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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战前定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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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毛小军深吸一口气,拿过纸巾,随意擦掉眼泪,冲三人歉意一笑,随即抿嘴,再次深呼吸,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毛小军缓缓抬眼,欲言又止,愣了一下,又摇摇头,起身去了卧室。  梅兖:“……”  苏步:“……”  苏辛夷嗫嚅道:“这,不会有事吧?别……想不开……”  闻言,梅兖微皱眉,喊道:“小军,没事吧?”

“我洗把脸!”

毛小军立即回道。  听毛小军声音已无异样,三人视线交汇,都松了口气,各自坐下。  毛小军再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望着仍带有隐约担心的三人,他微微一笑,朗声道:  “这是我长这么大,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失控了!”

说着,他向三人微一致礼。  看毛小军已然恢复正常,三人相视而笑。  梅兖沉吟片刻,轻声说:  “这个消息,虽然是好消息。但我觉得,也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除了正在行动的人,就不要扩散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梅兖,总是想事事征求毛小军的意见。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不禁怔住,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要引毛小军增添社会经验呢,怎么可以如此失了主动!  让他做主的日子,还早着呢!  于是,不待毛小军搭话,她再度开口,已经有了指点的味道:  “小军,你就算再怎么心里不舒服,也要保持冷静。这么多人跟在你身后,不能丢掉镇静。如果你感觉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提醒我,懂了么?”

毛小军点点头,正色道:“姐,你放心……”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嘴,愣愣看着梅兖:  “姐,你怎么突然又变得‘生猛’起来了?”

“生猛你个头啊!”

梅兖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要是一直哄着你,成什么样子?你是男人,也是骨越门的希望所在,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哄你?”

闻言,毛小军顿感头疼,连忙说:  “好!好!听你的!”

梅兖斜睨毛小军:  “知道就好!”

苏步噗嗤笑了出来,苏辛夷也跟着笑了。  毛小军摇摇头,无奈道:  “还以为,可以放松一下呢。谁知道,新的挑战,开始了!”

话音落地,他的表情已经渐显凝重。  梅兖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协助你寻找胡姨的信息了。你心中可有数?”

毛小军点点头,轻声说:  “这都是我生命中,应当牢记的人。”

此时此刻,已经有很多人正在寻找胡烨的信息,毛小军知道:  何必表在行动,玄帝庄律师事务所在行动,苗襄率在行动,彭通草在行动,姥爷那边应该也安排了人在行动……  骨越门九支的人,也在行动,而且早已专门为毛小军的安全形成了保护……  从毛小军成为高考状元的当晚,骨越门九支的人就已经围绕着他,开始了行动。  而毛小军所知道的,所看到的,不过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更多有关骨越门的相信内容,梅循证并没有讲。梅循证很清楚,他今天所讲的内容,就算是胡德青知道了是他透露的,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支持。  原因很简单,这事,总是要告诉毛小军的。与其将来一次性灌输,不如点滴渗透,让毛小军接受的跟容易一些。  再加上,梅循证已经知道胡德青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所以,他才会决定告诉毛小军一些事情。虽然只是泛泛而谈,但他相信,以毛小军的悟性,搞清其中脉络,并不是问题。  而毛小军昨晚的一番话,只是让梅循证找到了吐露信息的时机,并非是梅循证的突然决定,或者说梅循证一直在等这么一个时机。  作为骨越门九支之首天屑堂的当家人,梅循证岂会是那么容易被感性带偏思路的人?  毛小军其实也了解这一点,只是并未多想,所以他仍然保持原来的心态:  你不说,我也不说。  也正是因为这样,梅循证和苏三保才没有把毛小军那句“受害者”,看成笼络人心的刻意表达。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毛小军的认可,是对骨越门的认可,那么,从毛小军讲出这句话开始,这种认可就变成了对传人的认可。  梅循证这样认为,苏三保这样认为,胡俏这样认为,以及其它支堂收到短信的人,也都是这样认为,连同梅兖、苏境洋、苏步、苏辛夷等为代表的骨越门九支二代、三代都是如此认为。  特别是梅兖,从昨晚开始,已然把毛小军当成了传人来对待了!所以,刚才她才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了“询问”的态度,而不是之前一贯的“指导”态度。  这种询问的态度,是对传人的尊重。但,梅兖很快认识到这种态度不妥,最起码,现阶段不妥,要等到毛小军真正可以担当骨越门大任的时候,再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尊重他!  梅兖心道:现在嘛,该骂还得骂,该训还得训!  不能给他自傲的机会,不然,那才是不尊重。  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梅兖沉声道:  “小军,有一件事情,担心你把控不好,所以,我一直没提。”

看梅兖说的严肃,毛小军立时正色回应:  “姐,你只管说。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多指导指导。”

梅兖微颔首,缓缓道:  “那些人针对骨越门的事情,既然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也就说明,这种事,短时间内不会停止,甚至还会越来越多。你觉得这根本原因是什么?”

毛小军闻言,微眯双眼,沉默了。  苏步、苏辛夷,也陷入了沉默。  梅兖提醒毛小军:  “小军,你觉得根据《南华真经》,怎么看待这种事情呢?”

“人性。”

毛小军顿时眼前一亮。  梅兖点点头,接着问:“人性,能够改变吗?”

毛小军立即摇头:  “能改变的,就不叫人性了。”

梅兖嫣然一笑,赞叹道:  “不错!能想到这一点,就证明你这个传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诶?这话里有奚落之意啊!  毛小军顿时愣住了:“姐……”  梅兖不理毛小军的窘态,接着问:  “怎么应对基于人性的麻烦?”

闻听此言,毛小军沉吟道:  “有阴就有阳,有正就有负……以战止战的思路,怎么样?”

梅兖微颔首,追问:“怎么个战法?”

“具体怎么战法,我现在不知道。”

毛小军坦言,“但我想着,既然这事从人性开始,就从人性结束,才是正确的思路。”

苏步闻言一震,转头望向苏辛夷,惊道:“这不是前两天刚学的《司马法》里的核心吗?”

苏辛夷点点头,没有说话,目光炯炯,望向毛小军。  梅兖笑道:  “我没看过《司马法》,但我知道,如果强调人性,那就是把事情的起因归结到别人身上了。我们可以根据人性出手,但不能被人性带偏了自己,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纠结于让别人主动变得不再找我们麻烦,不能总是赖别人不好。”

毛小军闻言,目光微动,若有所思:  “让他们不敢,或者不愿继续找我们麻烦?”

梅兖扫视三人,轻声说:  “人性不光有贪婪的规律,还有趋利和避害,还有更多其它的。”

听梅兖如此说,毛小军试探着开口:  “让他们意识到骨越门烫手?”

梅兖闻言,面色凝重,缓缓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思路,首先是让他们认为,如果继续,就有可能无利可得。”

“其次就是让他们认为,如果坚持与骨越门为敌,就得先自宫,先付出代价。”

“最后让他们逐渐意识到,一味地攻击骨越门,会得不偿失。”

“在这个时候,我们再抛出‘授权研发’的消息。”

话音刚落,苏步接道:“化敌为友?”

苏辛夷摇摇头:“不一定非要为友,和平共处,利益协调。”

梅兖把赞叹的目光投向苏辛夷,笑道:  “辛夷,说得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们不要和他们和平共处,而是让他们罪有应得!”

闻听此言,苏步和苏辛夷大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这梅兖,也如此狠辣吗?  毛小军微沉吟,突然笑了:  “我懂了,这就是让他们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梅兖点点头,沉声道:  “害了骨越门这么久,还想得利,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毛小军冷笑一声:  “既然他们喜欢在骨越门这座山上切石头,就让他们来切吧,最后都砸到他们的脚上。”

听毛小军这样解释,苏步和苏辛夷明白了,梅兖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胡德青当初讲过的:  用你的矛,攻击的盾。  无论结果如何,受损的都是最早发起攻击的人。  但是,说的简单,真正要实施起来,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苏辛夷把担忧的目光投向梅兖。  读懂了苏辛夷的眼神,梅兖微微一笑:  “这件事,做起来,确实不容易。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保持正本,逐步推进,也不是做不到。最关键的,就是把过去每一次针对骨越门的事,详细分解,找出他们的规律,为他们画个像。照小军的话来说,就是建立一个数据模型,推测他们下一步的可能方向,然后,我们就在路口,拿好棒槌,等着他们来!”

“要是容易了,那些人就不会发起攻击了。”

苏步露出晃悟的眼神,缓缓点头。  毛小军伸手搭上梅兖肩膀,笑吟吟:  “姐,在你的指引下,这事再难,也只能是对我们的考验了!”

梅兖冷哼一声:  “你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是不是皮痒了?幽默也好,风趣也好,所谓高情商,并不是耍贫嘴!你要是学偏了,可是没得救了!”

闻言,苏步和苏辛夷对视一眼,连连点头,随即齐齐对毛小军摇头。  苏步看着毛小军,认真说道:  “小军,我看出来了,你是想提高情商。可是,你现在的表现,跟梅姐说的一样,就是在耍贫嘴。”

苏辛夷则是轻叹一声,略见惋惜:  “这样吧,小军,你以后多看看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的言谈举止,而不是看海王表演!懂了吗?”

闻言,毛小军猛然一震,深感惊讶,自己的表现真的有猥琐的倾向吗?  但他明白,三人说话毫不客气,看起来是调侃,其实是真的想自己在处事方面有所提高。  那到底什么才是提高呢?  他想到了彭通草,再对比自己的决定,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果然,自己的表现……就是海王风了。  念及至此,毛小军讪然一笑:  “三位姐姐,还请你们在这方面多指点。”

三女见毛小军这么说,知道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遂相视而笑。  梅兖柔声说:  “情商这方面,不是一味说好话,那是拍马屁。也不是总是给人家当老师,那叫装大尾巴狼!至于具体怎么做,我们只能就事论事,也就是说,我们看到了,才能提醒。你要是想系统的提高,有两个人,你认识的,可以和他们多交流。”

毛小军闻言大喜:  “哪两个?”

梅兖认真说道:  “彭通草,何必表。”

诶?  毛小军稍一回忆,便惊喜道:  “之前没注意过,你这么一说,他们还真的很厉害!我感觉,他们好像总是不经意间,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梅兖正色道:  “这两个人,是我有记忆以来,所能想起来的,仅有的把智商和情商,完美结合的人。”

说着,她不禁感叹:  “就连我爷爷,和你姥爷,他们两位,在整体上也是比不上彭老爷子、何先生!我爷爷和你姥爷,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有个毛病,放不下姿态。当然,这不是贬低,也不是说坏话,而是说,他们的原则太强。怎么说来着,太刚了!他们所有放下姿态的时候,都是针对自己人。我倒是觉得,面对敌人,有时候也可以稍微放低一下姿态。”

“彭通草,何必表,他们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围着自己的目标,因势而动,随时调动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配合。所以,他们走的很快,特别是彭通草,虽然骂声不断,却轻易就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冷静来看,我爷爷和你姥爷是一类人,彭通草和何必表是另一类人。”

“我爷爷和你姥爷这类人,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正如骨越门可以传承千年,其中也有这个因素的影响。”

“彭通草和何必表这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在一定时期内所向披靡,但很难长久,也不会有传承。最终,只能是被浪花淘尽,但在他们的时代里,行事没有那么多的阻力。”

说到这里,梅兖走到毛小军面前,微倾身,注视着毛小军的眼睛:  “我对你的期望,就是,你能够把这两种人的优点,全部吸收。”

听梅兖这样说,毛小军瞬间懵了。  这,要求,太高了吧?  梅兖目光炯炯,盯着毛小军,认真说道:  “如果你做不到,骨越门就会在你这里终止!”

闻听此言,毛小军目光一颤,沉吟片刻,重重点头:  “我努力,你们指导。”

话一出口,毛小军便感觉压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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