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刘建明的身体震颤了一下，即便很不明显，甚至是接近于无，王浩楠还是有所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的表情却是非常平静，波澜不惊，风平浪静，毫无变化。　　“王sir，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建明看向王浩楠，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处变不惊的能力确实让王浩楠感觉到震惊，的确是个强大的存在，难怪在电影中，陈永仁、杨锦荣最终都被他搞定了，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真的不明白？”

王浩楠觉得，刘建明的所作所为，虽然已经严重损害了警队的形象，但在他的力挽狂澜下，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如果他从现在就改过自新，那还是可以让他继续留在警队。　　当然，如果刘建明还是死性不改，那么他只好请他滚出警队，而且，该接受的惩罚，必须接受。　　刘建明笑着道：“王sir，我真的不明白，还请王sir说得明白点。”

王浩楠笑了笑，道：“说得明白点？好，我就再给你说明白一点，当年韩琛派出来的人，实际上不只是七个，你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刘建明闻言，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很承认，也不否定。　　“刘督察，我现在是在帮你，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最清楚，就你那些事情，该受到什么惩罚，你自己应该最明白，我奉劝你一句，尽早收手，回头是岸。”

王浩楠说完，离开了刘建明的办公室。　　看着王浩楠离去的身影，刘建明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他的思绪很乱。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与操作，绝对没有人知晓，但这个王浩楠，怎么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似的，对他那么熟悉。　　刘建明想不清楚，但王浩楠说的，他所做的事情，该受到什么惩罚，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事情真的被揭发出来，那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　　他的思绪很乱，他叹息了一声，看向外面。在这之前，他要拿出一个结论来。　　王浩楠这样离开，实际上就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如果不改变，还要坚持一往直前，那王浩楠肯定就会采取措施了。　　现在，刘建明不敢打赌的，是王浩楠知道了他这些事情的多少。这是他不敢乱来的原因。他再一次谈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重重地喝了一口。　　现在，留给刘建明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做出决定。　　不管他是否能想清楚王浩楠为何会知道韩琛当年派出来的人这件事情，他都必须做决定。　　他再次端起咖啡，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他无力地耷拉着双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随即，他看向了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考虑着要不要做出一些改变。　　韩琛坐在陆启昌和王浩楠面前，一脸平静，这种场合他见多了，也习惯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警局，这种经历，已经有很多次了，来警局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说说吧！”

陆启昌看着韩琛问道。　　韩琛慢慢抬起头，看着陆启昌，道：“你让我说什么？我只不过是看到倪永孝杀人啊，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干，整个过程，就只有倪永孝一个人在杀人。”

韩琛停顿了一会儿，道，“他是要为倪坤报仇，他要杀了这些人。”

韩琛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不行，我老婆也非常危险。”

陆启昌闻言，看着韩琛，道：“你先不要着急，就在我们去抓捕倪永孝的时候，你老婆的屋子发生了火灾，不出意外，你老婆也已经死了。”

韩琛顿时双眼红了起来，留着泪道：“陆sir，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是不是受害者不知道，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若敢犯法，我一定会抓住你。”

王浩楠看着韩琛，道，“你记住，我叫王浩楠，港岛最大的罪恶克星就是我。”

“是，我记住啦，阿sir！”

韩琛有气无力地说道。　　韩琛这些人，没有亲手杀人，留他们在警局，也起诉不了他们，现在，还没有掌握到韩琛的具体犯罪记录，也无法抓他，这也就是韩琛之所以不担心的原因。　　“陆sir，给他们录完口供之后，放了他们。”

王浩楠看着陆启昌道。　　“陆sir，你出来一下。”

王浩楠走出来时，看着陆启昌说道。　　陆启昌跟着出来，王浩楠道：“我去见见陈永仁，你录其他人的口供，对了，黄志诚警官，他跟韩琛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以后就让他配合就行，执行任务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参与了。”

陆启昌点了点头，道：“他跟韩琛的女人，合谋杀了倪坤，这件事情，如果追究起来，他是有责任的。”

“就倪坤，也是该死的人，那些倒不用说，只是黄sir跟韩琛的关系，会影响他的正常判断，我不希望判断在这件案子上出差错。”

陆启昌点了点头，他也很明白黄志诚跟韩琛的关系，怎么说呢，就有点不伦不类。一开始，黄志诚只是希望韩琛能够给他提供倪家的情报，没想到的是，韩琛不仅没有做到，反而是越做越离谱，最后偏离了航道。　　而实际上，这就是黄志诚的不成熟的想法，想要古惑仔跟警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黄sir确实做的有些偏激，不过他也是想破案，想要收拾倪家，毕竟你也知道，身在警队，我们面临的我规矩太多，在面对罪犯的时候，我们往往会很被动。”

陆启昌解释道。　　“陆sir，以后，在我们警察这里，就不存在被动，任何事情，都是我们主动。”

王浩楠看着陆启昌，道，“为何身为警察，却事事要被规矩束缚，在我这里，你只管大胆破案，大胆做事，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再慢慢解决。总之，也不是说黄sir不对，都是为了破案，我们大家必须同心协力！”

“对，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

陆启昌说道。　　“在对付犯罪分子这条道路上，任务艰巨，警察内部，千万不能出现罅隙！”

王浩楠说道。　　“或许在这之前，我们没有搞好这些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进展的原因。”

陆启昌自我总结道。　　“好了，只要总结了教训，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浩楠看着陆启昌，道，“我先去见见陈永仁。”

陈永仁坐在审讯室里，无所事事，他倒是不担心他会被关起来，他的身份，黄志诚知道，陆启昌也知道，这倒是不用担心。到现在，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哥哥倪永孝被抓，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邪不压正，自古以来就是不可否认的公理。而且，他自己也说过，他要亲手抓了他哥哥。　　不为什么，因为他是警察。　　当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陈永仁抬眼看了一眼，看着身材高大伟岸的王浩楠，陈永仁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直起身子，看着王浩楠，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有些意外，为什么进来的不是陆sir？”

王浩楠在陈永仁对面坐下，把手里的咖啡放到陈永仁面前，看着他说道。　　陈永仁闻言，盯着王浩楠，笑了笑道：“对我来说，你们不管是谁来都一样。”

“还有咖啡喝，谢谢啊！”

陈永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原味？”

“对你，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王浩楠笑了笑，道：“你说得对，对你来说，不管是黄sir，还是陆sir，还是我来，结果都一样，你一样不会被扣留在这里。”

“对了，我今天来见你，是想问你，对于你的任务，你还想不想继续下去？”

王浩楠看着陈永仁道。　　“怎么？”

陈永仁看着王浩楠，道，“如果我不想继续下去，你是不是要把我调回来？”

陈永仁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咂吧这嘴唇。　　“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是可以回归警队，我是可以让你归队。”

王浩楠看着陈永仁，道，“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也想听听你心中的想法。”

陈永仁闻言，沉思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的想法是我继续跟着韩琛，韩琛很聪明，这么长时间，没有谁抓着他的把柄，我想继续跟着他，直到把他抓捕为止。”

陈永仁说道。　　“我尊重你的想法，你若想要继续跟韩琛，我也支持你，毕竟，我也是做卧底出身的，好不容易跟了一条线，没有结果，都是不想放弃的。”

王浩楠说道。　　陈永仁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嘛，不过，我如果现在转做警察，对我来说非常危险，所以与其回归警队，还不如继续跟着韩琛这条线跟下去。”

陈永仁说的，自然也有道理，王浩楠也有考虑。陈永仁现在的情形，就跟当初他自己跟尊尼的时候一样，继续做卧底，可能没有危险，一旦回归警队，危险就随即来临。　　这说起来，实际上是做卧底最大的悲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拼着一股子劲，为的就是要回归警队，等到真正能够回归警队的时候，却又不能回去。　　这确实是一种悲哀！　　陈永仁在内心中有深刻的体会。　　不仅仅是陈永仁，王浩楠也有很深刻的体会。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尊重陈永仁的想法，在这条道路上，他不会去逼迫任何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　　王浩楠看着陈永仁，道：“你放心，假如你继续跟着韩琛这条线，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你可以放心去做。”

“做完韩琛这件案子，我想回来了。”

陈永仁看着王浩楠说道。　　王浩楠笑了一下，道：“到时候，你即便是想在外面，也恐怕没有机会，我其实不建议派卧底去获得线索，知道吗？我觉得有能力的话，即便是在警队，我们也能很好地破案，你说是不是？”

陈永仁想了一下，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其实我你的想法，跟我很相近，我也认为，没有必要派卧底出去，只是现在，我已经出去了，这个时候不可能会来。这些年，我有所了解，韩琛虽然一直帮着倪永孝做事，但他真的很聪明，他一直都在为他自己拉拢人脉，这次倪永孝被抓，回去他就可以掌权，成为老大，现在找不到他的证据，相信我，以后一定能够找到。”

王浩楠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陈永仁看着王浩楠，汇报道：“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怀疑，在我们内部，有内鬼！”

王浩楠闻言，看着陈永仁，道：“倪爷有所察觉？”

“不然我们的任务不会这么艰巨。”

陈永仁道，“每次都是接近成功的时候就失败了，这种蹊跷，真的很不可思议，如果说警队里面没有出问题，我很难找到解释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

“你放心，至于警队里面是些什么人有问题，我都有所掌握，接下来的任务，你尽管放心去做，警队里面，我会清理干净，韩琛派来的卧底，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

“王sir，我想知道，你揪出来这些人，会怎么做？”

陈永仁问道。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王浩楠反问道。　　“怎么做，是王sir的权利，我只是这么说。”

陈永仁笑了笑，道，“我只知道，我们是警察。”

王浩楠点点头，道：“很好！我们是警察。”

“对了，如果这些人，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愿意做好人，你会愿意给他们机会吗？”

王浩楠问道。　　陈永仁闻言，想了想，道：“这得看，假如这个人值得给机会的话，也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按照我内心的想法，觉得说人无完人，每一个人都会有过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一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有时候我也觉得如果给他一次机会，他们愿意改过的话，我觉得也是可以的，你说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这话没错，那就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

陈永仁看着王浩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