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钟。王村长先吹了一阵哨子，然后大声喊道：“喂，大家别睡了，别睡了，该干活了！该干活了！”

这时，只有二三个人坐起身来，其余的人仍照睡不误，像是没有听到王村长的哨声。王村长很有耐心，又吹了一阵哨子，然后又大声喊道：“喂，大家别睡了，别睡了，该干活了！该干活了！”

王村长这么一吹一喊的，还真是有效果，一个个都坐起身，爬了起来。这个午觉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大概四五十分钟吧。如果不是‘双抢’季节，王村长一般不会这么催命似地喊醒大家，一般都会让大家睡个自然醒。不过，大家都能够理解，既然是‘双抢’么，就得这么抢时间。大家个个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自己上午收工时的地点走去……下午三点半时，王村长让大家休息半个小时。大家刚刚在田埂上坐下，有人就啃起了中午没啃光的干粮，有人抽起了长杆的旱烟，也有的人嘴巴闲得太难过了，又起劲的说起了‘荤’话……“哎，你家那瘦老头昨晚爬灰了吗？”

“爬灰？哼，他敢！”

“你别看他在你面前一副熊样，那都是装的，他胆大着哪，背着你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做。所以，你还是要瞪大眼看着你家的二丫。”

“六嫂，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他是在嫉妒你家老头哪。”

“我嫉妒？嗨，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不想想，我家有四房儿媳妇，还比他家多一房哪。”

“你有再多儿媳妇又有什么用呢？听说你的那个‘零件’，只是个摆设，早就报废停用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怎么知道我的零件坏了？你亲眼看到的？要不，你现在就来试一下？”

“想得美，谁同你试？”

“你没有试一下，怎么就知道我的零件坏了呢？”

“简单，这哪用试，我检查一下就知道零件坏不坏了。”

“你敢检查我的零件吗？”

“你老娘我，有什么不敢的。姐妹们，大家一起上，检查检查他的零件到底有没有坏。”

话音刚落，六七个五六十岁的大妈，呼啦一下，一涌而上，把刚才那个挑事的老头，一下子摁在了田埂上……这一涌而上的七个大妈，既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她们之间的关系，亲着哪，不是姨姐妹，就是堂姐妹，不是姑嫂，就是妯娌。难怪，古人就说过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她们虽然事先没有演练过，因为刚才是突发情况，但他们依然动作麻利，分工明确：一个摁着头，一个摁着左肩，一个摁着右肩，一个抱住左腿，一个抱住右腿，剩下的两个人，也没闲着，正一左一右地在往下扒那个老头的裤子。尽管身陷重围，尽管寡不敌众，尽管年老体弱无法挣脱，但，这个倒在地上的老头，仍然没有举手投降，也没有大呼救命，而是两只手用尽全力，拼了命地拽住自己的裤带……上世纪六十年代山沟里的农民，特别是老年农民都不系皮带的，都是扎裤带的。他们不是嫌皮带不好看，也不是嫌皮带使用起来不方便，而是买不起。一根皮带，得花好多好多钱呐。当然，也有绝少数的人，咬咬牙是买得起的，但他们都舍不得买，他们都知道钱用一个就少一个了，所以，都想把钱用在刀刃上。天哪，这山沟里的大妈竟然这么‘疯’！夏晴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种在城里看不到的场景，心里充满了好奇。但，毕竟，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免不了有几分害羞，只好把视线给移开了，生怕被村民看见了，说她的眼睛‘不老实’，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过，好奇的她，最终没有挡得住‘诱惑’，还是用眼睛的余光在探个究竟……曹敏霞是个内向的姑娘，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自然，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比夏晴还要红，心比夏晴跳得还要快。所以，她同夏晴一样，也把自己的视线给移开了。当然喽，同样有强烈好奇心的她，也同样没有挡得住同样的‘诱惑’，还是在自己的余光中浏览着故事情节的深入发展。虽然，傻蛋也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但，他毕竟是个男的，自然脸不红心不跳。他在想，既然她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些不雅之事，我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观赏呢？所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剧情向纵深展开。秦海么，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眼前这种场景，他早已经熟视无睹了。当然喽，一年前他看到这种场景时，他也是心跳加速的，也是两眼放光的。此刻的他，与傻蛋他们想得不一样，他是在想，老头的裤头里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是七个老头扒一个大妈的裤头，那看点就有了。所以，心里风平浪静的他，瞄了一眼后，就倒在田埂上闭目养神起来了。三十秒钟后，倒在地下的那个老头，仍然没有屈服，两只手还是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裤带。还好，他的裤带比较粗，非常的结实，否则，早就被这几个粗野的大妈给扯断了。……可能是，他吸取了先前的教训吧。六十秒钟后，大妈们虽然没有放弃，还在一个劲地努力，但还是没有扒下老头的裤头。九十秒钟后，双方还是僵持不下。第一百秒钟时，老头已经精疲力竭了，喘着粗气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别闹了，别闹了，我已经吃不消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你以后嘴巴还贱了吗？”

“不敢了！不敢了！”

“好，饶了你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行，只要你们放了我，别说一条件，就是十个条件都行。”

“你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

老头忙不迭地点头：“一定算数！”

“条件么，很简单，就是要你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而且是非常简单的问题。”

六嫂指着老头的鼻子问：“你能做到吗？”

“能。”

老头心里没底，只能弱弱地回道：“你们就开问吧。”

“你的那个零件是报废停用了吗？”

“是的，是报废了。”

老头的声音，比前面说的话还要弱，只有他自己的耳朵才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