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看着那一行冰冷的文字，想到了唐艾平时呼唤自己的样子。霍先生，霍先生……那时候觉得那个女人真是可怜，现在想来，原来是沾了毒药的蜜糖。他看不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见霍廷州沉默，韩舟在旁边道，“霍总，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明知道一切来之不易，唐艾现在也毫无地位，为什么还要这么极端。并且留下证据。霍廷州看着眼前的手术室，唐情在里面生死未卜。他没有出声，但是想法都写在脸上。霍廷州道，“你说错了，愚蠢的人比比皆是，她如果不被处理掉的话，唐情还会再次自杀，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他看向韩舟，眼神阴冷。即使唐艾真的没错，那她也比不上唐情重要。韩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的霍总，我知道了。”

一小时后，医生出来，朝霍廷州点点头。霍廷州松口气，来到病房，唐情脸色灰白，虚弱的看着霍廷州。她哭着说，“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跟小艾就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霍廷州抿了抿唇，声音温柔得有些不真实，“别想那些，先照顾好自己。”

失血过多，唐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靠在霍廷州的怀里，还在呢喃，“小艾……对不起……”霍廷州在这里守了一夜，次日才离开。这一夜，唐艾也没有睡着。因为唐情那个电话，唐艾又想起了小时候被折磨的记忆，她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上班之后，听到新副总要来了，唐艾才打起精神。新上任的副总是个女人，待人严厉，但是公私分明，唐艾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有人敲了敲唐艾的工位。同事说，“外面有个帅哥找你，快去吧。”

唐艾眉心一松。她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是霍廷州。唐艾快步下楼，老远看见是韩舟，她有些失落，“韩特助，你找我有事吗？”

韩舟表情冷淡，递给她一个文件袋。唐艾好奇，拆开袋子的时候问，“这是什么？”

豁然，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出现在她眼里。唐艾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拿稳。霍廷州要跟她离婚？唐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白着脸问，“韩特助，这是……”韩舟公事公办的态度，“唐小姐不知道，昨晚上你姐姐自杀吗？”

唐艾惊得后退一步，“什么？”

韩舟道，“细节就不说了，你看看协议内容，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唐艾的心脏仿佛被人撕成两半，疼得滴血。她踉跄着坐下，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掐破掌心出了血，才能压住她哭泣的冲动。她实在没有勇气签字。这段来自不易的关系，她还没有捂热，就要放手了吗？离了婚，以后连见霍廷州一面恐怕都难。唐艾知道自己不配，但还是贪心，哀求韩舟，“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我签了字，亲自给霍先生送去。”

韩舟为难，“唐小姐，霍总不会见你的。”

“拜托了，可以吗？”

韩舟见她如此，只好道，“如果你非要这样，那祝你好运。”

他走后，唐艾把自己关在无人的杂物间里，给霍廷州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霍廷州不会接的时候，手机里才传来好听的嗓音，“哪位？”

唐艾低声问道，“霍先生，是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霍廷州听出了她的声音。短暂的静默之后，霍廷州无情道，“别浪费我的时间，这份协议你签不签都无所谓，我让韩舟去找你，是给你最后的体面。”

唐艾被害怕驱使，卑微道，“不是说好一年之后吗，说不定这一年，我们或许……”霍廷州打断她，“或许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可能爱上你么？”

唐艾不敢想。霍廷州一字一句道，“唐艾，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