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幸走进大门时，瞟了一眼手机。他手机上有37条未读信息，加上已读的50多条，葛玫今天一共给他发了近一百条信息。内容重复而单一。　　“你在哪？”

“你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还和她在一起？”

“你们上床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

汤幸没有回复，她就一直不厌其烦地发。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病态，但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以她为中心旋转的世界，怎么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大半夜，葛玫坐在梳妆镜前涂口红，大红色的太艳丽，玫红色又老气，粉红色显黑。她怎么看都不满意，涂了又擦，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涂给谁看。　　门口有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汤幸倚在门边。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欣喜来不及掩藏。　　汤幸对她冷嘲热讽：“这么晚还画口红，是准备去找邵医生？”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等你？”

葛玫反讽道。　　汤幸把葛玫腾空抱起，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扔到了病床上。　　当他压在她身上，极尽挑逗时，面色潮红的葛玫依旧不忘挑衅：“你今天和程媛也是用的这个姿势？她舒服还是我舒服？”

汤幸突然咧开嘴笑，“你以为我要和你做？”

他从她的膝盖上退下，站起来在床边冷冷看着她：“只要我今晚和你睡了，你明天就会转背去找别的男人。葛玫，我太了解你了。我不会再成为你的战利品。”

听到他这么说，葛玫一点也不生气，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呵。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汤幸躺到她身边，两人并排看着天花板。　　“只要你放弃邵惟，我们办理出院。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会好好陪你走过最后一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者出现。”

葛玫沉默许久，汤幸的期待在这沉默中一点一点湮灭。　　“这不公平。我要为你洁身自好到死，而你只需要为我守身如玉几个月。”

葛玫试图用一种玩笑的语气带过这个话题，但这让汤幸变得更加愤怒。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放不下他对吧？”

葛玫自嘲地哼笑一声，“我如果现在答应你，你也知道是骗人的吧。我这人就是这样，天生的。我要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这个东西就会一直哽在我胸口，我不想死的时候还带着一口怨气。”

“那你就不怕死的时候，我把你骨灰扬了？”

“比我想象中好一点，我以为你会把它拌饭吃了。前几天有个新闻不还报道了吗？啧啧。论起变态真是山外有山。”

或许是想到骨灰拌饭那个画面，汤幸忍不住笑出来。每次想和她谈些正事，总被她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带跑。　　没有办法，他早就认清楚自己这辈子会一次又一次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汤幸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今晚不睡这？”

“你真把我当柳下惠啊？我怕我忍不住把你办了！”

葛玫笑嘻嘻地把睡袍拢紧，走到门口目送着汤幸戴好头盔。“骑车慢点。别死在我前头。”

华麒和程幼微正在天台上撸串，听到葛玫的说话声，忍不住笑出声。　　“这两真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