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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8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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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婴,肥嘟嘟的小脸白白嫩嫩,咿咿呀呀的在和奶瓶作斗争。

  而那个奶瓶正握在一位满脸宠溺神色的老男人手中。

  好吧,时间前进了四个月,却像是在斯内普身上倒退了二十年,让他看起来已经达不到老男人的标准了。

  “西弗,这,这是……”

  “我女儿,苏珊娜·艾尼亚斯·斯内普。”

  斯内普接上了后半句,艾尼竟然破天荒的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促狭。

  不过来不及感叹这少见的一幕,因为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艾尼亚斯?现在我相信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用好友的名字当做孩子的中间名,在英国不算普遍,但也不稀罕。

  只是听到艾尼亚斯出现在小丫丫的姓名中,一股莫名的情感从他的心头涌起。

  “哦,当然,你当然是苏珊娜父亲最好的朋友,并且,我非常希望那同样是她教父的名字。”

  斯内普又笑了起来,事实上,打艾尼进门就没见过他脸上断过笑容。

  “当然没问题,我非常荣幸。”

  肯定的回答几乎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艾尼向着女婴伸出双手,嘴里嘟囔着:“乖女儿,到爸爸这儿来。”

  “不是父亲,是教父。”

  斯内普很严肃的纠正道,可惜好友的心思已经全都飘到了小小一团身上,根本没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要将那个冲他笑啊笑的小不点抱过来。

  往日对艾尼十分大方的斯内普先生,这次却十分吝啬的环臂护住了闺女,不肯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

  两个在魔法界有名有姓的巫师就这样纠缠了起来,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

  “哇~”

  “你吓到她了。”

  斯内普不满的哼哼着。

  “不,是另一种情况。”

  艾尼伸手指了指,还不等低头去看,斯内普就感觉到了大腿上的温热。

  脱衣服,清洁,换尿布。

  魔法很方便,但斯内普选择亲力亲为。

  同样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是活计,是负担;对另一些人来说是享受,是幸福。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有些爱不求报偿。

  熟极而流扣上最后一枚扣子,斯内普心情美丽的看向女儿,嘴角带笑,眼底是慈父的温柔。

  然后发现乖丫可爱的大眼睛晶晶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艾尼,里面全是期待。

  美丽的心情突然又不是那么美丽了。

  一番眼神对攻,小苏珊娜还是到了艾尼怀里。

  “现在都1994年了,老兄,你竟然还在用尿布。”

  看着人类文明史上不知道传承了多久的老古董,艾尼不由撇了撇嘴。

  “临回来的时候伊恩给准备了两箱尿片,把苏珊娜的腿都勒红了,我就再没用过。”

  男人伸手碰了碰女儿的小脸,宠溺的笑容继续扩大。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西弗。”

  艾尼紧了紧手臂,给女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如果能联系上你的话,我会的。”

  斯内普没好气的瞥了艾尼一眼,苏珊娜降生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和好友分享喜悦,结果嘛,呵呵……

  “好吧,我的错。不过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会……”

  “会什么?再捏一个莉莉?”

  十年,十一年,十二年……

  自那个夜晚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以正常的语气说出莉莉的名字。

  “说实话,我想过,或者说,那才是我最初的目的。”

  斯内普没有否认,也没有等待友人的回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如果真的能让莉莉回来,我会拼尽一切,哪怕明知她清醒后会毫不犹豫的去找回波特,也无所谓。”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不是在讲述余生景愿,而只是在复述一道简单的习题。

  “可惜,她来了,又走了。”

  少少的几个单词,却在艾尼心里扬起轩然大波。

  “她来了?!”

  艾尼惊了!

  他很确定,克隆技术对灵魂无能为力,只针对身体,是一门纯粹的现实学科,这点是真视之眼验证过的。

  “是的,她出现了,就在圣诞节过后……”

  男人的语音愈发低沉缓慢,仿佛被其它事情分去了太多心神。

  真视之眼的验证没有错,自然之息配置的设备虽然顶尖,可以说是走在了当今科技的最前沿,可它们确实还触碰不到灵魂的领域。

  但天才就是天才,亚瑟能让汽车飞上天,斯内普没理由不能将魔药掺入克隆试验中。

  一次期待感不高的尝试中,被魔药浇灌的生物质急速变化,十分不科学的越过了胚胎和婴幼儿阶段,在伊恩等研究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女孩淡定的“长”出了一套衣服,站在斯内普面前时,已是当年少女。

  记忆与现实渐渐重合,望着伸来小手上缓缓开放的花朵,斯内普泪流满面……

  女孩巧笑嫣然,男人不能自已。

  几位研究员仍旧目瞪口呆,直到斯内普擦干泪水,将实验室恢复原状,那些非魔法人士才如梦方醒般,眨了眨莫名干涩的眼睛继续刚刚已经完成的试验。

  然后,为了一枚“种子”的诞生而欢呼雀跃。

  交谈的细节斯内普没有详述,但从他如今的面貌来看,无疑,这次科学与魔法共同催生出的偶发事件,是一个奇迹,也是一场已经无关风月的救赎。

  “……我一边等待苏珊娜长大,一边重做当天的试验……”

  斯内普语带不甘,他们只是重逢了短短片刻,有太多话想说,一次根本不够。

  却又没那么不甘,至少倾诉了,忏悔了,原谅了,见过了,能有一次,也很好。

  男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气息前所未有的温和。

  或许,奇迹之所以是奇迹,便是因为它们无法被复刻。

  “谢谢。”

  对于这位友人,斯内普心中充满感激。

  “也谢谢你。”

  艾尼贴了贴宝宝的小脸蛋,将她送回爸爸的怀抱,随后起身准备告辞。

  人活着,需要有个念想。

  曾经魔药学教授的执念是一场看不到前路的追逐,而如今,她软软糯糯的就在他怀里。

  相依相伴,经风,历雨,沐浴光明,享受静谧。

  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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