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的表情，告诉唐艾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说道，“这件事我一个人也可以查，你来更好……唐艾，你应该知道我叫你跟我合作的目的。”

唐艾在他眼里看到了狡黠。她扯了扯唇，“我还以为，你真的这点事都办不好了。”

霍廷州扣紧她的腰身，目光在她的脸颊上游弋，缓声道，“感情你是变色龙来的，你跟谁相处，就跟谁的对手像。”

“你说说看，我像谁？”

“陆珩。”

霍廷州道，“刚才我还以为是陆珩在呛我。”

唐艾呵呵一笑，“人人都是变色龙，跟谁处久了，就会有谁身上的影子。”

霍廷州打开了那一层自己很不想打开的面纱。他问道，“那五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五年，对唐艾来说印象深刻，时常午夜梦回。但是现在再想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反正都过来了。唐艾垂眸说道，“其实记忆已经模糊了，我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把公司保住。”

霍廷州心疼，“当时你生病，是不是很难熬？”

“最难熬的是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有很多事放不下的时候，我的女儿没有归宿，我无法保证她的平安，她是我心里唯一的心结。”

霍廷州，“当时你留下小暖是我女儿的证据，就应该相信我，我可以把她养得很好。”

“你要是我，你当时会放心自己吗？”

霍廷州微怔，随后抱紧了她，“唐艾，过去我们一直都活在误会里，如今我们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可以重新开始么？”

唐艾的心被狠狠一击。霍廷州的话并不令人动容，而是他的举动。之前她做得那么过分，唐艾从未想过他们还能再有以后。没想到，霍廷州竟然这么……唐艾抿唇不语。霍廷州道，“没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我不着急，我可以给你时间。”

唐艾干笑了一下，“霍廷州，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你难道不恨我吗？”

“那你呢，你恨我么？”

唐艾觉得这跟梦一样。如果下一秒唐情不敲门的话，她就要给自己一巴掌，让这场梦醒来。唐情开门之前，唐艾从霍廷州的身上起开了。她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唐情看见他们的时候，好像真的在谈正事。唐情问道，“廷州，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有什么事下次白天再聊吧。”

她想了很久才来的。她有股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因为难为情而错过，她觉得自己的未来都要被葬送了。所以，即使霍廷州不高兴，她也得来。唐艾看见唐情，刚才升腾起来的冲动，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她确实可以斟酌跟霍廷州的关系。但是，他得付出代价。唐艾起身道，“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你们休息吧，我先走了。”

霍廷州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唐情脸色有些白，“廷州，小艾是自己开车来的，你不用送。”

霍廷州没理她。唐情站在那，像个小丑一样。唐艾也没有拒绝霍廷州。这是唐情应得的。上车之后，霍廷州给她系好安全带，跟之前吃饭的时候大相径庭。唐艾道，“霍廷州，你这样的目的性太强了，我只会往后退。”

霍廷州启动车子，语调轻缓且坚定，“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

唐艾定定的看着他，眸底闪烁着异样的情绪。她收回目光，无意间看到后视镜里，唐情站在霍宅的门口，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可还是能看到她眼里的不甘心。唐艾勾了勾唇，不再去看。最近太忙，她都没有打探唐家的消息。唐艾道，“说来真是奇怪，唐情当初也是唐家捧出来的千金小姐，为什么如今会落魄到给你霍家当保姆的地步。”

霍廷州，“她前几个月特意去学过如何照顾老人，拿了证。”

“那孩子生下来，你们还是会结婚的，对吧？”

“不会。”

“那她算什么？”

“试管是她心甘情愿去做的，那是她能在霍家生存下去的筹码。”

霍廷州顿了顿，语气的温度一点点消失，“不过是想一直做保姆罢了，我没有理由去阻拦她。”

唐艾并不觉得解气。唐情走到这一步，是她命中注定的，但是这也侧面反映了，霍家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唐情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唐艾松开手指，问道，“你母亲一定要一个男孩，对吗？”

“她想要很多个，但是看唐情的情况，只能要一个了。”

“即使只有一个，也算是满足了吧？”

唐艾问道，“你呢？你对男孩传宗接代，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种事我看命。”

有就有，没有就算了。唐艾看着窗外，不由得想起小尧。他要是个女孩就好了。……车子到楼下，霍廷州想上去坐坐。唐艾拒绝，“下次谈正事再见面吧。”

霍廷州就目送她上楼。唐艾到家后，去关窗帘，看见霍廷州还在楼下。他修长的身体靠着车门，微微垂头抽烟，单手插兜的姿势，说不出的迷人帅气。唐艾看了几秒，就关上了窗帘。小暖穿着睡衣，站在唐艾的背后。“妈妈，你跟爸爸是不是又吵架了？”

唐艾，“大人不吵架，只有小孩子才会。”

“可是为什么爸爸不上来？他以前都很不要脸的，唯独今天他都不敢求你。”

唐艾忍不住笑了，“没有，今天是妈妈太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如果想爸爸的话，给爸爸打电话就好了，他会带你出去玩。”

“可是我想和你们一起玩。”

唐艾微微一笑，“行，那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玩。”

小暖这才微笑。她想到什么，浑身一怔，“对了妈妈，我们要去玩的事，不要让那个小屁孩知道了。”

“哪个小屁孩？”

“叫唐尧的。”

唐艾忍俊不禁，“为什么呀，我看出来你挺喜欢他的。”

“我只是喜欢一会，他很多时候都太烦了，跟个粘人精一样，哪有男孩子这么不矜持的。”

小暖懊恼道，“他每天都要给我送吃的，还都那么合我的口味，我都吃胖了不少！”

小暖拉着唐艾，说了不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唐艾听得很享受。她抱着小暖，就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