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不是说，你经常出宫帮皇帝挑美人嘛，这次的选秀，肯定也是由你负责的，对不对？”

云若染惊喜道。君玉衡仍是言辞闪烁：“差不多吧。”

“哈，我就知道。”

云若染瞥着他，笑得一脸促狭，“既然如此，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君玉衡顺着她的话问：“什么事？”

“你倒时候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起关于我的事情，真要说，就专挑我的缺点说。”

云若染努努嘴，“虽然我浑身都是优点，要找出缺点还确实有点难，不过我相信这点小困难肯定难不倒你！”

君玉衡笑她自恋，又问：“为什么，人人都想让自己出众，好引起皇帝的关注，你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云若染满不在乎道：“她们越是出类拔萃我越高兴，反正皇帝不注意到我就好。”

望着满脸疑惑的君玉衡，云若染笑得像个小狐狸，凑近他小声道：“偷偷告诉你个小秘密，我这次来宫里不是为了选秀。”

君玉衡果然被她挑起兴趣：“那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山珍海味啦！”

云若染哈哈笑道，又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君玉衡：“……”“你干嘛这副表情。”

云若染望着满脸无奈的君玉衡，似有不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最爱美食嘛，你总不能连这唯一的爱好都要剥夺吧？”

“不，你高兴就好。”

君玉衡笑得波澜不惊，心里却俨然已经翻江倒海，他居然还没有一桌子吃食吸引人？！云若染此时又有些遗憾地摸摸肚子：“早上起来太早，都没来得及好好吃饭，这里的厨房里又啥都不剩，跟御膳房简直没得比，差评！”

君玉衡听她三句离不开吃，又瞟着她纤瘦的身材，不由好奇：“你这么爱吃，吸收到哪里去了？”

云若染闻言自豪地指指自己脑袋：“当然是这里，不然我怎么会如此聪明伶俐！”

君玉衡大笑，早晨的不顺，此时统统化为愉悦。云若染又道：“可惜早上补充的能量不够，现在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不然你再带我去御膳房吃点东西吧？”

说起御膳房，云若染又是一脸憧憬，甚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娇俏的模样落在君玉衡眼里格外可爱，他心下一动，应道：“走吧，趁着现在人不多，带你去一饱口福。”

云若染当即拍手称赞：“棒棒棒，快走吧！”

此时被两人忽视的小太监畏缩成一团，震惊得几乎快昏过去，两人却还是心有灵犀地将他彻底无视。半路上两人互换了姓名，云若染听见君玉衡这三个字，意味深长地品味了一番，道：“很好听。”

君玉衡见她没有更多反应，不由更好奇，她平日里到底在干什么，竟然对世事如此无知，连皇上的名字都不知道……云若染在御膳房又是一番扫荡，直到肚子鼓鼓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她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君玉衡离开。将她送回秀女院后，君玉衡嘱咐了几句她在宫里要注意的规矩，云若染一一应下，却都左耳进右耳出，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之后的日子依旧平静得泛不起任何波澜，至于那些秀女偶尔凑在一起嚼舌根，云若染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被孤立的事情。而那些学习礼数的课，她更是能混则混，不能混干脆逃，掌事宫女看在眼里，却也拿她没办法。这天她又在课堂上不慎睡着，被气得大发雷霆的掌事宫女终于下了狠招，罚她一整天不能吃饭，云若染这个吃货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回天无力。大部分秀女纷纷表示幸灾乐祸，乐得看她出丑，唯独一个秀女，偷偷给她送来吃食。“谢谢你，婉如，我快饿死了！”

云若染狼吞虎咽吃完饭，感激地冲谢婉如笑笑。谢婉如偷偷将碗筷收好，望着依旧笑容明艳的云若染，万分担忧：“你最近上课怎么总走神，这样下去掌事宫女要是给上面告状，你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了。”

“我巴不得她去告我的状呢！”

云若染不以为然道，“这些课太枯燥了，让我每天乖乖背书，学习这么多礼仪规矩，简直比让我去死还难受。”

开玩笑，她高考那阵都没有这么用功过好么！谢婉如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她的嘴：“你这话要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哎呀，怎么动不动就要杀头。”

云若染哀嚎道，“这皇帝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我偷吃点东西要杀头，我说错一句话也要杀头，何况我根本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话。”

谢婉如疑惑道：“你既不想用心学规矩，为何又要来宫里参选秀女呢？”

“为了山珍海味！”

云若染再次重述她的大计。谢婉如越发不解：“就为了这个？”

“当然啊，反正不会是为了嫁给皇帝。”

“嫁给皇帝有什么不好，等你嫁给他，你想要的一切，就都会不请自来，更何况区区山珍海味？”

谢婉如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憧憬。云若染却猛地摇摇头，偷偷往四周瞄了几眼，见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吐槽道：“我才不要嫁给皇帝，皇帝肯定都是又老又丑的老头子，我难得花样年华，嫁给他一个老头子，不是糟蹋了？”

她无所顾忌的一番话瞬间让谢婉如脸色一片苍白，用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警告道：“别瞎说，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

“怎么，又要杀头啊？”

云若染委屈地吸吸鼻子。谢婉如使劲点头。云若染无奈道：“好吧，那我不说了。”

谢婉如明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一脸痴迷地称赞道：“我听说，当今皇上可英俊了，比世间任何男子都要更英俊！”

云若染只当她是皇上的脑残粉，压根不相信她的话，却忍着没有吐槽。很快在宫里学习规矩的日子一晃而过，大选之日即将到来，宫里所有人都在为选秀忙碌，唯独云若染，依旧悠闲。大选当天，云若染跟着一众秀女来到选拔地点，望着前面层层叠叠的秀女，乌压压的人头，她难得紧张起来，规规矩矩地跟着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云若染一个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保持低调，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而此时位于正前方，坐在龙椅上的君玉衡，却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云若染。太监正捧着花名册一字一句地念着秀女的名字，底下被念到名字的待选秀女心惊胆战地站出来，跪在金銮殿上，却冷不防瞧见君玉衡嘴角勾起的一抹隐晦笑容，瞬间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