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下贱东西！薛家的东西是你能拿的？吃了不怕烂了你的肚肠！快给我滚出来，缩着王八脖子，老娘就拿你没辙？”

柳凤兰快要气疯了，抄起扫帚，用脚砰、砰、砰地踹门：“苏老不死的东西，不知打哪捡来你这野杂种，克死他，扔老薛家来祸祸我们！”

“贱人！滚出来——”门被打开。柳凤兰看见苏萝的瞬间，眼珠子红了，新仇旧恨加一块，挥着扫帚劈头朝苏萝抽去：“我打死你这手脚不干净的贱人！今儿个不将大公鸡交出来，滚出薛家！”

苏萝握住扫帚，将柳凤兰往她面前一拉，一脚踹向她的腹部，猛地松开手。“啊——”柳凤兰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屁墩似摔开几瓣，肚子绞痛得沁出一身冷汗。“你敢踹我！”

柳凤兰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愤怒！凶狠的眼神，恨不能活吃了苏萝！苏萝望着狼狈的柳凤兰，冷声说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下次再满嘴喷粪，窝心脚把你肠子给窝出来！”

柳凤兰肺都要气炸了，她知道苏萝是个混不吝，可在她面前被掐着脖子的蚂蚱似的跳不起来。这几日苏萝像变一个人，让她被乡邻背地里戳脊梁骨，还敢偷她给儿子补身体的大公鸡，甚至将她踹翻在地上，出口要挟！柳凤兰躺在地上撒泼，大喊大叫道：“来人啊！有人偷我家大公鸡，打人了！打死人了！”

“你再喊大声一点，叫乡邻们来评一评理。这鸡是薛大伯父买的，大伯母一手喂养大，这鸡是大房的，还是你们二房的？”

苏萝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柳凤兰的心窝里，冷笑道：“薛大伯父是大伯母的相公，他只是替二房娶你，为二房延续血脉。你在外得叫他一声大哥，你肚子里爬出来的种，在外只能叫他一声大伯父。”

“大伯母可怜你们，不跟你们抢人。她的好脾性纵出你的野心，啥东西都和她争抢，还有脸搁这贼喊捉贼。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柳凤兰脸色青白交织，双手死死抠进泥地里。她是二房选的媳妇，所以即便跟薛富贵拜堂，生的是薛富贵的孩子，都是记在二房，跟薛富贵没有半点关系。她不能在外面名正言顺喊薛富贵一声相公，她的孩子不能喊一声爹，只能私底下偷偷的叫，是柳凤兰心底的一根肉刺，时时刻刻扎着她，不得安生！柳凤兰才那样恨！恨沈氏是大房的媳妇，恨她为什么不能是大房！苏萝血淋淋的撕碎她的面皮，柳凤兰恼羞成怒，嚎叫一声，脑袋顶向苏萝。苏萝力气奇大无比，站的四平八稳，手按住柳凤兰的脑袋。柳凤兰使上浑身的劲儿，不能往前分毫。苏萝森冷的声音，砸在她耳边：“柳氏，你招子放亮一点，再敢欺负大房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得看紧你几个宝贝儿女。反正我的名声恶臭，坏事做尽，已经活腻了，不差多几条人命官司。”

“一条命顶三条，划算！”

疯了！疯了！柳凤兰心里冒出寒气，腿肚子打颤。苏萝用力将柳凤兰推开。柳凤兰摔个大马趴，哎唷、哎唷的呻口今。“娘，我在大房厨房闻到鸡肉香，咱家的鸡是他们给偷杀掉，全都给吃了。我找遍了，只看见桶里一堆鸡毛。”

薛春秀从后院急囔囔地出来，看见柳凤兰摔在地上，脸色一变，冲过来扶起柳凤兰：“娘，你怎么了？”

柳凤兰一听大公鸡被杀了，被吃的只剩下一堆毛，两眼发黑。“好你个苏萝！杀我家大公鸡，你还打我娘！”

薛春秀在二房行二，如今十五岁，是个泼辣的，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薅苏萝头发：“我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萝反手扣住薛春秀的手一拧。“痛痛痛！”

薛春秀清秀的脸皱巴成一团，心里的火气更盛，叫骂道：“苏萝，你翅膀硬了，敢反制我！你再不松手，我让你好看！”

话音刚落，手臂“咔嚓”一声，薛春秀惨叫：“我的手，我的手——”苏萝眼都不眨的卸掉薛春秀的手臂，嫌脏一般，松开薛春秀的手。上一辈子刚刚出大山，她一边念书，一边要兼职几分工作。她的情况特殊，申请走读，住在最廉价的贫民窟，里面鱼龙混杂，地痞无赖汇聚，想要不被人欺负，她要比那些人狠，更不要命！柳凤兰母女俩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比起来，压根算不了什么。苏萝撂下狠话：“再动手动脚，我就剁你的手！”

薛春秀望着苏萝黑漆漆的眼睛，莫名的胆寒，脸色煞白，不敢再叫嚣。苏萝见她老实，转身准备进屋。沈氏的屋门打开，她拄着一根烧火棍出来。“大伯母！”

苏萝连忙过去搀扶她：“你不能下床，快回去躺着。”

沈氏看一眼柳凤兰母女，眼睛里难掩焦急：“你怎么样？她们有没有打你？下次遇见她们，你躲着一点。”

“我没事。”

苏萝扶沈氏进里屋，将她安置在床上躺好，见沈氏坐着不动，执意要看她有没有受伤，无奈道：“我又不是软脚虾，哪里遭她们欺负？村里人都怕我！”

沈氏抿紧唇角没吭声，仔细检查一遍，确定苏萝没受伤，这才松一口气。“柳氏母女都不是吃亏的性子，蛮不讲理，掐尖要强。今日在你手里吃亏，下回肯定会把这笔账讨回去。你今后远着她们一点。是伯母没有用，护不住你们。”

沈氏摸着苏萝手臂上的旧伤，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您别哭，伤眼睛。”

苏萝拉下袖子，取来干毛巾给沈氏擦眼泪：“大伯母，我们和二房分家吧？”

“分家？”

沈氏六神无主道：“村里没有人分过家……”“不分家，我们一家还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您忍心小妹跟我们一起挨饿？”

沈氏想着如今的光景，望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被苏萝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