇：“你们说有就有，你们谁看见了？”

“我刚刚就看见了，你就是要掐死我。”

卢氏做证。“所以呢，你要把我赶出村去。”

阿梨反问。“你这么祸害人，当然要赶。”

卢氏别过脸。“我没有意见。”

整天被人当怪物，阿梨确实也累了。“我不同意。”

白秋生冲到中间：“妈，你是不是糊涂了，阿梨她不是扫把星，她是我女儿。我刚从里面出来，你就把她赶走，为什么。”

白秋生的双眼有着犀利，这种犀利是阿梨以前没有看过的。“二哥，你看看咱妈现在的样子，她差点就去了。这一切难道不是阿梨的原因吗？二哥，在妈和阿梨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不然妈同意，我们都不会同意，妈把我们拉扯大，我们不能不管她。”

白秋付对于把阿梨赶出去的想法是支持的。“二哥，阿梨已经是大姑娘了，就算被赶出村也能生活的好好的，你又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爸。”

阿梨发声：“我累了，从小到大，大家都把我当成怪物，如果大家要把我赶出村去，我没有意见。”

白秋生听着女儿的话，双手开始握紧。阿梨上前把卢氏房里墙上的一株草拿在手上嗅了嗅，有一股清香味，很好闻。卢氏之所以突然醒来，应该是跟通风有关系，之前卢氏神智不清，是因为门窗紧闭，后来人多了，门窗也都打开了。阿梨想到这里，对于白大山道：“村长，你写吧，就写我自愿脱离白河村。”

听着阿梨的话，村长沉默了。不是他不想写，是他不能写。“阿梨如果离开，我们一家人也会离开这里。”

白秋生突然明白，求她们是没有用的。要离开就一起离开，要留下就一起留下，这才是结局。“现在老太太病着，要写也得等她醒了再写。”

村长当然不会写这个，老太太正病着呢，现在写这个不合适。“这个草倒是蛮好闻的，不知是从哪里挖的。”

阿梨忿开话题，来了这么一句。朱雪莲撇撇嘴：“这是后山的，妈房里有蚊子，我听人说这草可以驱蚊，就挂了一点到妈的房里。”

“阿梨，可是这草有问题。”

白秋生看着阿梨的脸，阿梨突然提起这草，肯定是有原因的。“上次我与洪爷爷上山，看见过这草。洪爷爷说这草，生的有毒，人如果闻得久了，轻者产生幻觉，重者会昏迷过去。我奶闻了一晚上，会不会……”阿梨正说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卢氏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妈。”

刘秋勇惊呼。朱雪莲心里一惊，不会吧，这草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