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那你开视频让我看看!】 宣梨打了视频电话过去,刚接通就看见沈婉蒙在被子里捂嘴流泪的画面。 她一边抽搭着,一边小声说:“没事就好,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可可和倩倩呢?”
沈婉抹了一把眼泪,“她们睡的跟死猪一样,还得我照顾!”
宣梨被她又气又哭的表情逗笑,“婉婉辛苦了,我七点就回去。”
“那你也补个觉吧,我总算能放心了。”
挂了电话后,宣梨悄无声息地去了二楼扶手处。 江澄还坐在客厅里,茶几上已经堆了小山似的橘子皮。 半面墙大的投影播放着经典电影《泰坦尼克号》,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屏幕上,垂着眼看手机。 隔得远宣梨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只能依稀辨认出是图片。 图片背景色彩有些眼熟,她退回了房间,凭着直觉打开了相册。 翻到军训结束的大合照时,她停住了。 宣梨被推挤着站到了最中间,一众黑黄皮肤中,她的瓷白肤色最为显眼。 她笑得尤为开心,眼睛里亮着光。 正是这张照片,让她在校园论坛上被评为西大新晋女神。 可江澄为什么要看这张照片? 宣梨想不明白,边想着回去该如何交代的措辞渐渐睡去。 江澄在沙发上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五十五分。 他上楼敲了敲房门,“宣小梨,起床了。”
等了半晌,房内没有丝毫动静。 怕她出事,江澄直接拧开门把进去。 见宣梨还安然躺在床上时,稍稍松了口气。 她睡相很安分,双手交叠在胸口平躺着。 他走近时才发现平日里淡然婉约的小脸紧紧皱着,嘴唇被咬得发白,攥着被子的手用力收紧。 江澄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宣小梨?”
宣梨做了个于她而言的噩梦,梦里她穿着烟灰色的那件裙子,坐在教堂的观众席上。 从门口通往司仪台的过道上铺着红地毯,教父的身前站着一对璧人。 穿着黑色西服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是江澄。 而那个风情万种的背影,她有些熟悉,却又陌生。 直到教父笑容和蔼地问女人:“你愿意嫁给江澄先生为妻,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吗?”
那女人转过身,宣梨看清了她的脸,是何弄溪。 她幸福地笑着,随即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宣梨腾地站了起来,一改往日温和模样,伸手阻拦:“江澄不行!”
“什么不行?”
她猛然睁开眼,撞进江澄含着担忧的眼底。 刚想坐起来,恍然发觉手被握住了。 他轻扣着她的手,察觉到她瑟缩的动作,松了力道。 “你刚刚伸出的手一直在抖,做噩梦了?”
宣梨坐起身,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江澄?”
“是我。”
她想起梦里穿着洁白婚纱笑容诚挚的何弄溪,心底一冷。 宣梨小心翼翼,声线带着一丝颤抖,“江澄,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澄回想起她醉酒时笑意吟吟地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还不是他。 他以为她在试探喜欢一个人时的心情,语气不爽:“没有,解答不了你的感受。”
听见前半句话时她暗自松了口气,后半句却让她困惑地抬起眼:“什么感受?”
江澄声音凉凉:“你昨晚上说了什么记不清了?”
宣梨瞳孔一震,心虚地错开眼,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不记得了。”
她的情绪总是表现在脸上,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在说谎。 江澄轻嗤一声,威胁意味明显,“真不记得了?”
宣梨坚持否认:“不记得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从喉间啧出声意味不明的笑,“行,我总会知道的。”
江澄站起身,“换好衣服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梦里她就是穿着那件烟灰色的裙子参加江澄和别人的婚礼,宣梨对那条裙子产生了抗拒心理。 但那是江澄亲自买的,她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宣梨拎着陈可的衣服下楼,江澄听见动静转身看来,目光一怔。 他唇角微掀,“挺适合你。”
换做以往他这样夸她,她会由衷开心。可梦里她是他婚礼的旁观者,她艰涩地扯了下唇角:“谢谢。”
宣梨还是第一次以清醒状态坐江澄的机车后座。 他将头盔往她头上一套,“坐稳了,一会儿要是甩出去了可就半身不遂了。”
她穿着裙子,只能侧坐,听见他拧动车把的声音,紧张地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服。 江澄车速极快,周身的环境飞速倒退。 裙摆迎着强劲的风肆意飘着,宣梨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按着。 为了保持平衡,右手只能改为抓着他的腰。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摸到他结实的肌肉。 或许是她的错觉,在触碰到的一瞬,相接之处温度升高。 宣梨戴着头盔都能感受到呼啸而过的风,她扯了扯他的衣摆,“你……能不能慢点?”
江澄透过后视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行。”
她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简短的两个字却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 碰过他腰身的指尖滚烫,那温度从五指开始传递,连带着心跳也跟着加快。 身前响起他略沙哑的声音,“宣小梨,别攥那么紧,我难受。”
宣梨羞赧地松了点力道,“抱歉。”
明明她没用力啊。 她强硬要求在学校后街下车。 江澄接过她的安全盔,凉凉地笑:“利用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宣梨紧张地张望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敢回答他:“你也不想因为我们认识而被舆论缠身吧?”
他轻笑,“我倒是还挺想的。”
她听见拐角处传来说话声,忙退了两步,“你别开这种玩笑……” 宣梨立即转身,没走两步就迎面碰上刚从侧门出来的几个女生。 她们看见宣梨,惊奇地“咦”了一声。 “宣梨怎么这个时间点从外面回来啊?”
“我们能这个时间出来,人家怎么不能进来?”
有个女生看见路灯下的人时,惊呼出声:“妈耶,江澄怎么在后街?”
“等等,宣梨刚刚惊慌的模样该不会是……” 算好宣梨进门的时间,他才重新骑上车,路过四个女生身旁时,幽幽地警告:“不要无端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