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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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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办公室,随风飘来阵阵花香,窗前的两盆木槿花此刻花开正艳,给严谨的办公室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那白色的花瓣底部晕染着红色,就像女子点了胭脂般年轻美丽,让人禁不住想留在时光里。  江曦晨之所以喜欢木槿花,是因为木槿花每天随着太阳升起开放,随着太阳落山而闭合,如同一个坚持不懈奋斗的人,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奋斗力量。  他静静的盯着那些花瓣,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双女人的纤纤玉手,在为木槿花修剪枝叶浇水。旁边,一对漂亮的姐弟在折飞机玩,小男孩的飞机飞到了木槿花上,小女孩的飞机飞到了女人的胳膊上。  “曦晨,绿柒,你们两个人的飞机飞的还没妈妈高,还怎么展翅高飞?”

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和木槿花一样温柔美丽。  “妈妈,我和姐姐现在长得矮,等我们长高了,飞机就会飞高了,飞的比天还高!”

小男孩做了一个飞的姿势,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妈妈可不想你们飞的太高,妈妈多么喜欢你们永远在揽月山庄陪着我!”

“爸爸说,男子汉长大了就要顶天立地,只有飞的高才能顶天立地!”

“等我们曦晨顶天立地了,还会像现在一样对妈妈好吗?”

“你是我的妈妈,我当然会永远对妈妈好啊!”

女人笑着点点头,眼眶晕染着红色,但是她不想让儿女们看到她的眼泪,转身去修剪木槿花的枝叶。  “妈妈,花园里有那么多漂亮的花花,您为什么如此喜欢木槿花啊?”

小男孩歪着脑袋问道。  “木槿花朝开暮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丽的开放,就像是爱一个人,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坚持,没有什么能动摇他当初的选择。”

“妈妈,你这是在说爸爸吗?可是爸爸好像看不到妈妈的好,妈妈只喜欢四姨太,还为她量身定做了一把金琵琶。”

旁边的小女孩说了话,白皮肤,大眼睛,漂亮的就像一个洋娃娃,声音就像银铃一样动听。  “我千里迢迢嫁给了你爸爸,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就算你爸爸看不到我的好,也会偶尔想起我的好。我相信你爸爸只是一时迷失,他最终还会回到我身边!木槿花的花语就是坚持,温柔的坚持,我愿意为你爸爸继续坚持下去。”

“可是,爸爸身边女人那么多,就算没有了四姨太,还会有五姨太......爸爸好像没有多余的目光留给妈妈,又怎么会看到妈妈的好?”

小孩子的话果然是一针见血,女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那我就守着揽月山庄的岁月守到老......”  后来年复一年,女人都站在木槿花前窗影照孤影,而她的男人却繁花似锦。夜夜陪着新人笑。  后来,男人最心爱的四姨太意外落井而亡,伤心过度的男人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早晨离开了揽月山庄,从此渺无音讯。  女人撕裂的声音冲破了揽月山庄,就像河东狮吼一样猛烈,风吹草动,波澜壮阔。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女人开始被黑化,就像被妖魔附体一样完全转型,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暴跳如雷,毒打家丁,对待自己的儿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她一把火烧死了私通的二姨太和表少爷;又给三姨太扣上了一个携款私逃的罪名,沉塘处置;还以联姻为由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儿子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妈妈,终于效仿了父亲,在一个雾气沉沉的早晨离开了揽月山庄......  花开花谢,岁月交替,小男孩变成了少年,少年变成了今日的知命之年。现在的江曦晨依稀间还有着小时候的模样,那双像极了父亲的大眼睛和脸庞,他相信,不管他老成什么样子,母亲都会一眼认出他!  江曦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镜框,黑白合影,泛黄的记忆,古老的相册,映照出一家四口,年轻的父母俊美如画,怀里坐着一对漂亮的儿女。不管父母之间有什么恩怨,他相信父亲一定爱过母亲,只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母亲,时光过的真快,这一转眼一别已经快四十年了,您还好吗?当年的小男孩没让您失望,他已经顶天立地了,也已经飞在蓝天上了,母亲,您还好吗?”

微风袭来,风过无痕,划过木槿花瓣,就像是母亲当年年轻的笑脸,温柔美丽。  江曦晨的眼睛湿润了,木槿花,生命之花,一朵凋谢后另一朵就会接着开放,永不停歇。  面前一片暗影袭来,他抬头看到江枫晚正站在面前,他已经进来很长时间了,因为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所以他没有去打扰父亲。  “爸,既然您想奶奶了,就去看看她吧,这些年奶奶一直惦记着你,每次我回去,只要我一提起您,她的眼里就会泛光,就会落泪。”

“谁说我想她了,我刚才在抽屉里找一份文件!”

江曦晨迅速将照片塞回了抽屉。  “爸,都快四十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解开的?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您就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吗?”

“我把她的孙子给了她,从你六岁起,每年我都安排助理带你去揽月山庄过暑假,这样对她还不行吗?”

“爸,孙子不能代替儿子,奶奶虽然在孙子身上找到了慰籍,可是她天天都在思念儿子!奶奶窗前的木槿花开了谢,谢了开,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儿子归来?”

“她当年做的那些事,一幕幕,一件件我无法忘记,我永远都记得你姑姑倒在血泊里的场景......我跨不过心里这道坎,以后再说吧!”

“爸,奶奶不是你心里的恶人,她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不说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江曦晨心烦意乱的关上了回忆的大门。  “今天陈安吉来了,记者这边已经应付过去了。”

“对不起曦晨,爸爸知道你不喜欢陈安吉,但又无能为力。如果不是这次口服液风波,我也不用欠陈韦德这么大一个人情,也就不用牺牲你的幸福了。”

“爸,这点牺牲不算什么,您一手创办了江氏集团,您付出的心血比我多的多。”

“陈安吉虽然性格张扬,脾气骄纵了点,但是对你的确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不然陈韦德也不会谈联姻这个交换条件,你好好和陈安吉相处相处,也许日后你会爱上她。”

“爱上她?爸,这个几率太渺茫,有些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永远都不可能交汇在一起。”

江枫晚点燃一根烟,忍不住打开抖音,打开了初夏纯白的页面,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想起她?  江曦晨对儿子的神情感了兴趣,盯着他看了几秒,问道:“枫晚,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爸,您也知道,我天天忙公司的事,哪里有机会接触异性?”

他急忙关闭了手机。  “没有就好,不然我会很内疚。”

袅袅上升的烟雾掩盖了江枫晚的失落神情,有些人注定就只是传说,看来初夏纯白就只能成为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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