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逢场作戏的假话，但江舒听着竟然心底酸了一酸。傅时宴身侧的人在逗弄孩子，笑着说：“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平时都这么说话吗，连称呼都这么客套。”

葡萄转了转迷茫的眼睛。江舒下意识攥紧衣角，心跳狂飙，一旦葡萄说出什么出格的话，一切都玩完。傅时宴抱着葡萄的力道加大了些，她回答：“他们很少见面……”这倒也是实话……江舒松了口气，葡萄很聪明。那人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孩子可怜。”

傅时宴将葡萄放下来，摸她的头，“听话，爸爸还有事情要忙，先跟妈妈回家。”

葡萄不肯松手：“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忙完就回去。”

傅时宴睨了眼江舒，“若是你顾不过来，去傅家找人帮忙。”

江舒竭力镇定，“具体找谁呢？”

“刘姨吧，她照顾爷爷多年，又喜欢孩子，能照顾好的。”

“嗯。”

傅时宴站起身，黑色的风衣染上些许烟草味，站在没光的阴影下，显得憔悴了许多。江舒握住葡萄的手，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刘姨身体不好，又一向疼你，如果她问起来，我该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眼瞳灼灼，抱有期待等着他的回答。可他沉默了半分钟，挤出笑，“再看吧。”

江舒的心重重落下去。陆寻的车还在外头等着，不过司机已经不是他了，换成了张若。葡萄见到了傅时宴，心情好了许多，这会儿缩在江舒的怀里，“这个叔叔我没有见过。”

张若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他上高架绕了几圈，才甩开那些跟踪的便衣。陆寻还在护城河边的桥上等她，高大的身影站在空旷的地上，显得格外渺小。江舒将葡萄放在车里，告诉她自己马上回来。她小跑着上桥，陆寻半靠着石墩子，百无聊赖看她：“见到了，也算放心了吧。”

江舒死咬着牙，“他这种情况，有可能判刑吗？”

见到了，但她更担心了。陆寻失笑，“你想得也太远了？就这么担心？”

她抿唇，“我只是怕孩子没有爸爸。”

“我也能当她爸爸。”

“陆寻！”

江舒踹了他一脚。他这才笑着收敛神色，“判刑不知道，但就他目前的情况，跟软禁没什么区别，估计得困在海城好一阵子，他以为把孟闻新摘干净了就万事大吉，但一把手存心要搞他，他想脱身，简直是做梦。”

江舒心跳又加速，“你答应过我的，我把项目给你拿下，你把犯罪证据交出去。”

短暂的沉默，陆寻眯起眼睛，“我看不清你。”

“傅时宴对你就这么重要？”

“我说了，是为了孩子——”“江舒，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耳边有凛冽风声，一直吹到心里，空荡得疼。“……陆寻，起码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江舒正色，参杂了请求和拜托。有那么一瞬间，陆寻几乎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