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对我好的就是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江瑾夜仿佛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一派冷然，眸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只听她将下半句话说完，“但是人都是要脸的，既然殿下不待见小早，小早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留着。从今往后，小早再也不会纠缠殿下了。”

拳头倏然握紧，江瑾夜闭了闭眼，将心底的不适压了下去。沐小晚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里蒙上了一层水光，跪下叩了一个头，颤声道：“殿下对小早的恩情，小早无以为报，若有机会，小早一定报殿下之恩。”

“恩情不需要你还，沐小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似是在犹豫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江瑾夜深吸一口气，才把话说了出来。只是才说完，心里竟然一痛，就像被什么捶了一下。“殿下是要小早现在就走吗？”

沐小晚一瞬失笑，手脚冰冷。这是有多不待见她，才会让她大晚上的搬离王府。天大地大，她在这里除了认识江瑾夜再无一人，能去哪？可是，江瑾夜冰冷的话语还是传来了，他说：“是。”

甚至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沐小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沐小晚爬起来，静静走了出去，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江瑾夜下意识想拉着她的手，但是还没碰到，又猛地收了回来。直到眼前的人影消失，他才匆匆赶回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也不知道心为什么会这么痛。他想告诉沐小晚，他一点都不厌恶她，只是……只是他怕……以后会舍不得。趁现在还能下手让她离开，对于大局对于他都是最好的选择。他本就该是冷情理智的人。他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染上浓浓的疲惫。“殿下，需要让嫣红过来侍寝吗？”

尹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江瑾夜的脸色差点吓了一跳，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江瑾夜看着手里的星星盒子，低声道：“今天太累了，让她改天吧。”

尹亦出去传话，心里却越发觉得奇怪。主子从源初雪那出来还是精神奕奕的，怎么才去牢里走了一遭，就觉得累了？……沐小晚在房间里收拾，挑来挑去，也只有一千两和几件衣服有带走的价值。本来已经捧着包袱出门，转身看到桌上流光溢彩的发冠，又跑回去捡了起来。摄政王大猪蹄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就该拿去当。才走出不远，右手边就是后院了，看了眼天上的月色，忍不住还是拐了进去。大公鸡还蹲在树下孵蛋，听到脚步声都懒得睁眼。倏然，有一只温软的小手将它提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大公鸡吓得大叫，一转头就看到是沐小晚，叫得更大声了。“凶女人，你想对本鸡干什么？”

“大鸡腿，我被赶出府了，想把你带走。”

沐小晚眼眶还是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又把大公鸡抱稳一点。在这里她不认识任何人，就和大公鸡比较熟，她不想在外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还可能要应付傅云澈这个妖孽。“什么？”

大公鸡一摇鸡冠，怒瞪着她，“你被赶出去了，为什么要带上本鸡？本鸡在这里好吃好住，为什么要跟你出去挨饿？”

沐小晚一愣，抱着它的手顿住了。它说得很有道理，本来也不是为难鸡的人，就又将它放在了地上。不带就不带吧，一个人也可以过。她默默地转身离去，大公鸡才发觉这女人的不对劲。她似乎真被赶走了啊？连包袱都收拾好了……她一个女人没人没物还是大半夜的，这样出去多危险。本来冰冻的鸡心再次一软，大公鸡“咯咯咯”地踩着小碎步跟上去，道：“凶女人，我陪你走，反正也不想每天一大早的起来工作了。但说好啊，以后不许对着本鸡的腿流口水。”

沐小晚终于被它逗笑，立刻就将大公鸡抱起来，摸了摸它光滑的毛。摸得它鸡脸一黑，啄了她一下。才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沐姑娘，请留步。”

沐小晚的脚步立马加快了，大公鸡却在那叨叨，“喂，女人，你怎么不停下来啊？万一是你的殿下后悔了，让你别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