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爷要娶妻了？怎么可能，上次凝芙这么漂亮，他都是看都没看一眼的，还为了她把凝芙送了回去。她拽着一个侍女就道：“你在胡说什么？在殿下眼皮底下传谣言，你不怕被罚吗？”

摄政王大爷可凶了！那侍女没怎么见过沐小晚，以为她也只是新来的侍女而已，马上白她一眼，道：“骗你干什么？明天太子殿下就会把妾室送来了，殿下和源太傅嫡女成亲日期就在下个月初，现在大家都忙着筹备呢，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说什么沐小晚都没太听清，脑袋空白地一直盯着地面。她是不是还在做梦？沐小晚忍不住捏了一把自己，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沐小晚也没拾起地上牛皮纸包着的雪花糕，直到走进江瑾夜的书房，她都一脸惘然。江瑾夜还在批阅奏折，抬眸看到是她也就没遮掩桌上的东西，道：“查到了？”

“他们后天会在东郊百里林外面的茶庄见面，可能账本之类的东西也在。”

沐小晚一直垂着脑袋，说完就转身道：“小早出去了，殿下继续忙。”

她甚至都不敢问江瑾夜太多的话，她怕问多了真会应了傅云澈说的，江瑾夜会舍弃她。那妖孽是外国使臣，还一直赖着不走，一定是早就在宫里打探到联姻消息了，昨晚才会那么笃定。江瑾夜一直都是骗狐的，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让她靠近，其实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她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寒渊山的男狐狸一定都爱她爱惨了。“砰。”

沐小晚走路不看路，直接就撞到了门板。“沐小早，你怎么了？”

江瑾夜蹙起眉头，很快就发现了沐小晚的不对劲。这蠢女人一天到晚蹦蹦跳跳的，毫无规矩，看到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怎么今天忽然那么安静？慌失失的就像丢了鸡腿一样，还都没看他一眼？江瑾夜不自觉放下毛笔，走上前拉着她道：“你去连府被吓到了？”

沐小晚揉着红红的额头，摇头。“今天的鸡腿不好吃？”

沐小晚眼眶都红了，摇头。江瑾夜眉头蹙得更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在乎一个蠢女人的情绪，又试探问道：“后院的大公鸡又骂你了？”

沐小晚鼻头红红的，说话有些哽咽，道：“没有，就是鸡腿被人抢了，不开心。”

“谁敢抢你的鸡腿？”

江瑾夜失笑，帮她揉了揉额头红肿的地方。力道大了一点，痛得她“嘶”了一声，立刻就离远他一步，江瑾夜更觉奇怪。以往这情况沐小晚不该扑到他怀里，撒娇地哭着要他亲亲抱抱好好安慰吗？可能是习惯成自然，现在沐小晚的态度他很不习惯，甚至有些烦躁。“沐小早，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傅云澈又来欺负你了？”

他手劲有点大，攥得沐小晚的手腕阵阵生疼。沐小晚甩开他的手，咬着下唇，道：“小早听到了殿下要娶妻，娶妻都是要送贺礼的，小早没有银两买贺礼，所以不开心。”

“本王娶妻哪还需要你买贺礼？”

沐小晚很在乎钱，几乎每次要奖赏都和钱有关，江瑾夜也没怀疑什么就信了，还低声道：“到时候宫里会送贺礼过来，你喜欢的就挑一些。”

听着是宠溺的话，沐小晚的心却一阵刺痛。她说要送贺礼，摄政王大爷不觉得奇怪也不反驳，那要娶妻的事就是真的了。他到底考虑了多久，为什么都不告诉她？因为她只是一只狐狸，没必要知道吗？“小早知道了。”

沐小晚抛下一句话，神色焉焉的，像得了一场大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胸腔依然闷得难受，感觉再待一下都要透不过气了，立刻冲了出门。刚拉着沐小晚的手一空，江瑾夜不自觉皱了皱眉。走到这一步，联姻巩固实力是必须的，这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怎么看到沐小晚的神情，他心里似乎搁了一块大石。可能是一直没告诉她，现在才让她知道，所以有些歉意吧？江瑾夜吩咐一旁的尹亦，道：“让厨房做一点盐焗鸡腿给她送去。”

说完，继续看奏折，却似乎一直都看得不太上心。……沐小晚把所有鸡腿都拒绝了，看着天色渐黑，房间里越静就越爱胡思乱想，忍不住走了出去。她坐在大公鸡面前，总觉得鼻子酸酸的，一不小心眼泪就会掉下来。以前一直说喜欢他，原来某些话说多了，自己是会当真的。但她当真了，摄政王大爷却完全没听进去。该娶妻娶妻，生命的轨道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大鸡腿，我好难受。”

沐小晚蹲坐在树下，可怜巴巴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大公鸡。这大公鸡除了每天早晨叫江瑾夜起床，其他多数时间都蹲在树下孵蛋。没错，它是公鸡它没有蛋，但是它说：“我们公鸡的世界你们凡人不懂。”

大公鸡本来还闭着眼，一听到沐小晚叫他大鸡腿就炸毛了，“你这女人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吃我啊？啊？我招你惹你了？外面的鸡腿不好吗？非得惦记家里的？”

咯咯咯地叫了一会儿，它才发觉不对劲。往日在他面前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女人竟然哭了？它有点儿紧张，立刻转头看看是不是太阳从晚上出来了。又转头，摇了摇鸡冠，道：“你别哭啊，你一哭起来比我都吵。喂，闭嘴，一会儿别人以为我欺负你，把我抓去炖怎么办？”

沐小晚接受了它的建议，捂着嘴低低抽泣。被摄政王大爷威胁被追杀被关小黑屋她都没哭，现在她却忍不住哭了。沐小晚的世界很小，小到谁对她好她就要对谁好，眼里只能看见江瑾夜。但江瑾夜的世界很大，大得就像大海，永远看不见沐小晚这条小鱼。明明就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儿，但她就是好难过。远处又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沐小晚都不想理会，只看着大公鸡默默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