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我。”

“厉鬼分很多种，就要看你怎么一个死法了。”

佘飞雪没继续说下去了，她伸手拍了拍宁汝霜的肩膀：“你好自为之。”

……六月十五这天，玄苍格外热闹，大街小巷都摆着跟花灯有关的东西。待华灯初上，湖面上便漂泊着一盏又一盏小小的河灯。有人放，有人捡。还有人拿着从湖面捞起来的花灯四处寻找它的主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得这般热闹？这画舫都被定完就算了，连小船都租不到？”

卿月站在岸边看着湖中心那艘豪华的画舫，有些发愁。“月月，今天是花灯节，你不知道吗？”

“花灯节？”

经过白飘飘这么一提醒，卿月倒是想起来了。这是玄苍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据说玄苍开国皇帝与皇后就是在这天相识相知相爱的。皇帝为了纪念与皇后的相遇，便将这天定为了花灯节。并且规定不论男女，在这天，只要遇见中意的人，都可去媒官那处登记。老祖宗甚至还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郎有情妾意义，可互相交换庚帖，定下终生，父母不可阻拦。所以这一天，就算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也纷纷跑了出来寻找心中的另一半。当然也成了不少佳话，与佳话当然也有不少的怨偶。“难怪这么多人。”

“月月，你要不要也趁着这机会去寻一寻如意郎君？”

白飘飘建议道。“得了吧，我没那个兴趣。”

卿月翻了一个白眼，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她可没兴趣跟这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光是一个萧湛就够她受的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刚想到了萧湛，卿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条小船上的萧湛跟水明月。谭青带着佩剑站在船头，萧湛跟水明月互相依偎坐在船中心，画面十分恬静而美好。卿月就站在岸边，对方也看见了她。水明月：“那不是月下仙子姑娘吗？”

“嗯。”

萧湛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吩咐谭青把船划远。卿月对萧湛的感情很淡，如今见了他，就跟一个陌生人似的，在她的心中惊不起任何波澜。“飘啊，你先去建安在的那艘画舫上盯着，我想办法去弄一只小舟过来。”

没有画舫，没有船，小舟总可以弄到吧？“好的，月月，奴家去了。”

“卿月。”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如玉的声音。卿月回头。楚轻舟带着陆风朝着她走了过来，“你也来游湖？”

“唔……”卿月认真想了想：“算是吧，只是，没有船，想游也游不了。”

楚轻舟漆黑的眸中泛起奇异的波澜，他静静的看着卿月：“若是你不介意，可愿意与我一同乘坐那只小舟？”

“当然不介意。”

卿月正愁着没船呢，这楚轻舟就给她送过来。真是雪中送炭啊，不过，卿月又觉得有些奇怪，这楚轻舟莫不成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提供给她。就像是……特意在等她一样。卿月目光闪烁了下，盯着楚轻舟那完美的侧颜，随后否认道，也许是她想多了吧。不过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名女子，一脸娇羞的将自己的荷包塞进了楚轻舟的怀中：“世子，子时，我在媒官那等你。”

卿月瞠目结舌，这什么操作？“刚才那个女子是……”子时，媒官……卿月的目光落在楚轻舟手中的荷包上。卧槽，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楚轻舟漆黑的眸中泛起奇异的波澜，他静静的看着卿月，眉头微微的拧起一个弧度：“我并不认识她。”

卿月咂嘴道：“人家都把贴身的东西送给你了。”

楚轻舟眸光微潋，随后低笑出声。他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就跟那动人的音符般，有着说出的迷人。“你笑什么？”

“我笑……”楚轻舟微侧着头，目光锁定在卿月的脸上，而此时，他站的位置恰好有一束光透过湖面洒了过来，为他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朦朦胧胧的，有一种非常不真实是感觉。就好像是画里面的人一般。他的双眸亦是仿佛染上了一层薄雾，原本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更是深不可测。卿月的视线忽然就这样被定格住了。两个人就站在湖边，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不断有微风拂过，掀动他们的衣摆，地上两人的影子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一块，看上去亲密无间。卿月的心莫名漏了一拍，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眉目传情这个词，耳后根，不自觉的开始发烫。卿月狼狈的别开眼睛，干咳一声：“不……不是说要游湖吗？”

说完这话，卿月有有些后悔了，就刚才几秒的对视，她发现自己险些招架不住他的美色。要是在一起游个湖什么的……嘤嘤嘤，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啊！楚轻舟跟卿月坐是一只小舟，上面只能坐两个人，还要靠自己划桨。这种小舟价格十分便宜，多半是一些普通百姓比较偏爱，有钱一点的，就是萧湛跟水明月坐的船，再有钱一点的，就是建安那样的画舫了。卿月一上去，就坐在了划桨的位置，楚轻舟一愣，“我来划桨便好。”

“没事，我可以的。”

卿月没有自己划过桨，但是看过别人划。她琢磨着也不难。“当真？”

“嗯，你快上来吧。”

楚轻舟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眸中流光四溢，他轻声道：“好。”

划桨并没有卿月想象中那么容易，动是动了，就是方向不对。她调整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楚轻舟见惯了她精明的样子，这般笨拙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他半撑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她：“要不，我来？”

“没事，你只管看风景便好，我熟悉下就没问题了。”

楚轻舟见她似乎跟这杠上了，不禁低笑道：“双手握住浆柄，由前向后均匀的用力向后推，右浆向前左浆向后，便可调整方向，你按照我说的去试试。”

卿月按照楚轻舟说的去做，果真成功了。她得意一笑：“似乎并不难。”

“要不要许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轻舟的手中突然多了一盏河灯。“你捞了别人的？”

卿月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没有，这是我自己准备的。”

像是献宝一般，他又从身后拿了一盏出来，在卿月专注的目光下，他解释道：“这都是陆风他们准备的，他想求姻缘。”

“这……这是他准备的，给我是不是不太好？”

“无碍，反正陆风也求不到。”

卿月：“为何？”

楚轻舟：“他已经求了八年。”

卿月：“……”是在下输了。岸边的陆风打了一个喷嚏，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他往湖面看了一眼，几乎都快看不见楚轻舟他们了，不免有些担心。“世子不会真的对那个卿月姑娘有意思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糟糕了。陆风内心很矛盾，卿月姑娘很优秀是没错，以她的品行才华，勉勉强强配的上他们家世子。但是，她是弃妇，他们家世子就算再不济也不能娶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子当妻子吧？要是让王爷知道……后果，陆风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