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啊，江静？”

“嘶～啦”　　郭治国刚才这时成功地把空姐的丝袜撕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快感，结果就被站在门口的江静吓得呆若木鸡。　　“Sorry to bother you， but go on.”（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江静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完扭头就跑。　　“你听我说，江静。”

郭治国慌忙推开风骚万分的女人，拔腿冲出办公室去追江静，一股寒风吹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裤子。　　直到坐上出租车，江静才忍不住眼泪像倾盆大雨一样滂沱而下。　　“美女，去哪？”

出租车司机等了半天也没见坐在后排的江静说去哪，忍不住发问起来。　　“去华庭云州步行街店。”

江静第一意识不是回家，而是去找左晖。　　江静其实很想跟左晖倾诉下她现在的心情，但没想到才进办公室就看到左晖在往地上砸文件夹。　　左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理智过，再大的困难都他默默地扛了下来，这么冲动肯定是他遇到了无解的难题。　　江静憋住了自己想说的话，默默地坐在办公室想着左晖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能不能帮他一把？　　江静强行把自己的泪水又憋了回去，咬了咬嘴唇，装作自己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强行拉出一丝微笑对左晖说：“有什么事让我们稳若泰山的左总也肝火旺甥了？”

江静边说边弯下身子捡起了左晖扔在地上的文件夹拍了拍。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掉了。”

左晖也不想让江静知道他的心事。　　“你们华中这段时间项目发展很快，我们运营部开会研究决定安排一个领导专门来负责华中大区的开业筹备工作，我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以后不需要回总部上班了，这段时间就留在你这里。”

江静虽然心情特别不好，但工作归工作，还是认真地告诉了左晖她来这的目的。　　“那太好了，有您江经理来了，我就好办了！”

左晖情不自禁地拍掌说道，喜形于色，开心得不得了，一下就把刚才的不快全部扔到爪哇岛去了。　　江静也被左晖的兴奋所感染，把心里的悲戚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俏皮地说道：“你就这样欢迎我的？”

“你想要怎样欢迎，你说出来，我保证不辱使命！”

左晖是真的高兴，一个江静能顶两个店长。　　“I'm hungry.”（我饿了）　　江静白了左晖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　　“好说！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去买个披萨也可以。”

现在不是饭点，再加上左晖认为江静留学这么多年，更会喜欢吃西餐。　　“左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请我吃顿正餐都不行吗？你们都这样对待我……”　　江静说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又怎么了？　　左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来我这别的不能保证，保证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要死啊，谁要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江静被左晖这句话逗得破涕而笑。　　“吴记臭鳜鱼店”因为名声在外，生意异常地好，所以老板把旁边几个门面都盘了下来，重新翻新了一下，现在感觉像是一个中式的快餐店。　　左晖和江静在店里拿着菜谱点了一条熟知的臭鳜鱼，然后看到上面五花八门的菜名不知如何下手。　　还是以前那个烟熏火燎的小店时好啊，根本不需要客人点菜，永远叼着一根香烟，系着条油腻腻的围裙的吴老板只看眼你来多少人，就给你进厨房配了一桌菜出来了，刚好让你吃得光光的，不多不少。　　现在店面明亮干净了，服务员也多了，热情地推荐这个招牌菜，那个热销菜的，但却失去了原来的灵魂。　　对了，烟火气。　　左晖和江静都同时想到了这点。　　没有灵魂的菜肴吃到嘴里都是一样的淡然无味，好的是在用餐前江静非要点了瓶云州大曲，如果不喝酒左晖怀疑都在这店里坐不下去。　　虽然江静的心依然很痛，很想借着酒力把心里的忧伤都向左晖倾诉出来，但她还是坚强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边喝着酒边试探着引出左晖今天发怒的缘由。　　左晖半斤酒下肚，看着满怀关切的江静，终于忍不住把赵旭峰打压他不通过他挑选的店长人选的事情一一向江静进行了陈述。　　“噗呲”。　　江静听了并没有表示出自己的同情心，相反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　　左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严肃的话题江静竟然当成笑话听。　　“咳咳”　　江静假装轻咳两声后说道：“他把你面试的四个值班经理人选同意了三个其实就是给你敲了一个警钟，他是在提醒你用什么人应该是他说了算而不是你，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直接把三个店长的候选人名单直接报给了公司人事部，而且面试评估分打得那么高，你这对他来说不是逼宫行为吗？”

“我没有逼宫的想法啊，我只是纯粹觉得那两个应聘者能力不错。”

左晖不认同江静的说法。　　“能力行不行不是你能说的算数，领导说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不行，行也不行。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江静很好奇地歪着头看向左晖。　　“听过，但这不是说体制内的事吗？我们是集团公司，只能算是民营企业。”

左晖还是不服气。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公司大了就像政府。你细品一下。赵旭峰是带着尚方宝剑下来的，但是他也是带着军令状下来的，你想他如果连基本的人事权都不能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上，他拿什么去完成任务？”

江静毕竟是在集团总部工作，掌握的信息不是身在基层的左晖能比。　　“我又没打算夺他的权。”

左晖嘟哝了一句，还是不服气。　　“为什么不能夺他的权？我早跟你说过，赵旭峰能力是很强，但人品，有好多人说他人品不正。如果你能学到他的能力，然后加上你的人品，你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江静说出了左晖做梦都没想过的话题。　　这样能行吗？　　左晖回忆起赵旭峰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开始对自己无条件地服从赵旭峰的做法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