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做到了两相山?”
那人显然是不相信安苓的说辞。“哦。”
安苓也懒得伪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的确不是生意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审视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回答我的问题。”
话音落的瞬间,剑灵与乐语围上了男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目光凶恶,狠狠瞪着安苓,“你以为你碰了我还能活着走出两相山吗?”
安苓充耳不闻,“那就是坏人了,你身上还有天道降下的劫雷。跨越境界的劫雷不会留下烙印,你身上却有很丑的疤印呢。”
那人捂着脖颈处雷电一般的疤痕后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我只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修士而已。”
安苓勾着笑,眼底一片冰冷,“很久很久之前,两相山容不下太多恶人,那时候跟你一样浑身黑色疤痕的人都要被人亲手处置。”
“因为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魂魄不入轮回。”
男人终于想起来害怕,开始逃窜。抓了一把灰就往剑灵面前扔去,即将逃离的瞬间又被乐语用刀抵住脖颈,“跑什么?让你跑了吗?”
“你、你们……”男人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没想到只是因为好奇心就要遭受如此莫名其妙的灾厄。他声音干涩,看着安苓,“我身上有两相山的封印,我离不开两相山。而且……”离开两相山之后他的修为就能恢复……“放心,”安苓眉眼弯弯,安抚地看着男人,“既然我们来了两相山,并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那就肯定会再克服一些磨难。”
说话间,安苓的手搭在了男人的头上,“你刚刚说自己有靠山?那就赶快通知你的靠山吧,我们还会准备好来两相山的,让你的靠山好好准备。”
闹的动静越大,也就越容易引出那个人。安苓招招手领着剑灵与乐语出了两相山。刚才那一掌,她解了男人身上的封印,也封住了他的经脉。男人依旧感受不到灵力,只能无能狂怒。一直渴望的外界风景也无暇关注,他怒吼着,“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解开两相山的封印!”
安苓抠抠耳朵,“说过了,我见多识广而已。”
万年前,安苓也跟那个人待过一段时间,那人的确什么都没有教过她,可做事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她。凭借超高悟性,并没有刻意学习的安苓也将这些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这道解印法也是她依靠记忆瞎搞的,只能说眼前的男人能在走出两相山后依旧活蹦乱跳还是个很奇迹的事。安苓看着幸运儿,“呆会儿见了鲛人可要乖乖的哦,不要瞎胡闹。”
她像是在照顾一个智力尚未发展完全的婴孩,体贴地嘱咐男人,“一会儿要乖乖等死哦。”
男人:……“疯、疯子!!!”
乐语用刀柄砸向男人的头,“怎么说话呢?!再多话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不要生气,”安苓拍拍乐语的肩膀,“我们先下去吧,找到鲛人们才是要紧。”
然而焦急的鲛人们自然不肯浪费时间,有不少鲛人正守在河面,等几人靠近后立刻破开海浪,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几人进了秘境。首领已经集齐了安苓要求的鲛珠,晶润萤亮的白珠子堆砌在一个小桶内,漂亮到不可思议。这简直超越世界上所有的珍珠。安苓视线黏在上面,却被首领挡住,“先让我们看一看你们抓来的人。”
得到安苓的首肯后,乐语爽快地把人抛了过去,还配合地帮鲛人们把男人绑到了祭祀台上。那男人还在不死心的挣扎,只到海妖的声音响起。轻柔的歌喉引着男人入了梦境。乐语也开始在安苓耳边介绍起来,“我认识这个男人,他曾是老城主一个部将手下的幕僚。听说他最爱用小孩练丹药,起先用的还是凡界的幼子,后来不知餍足,直接把魔爪伸向了魔族幼子。”
“老城主因此动怒,在仙门的围攻下直接把他丢了出来,不愿再庇护他。没想到他竟然进了两相山。”
乐语虽是魔修却看不起欺凌弱小的人,在他眼里,这男人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没想到仙门的人还会把他送到两相山,而且听他口述,看他这么嚣张的态度,应该还在山里混的不错。安苓拍拍乐语的肩膀,“你还是太单纯了,仙门只是一个名号,里面的修士也是千人千态,怎么可能所有的修士都是一片正直。”
“……修士果然虚伪。”
“他现在也能得到惩罚。”
安苓看着祭台上的男人,只是感叹,这个死法似乎太便宜这个男人……“这个人的灵魂没问题。”
迎面走来的祭祀递给安苓一桶鲛珠,安苓让剑灵接住。“而且他十分邪恶,大人会喜欢的。”
“……你们大人口味还挺独特的。”
首领没听懂这句讽刺,反而郑重地点头,“我家大人心地仁慈,不愿意伤害好人。”
“是吗?可我记得你们以往抓人也是不分好坏。”
鲛人首领先是沉默,然后说:“我们分不清,只有上了祭台,祭祀开始的时候我们才能看清人的灵魂,但这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除非是跟你们一样奇怪的人。”
奇怪的三人:……鲛人们的歌声持续不断,祭台上也悠悠照下一缕光亮。与此同时,男人的身体也正在消散。接下来的东西首领就不愿意让三个人继续观看了,他强硬地送走三人。可安苓却想接着一探究竟,三人拉着神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秘境。祭祀似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安苓看着祭台上的男人彻底消散。他的肉体跟灵魂都无可挽回地消散在世界……乐语依旧忿忿不平,“他死的也太轻松了。”
祭祀成功后,那道光芒也从祭台上转移到秘境的每一处角落。与此同时,秘境原本寸草不生的沙地里长了草,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