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后？！”

栖闻一瞬警醒，当即也快步跟上，“什么情况，那老太太怎么突然来了？”

见野眉头紧皱。“我也不知，方才我正要去后厨送碗筷，岂料在半路便遇上了他们，看情形，恐怕就是冲着小公子来的。”

话落的功夫，外头便传进来一阵动静，那脚步紧贴在院外，明显是已经逼近大门了。见野面上一沉，“来不及了，你快去门口将人截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他说罢便又抱着一脸懵的凤谨宸退了回去，栖闻听完却顿时变了脸色。“喂，你这让我怎么拦……”那可是太后，年过半百且金尊玉贵的老太太，且不说他对女人动不得手，这要是一动手再将人打死了怎么办？见野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抄起旁侧的扫帚扔给他。“用这个。”

栖闻：“？？？”

见野根本也不欲多言，直接无情地在他面前阖上了门。栖闻咬咬牙，只好拎起那扫帚出门去了。出院门的瞬间，便见两抹身影已至跟前，栖闻唇角微抽了下，手上已经卖力地扫起了地。就……俩人啊？那嬷嬷原本扶着太后走得好好的，见他突然跟不长眼似的，一个劲儿地将灰土往他们脚下扫，当即皱眉。“放肆，你是如何扫地的，未曾见到太后在此么！”

栖闻装听不见，手上动作仍是一下接一下。那扫帚像是存心要作对一般，每一下都落在她们脚边，刚好就将前进的路给堵死。“你……你！”

嬷嬷气得斥声，太后见状却是摆了摆手，稍稍往后退开半步。目光落在栖闻身上，倒不甚凌厉。“你是婉侧妃的仆人吧？哀家今日来是要见一见你们的小公子，不知他可在？”

这般温和的语气已是给足了面子，岂料栖闻却仍是维持着扫地的姿势，不为所动。见他这般油盐不进，嬷嬷眉心轻蹙了下，对着太后低低附上去。“太后，此人沉浸扫地，似是完全听不见我们所言，恐怕是个聋子。”

“聋子？”

太后面上顿了顿，复又悄悄点头，“倒也有些相像。”

栖闻不仅没聋，他听力还好得很，二人这对话虽放低了嗓音，但还是被他给听得清清楚楚。是以，他握着扫帚的手一紧，顿时就扫得更凶了。嬷嬷惊惶，连忙扶着太后又退了几步。这聋子虽听不见，脾气去大。略微思索了下，又道，“太后，可要奴婢去叫些人来？”

原本太后不想兴师动众，便也未曾叫侍卫跟着，但现下看来，不叫人来这此人赶走，她们是没那般容易进门了。太后颔首，“也好。”

她们从蘅芜院门前退开，嬷嬷转而便去叫侍卫了。眼见她带着几个人越走越近，栖闻硬着头皮又扫了两下，直觉快要装不下去。在墨王府多日，府上的侍卫他暗地里结交了大半，还美其名曰“打入敌方内部”，被叫过来的几个人里，有两个他们昨晚上还一块喝酒了。对方见着他明显也是有些微怔。这嬷嬷口中倔强的聋子……是栖闻？真稀奇，他这是今早上刚聋的？察觉到这人的危险发言，栖闻先下手为强，直接一扫帚拍了过去。那人被抽蒙了，迷瞪着看他一眼，登时忿忿。“你干什么！”

栖闻心想，为了小公子，你委屈一下。他二话不说就又是一扫帚，侍卫这会儿是真的被打怒了，当即便拔了剑要与他动起手来。其余的侍卫不明所以，见状连忙上前去拉架，嬷嬷眼皮子暗跳了下，快步将太后扶到一旁。情况愈发有些混乱，栖闻浑水摸鱼，深觉自己无比机智。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收场时，寒厉的嗓音破开喧嚣，冷冷传进来。“住手！”

众人闻言当即停住动作，纷纷扭头看过去，便见那一抹玄衣立在人群外头，墨发还带了几分被风吹乱的凌厉。太后见状面上神色微变。“澜儿，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