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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边关的雪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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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内蒙。  她离二连浩特越来越近了。  因为“找车之恩”再加一个“救命之恩”,小蔡在之后的几天,特地买了不少贵重的礼物,想专门给路晨送一趟。  小蔡短信来来去去的,归晓都会猜想是路炎晨……最后搞得她听到小蔡手机的动静,比对自己手机来电还敏感……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心脏肯定受不了,索性去跟另外三个同来的男人到处转。这里不大,挺特别,不少中蒙文字的商店。  随处能见蒙古人,民风淳朴。  归晓还跟着去了个中蒙俄商品展洽会,听不懂蒙古人说什么。  不过买了些东西,人家说是可以开车帮他们送到酒店,卖东西的老板车倒是和路炎晨的那辆车很像,都是归晓不认识的,俄罗斯产的车。送货的人随口说:“俄罗斯的车比较扛得住冬天气候,能装东西。”

归晓点点头,好不容易暂时忘记路炎晨,又再次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回忆。  晚上闲下来,她也会在酒店房间里坐在窗边,看二连浩特的夜景。  当初那场感情,表面上看伤了他比较深,可能只有她和路炎晨这两个当事人才清楚,那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分离。  她一直想再见他,毫不掩饰。  可路炎晨的态度也很明显,最好日后没瓜葛。  就这么熬到了离开的前两天。  小蔡突然抱着手机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他给我的是假号呢,一直没回音,当兵的可真不容易,三天前发的消息,今天才回过来。”

归晓不懂她说谁。  小蔡匆匆解释,是那天吃饭要了秦明宇的手机号。  没想到,发过去三天消息了,今天才回复。  “快,快,他们是今天好兄弟吃送别饭,一堆退伍兵都在二连浩特市区呢。”

归晓头皮发麻:“他们内部吃饭,我们去干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不懂事啊。是人家路队点名让你去的,要见你,我这是为报答路队的恩情,一定要完成任务啊,”小蔡说着,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堆昂贵东西,“顺路,送礼。”

他要自己去?  归晓不太信,那晚,他态度很明显。  她犹豫着拒绝了,让小蔡自己去,小蔡很是郁闷,还想再劝,电话打来了。小蔡接起来喂了声后,马上将手机贴上归晓的脸。  “归晓阿姨,我爸和路叔叔都喝多了,你快来,大家都走了,我自己弄不了他们。”

归晓默了默。  怎么说他就算退伍了,也曾是个中队长,他那么多战友总不会真把他扔在那。  归晓直接揭穿:“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编这种谎话了。”

秦小楠闷闷叹口气:“归晓阿姨,你是路叔叔的初恋吧?”

归晓……  秦小楠声音委屈:“路叔叔喝多了,好可怜。”

归晓想象不出这种画面。  秦小楠嘟嘟囔囔:“眼睛都红了,在和我爸讲你们过去的事。”

归晓态度软了不少,嘱咐:“你……看着点他们,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

她话刚说完,电话旁有他的声音,不太清晰,模糊着叫了声“归晓”。  两个字,生生拽着她的心。  一路沉下去。  归晓把手机塞到小蔡手里:“你和他要个地址。”

小蔡看归晓拿上羽绒服外套,倒是很惊讶,那个小男孩还真是人小鬼大,怎么成功劝服的?不过小蔡挺高兴,合计着或许能给归晓和救命恩人搭个红线,也没多废话,拎上几袋子东西,问了地址,马上带归晓出去了。  一个小饭店,被秦明宇包场了,还特意布置过。  在门外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喝得烂醉,坐在台阶上哭,有的没哭出声的也抹了泪、红着眼。归晓想起小时候在大院里也见过这种阵仗,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能多少理解“战友情”是种很浓厚的感情。  推开玻璃门,里边显然是布置过。  最难能可贵的是找到地方竟然还有那种公放的KTV,有个男人在那儿唱着任贤齐的《兄弟》,特有年代感。  归晓在灯光偏暗的大门口,想从屋子里热闹的人群里,找到他。  秦明宇从角落冒出来:“来了啊。”

那晚秦明宇明显不认识归晓的样子,完全搞不清楚归晓和路炎晨的状况。可现在,此时此地,他看归晓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路队在里边,沿着右边一直往里走。”

归晓踌躇,可既然来了不就为了见他吗?  她将心一横,沿着右手侧,往里走。  身后,秦明宇拦住了想跟上去看热闹的小蔡。  小蔡后知后觉,悟了。  里边临着后门有大块的玻璃,对着后街,玻璃边上就挂着草草卷起来的暗红色的丝绒窗帘,有些脏了。  昏暗暗的一个角落。  围着小方桌坐着三个男人,路炎晨椅子向后仰抵着窗,在这一片分离前的最后欢闹中,抽着烟,手边烟灰缸堆满大小的烟头。路炎晨压根就没喝酒,在观赏外边的雪夜,琢磨着这一晚折腾完,明天要开车送谁先去火车站。  反正也是无业游民一个,挨个送也不错,火车站蹲几天,也都该送走了。  满室的怀旧金曲旋律里,还有人摸出口琴吹了起来。  归晓走近。  路炎晨身边两个男人看到出现个女人身影,起先挺惊讶,再定睛看到归晓的脸,争先恐后向后推开椅子:“路队,我们再去拿点儿酒。”

路炎晨察觉,偏头回望,脸上光影更深了层,那漆黑的眼将她上下巡睃了一遍。  归晓默了半晌,小声叫他:“路晨。”

这名字有十年没人叫过了。  那晚她这么喊,他都以为幻听。  路炎晨第一个动作是去摸桌上的烟盒,没成想动作仓促,撞翻了烟灰缸,估计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脾气一下冒出来:“又找我干什么?”

简直是冰天雪地一大桶冰碴子水,泼得毫不留情。  归晓被呛得说不出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炎晨硬邦邦拍去手背上的烟灰。  她胸口发闷,忍着气说:“你不叫我,我也不会来。”

“我叫你?”

他看笑话似的。  归晓气得眼睛发红,死命盯着他,眼前景象都被涌上来的水雾弄得渐渐模糊。  路炎晨看她这样子有点不对劲,蹙眉默了会儿,突然一声暴喝:“高海!”

“到!”

东南角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沿着开放的KTV圆台跑过来。也是喝了些酒,脸红红地好奇望了眼堵着气站在路炎晨桌前的归晓侧脸。  随后,他才看叫自己的正主:“咋了?路队?”

“来,”路炎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灰蒙光线,瞅他,“离我近点儿。”

“路队。”

高海本能挪后半步,满面堆笑。  路炎晨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摸了烟盒到面前抖了下,没东西,空了。难免脾气又起来,声一沉:“道歉。”

……  高海在阵阵怀旧口琴声里,特羞涩地转脸看归晓,酝酿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归晓小姐,刚……是我,是我装的路队。我一直挺会学人声音的,和你、和你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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