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星期一“有信息流了吗？”

刘主任面若冰霜，随着烟圈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按条例这个级别的设备室绝对不允许有烟火存在，电子烟也不例外。“去特么的吧。都滚吧。”

放下电话，刘主任右手一抹，将烟灰清到地面上，抬头看了看墙上严禁烟火的标志，又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尖，深吸一口“去特么的吧，能不能活过今天都两说呢。”

说罢又重重将夹烟的手锤子桌面上。全员屏上不闪现着这段被高亮的代码，不同于科技电影里各种炫酷的音效、纷飞的数字、红色的倒计时，真正的压抑就是高悬所有人头上一行朴实无华的白色代码，无声甚至没有体现它不断分裂的状态，它就只是呆在那就够所有人心惊胆战了。没有人说话，经过了混乱嘈杂的半个小时，一切惊诧和愤怒都归于平静，现在发生的事超出了在场人们的能力范围，甚至是认知范围，出身大机关的刘主任算是心有城府之人，此时闲下来倒也有时间去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武装部一直混着，来趟新成立的经侦二队这趟浑水。深湾市公安、国安系统向来是一个单位两块牌子，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市级公安局有武警把门的原因，而新成立的经侦二队也只是借经侦牌子，做网络监察工作的。刘主任刚上任时也以为网络监察应该跟网警是一个东西，无非是删删评论，清清不良信息罢了，而他上班第一天过生物安全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任上真能撞见鬼。其实刘主任在这一块跟高乐没说实话，不是他让这地方戒备森严，而是他来了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刘主任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高乐能看见，他要是看不见该多好。“还是没反应吗？药到量了吗？真特么废物。”

刘主任几乎是摔下电话。全然不顾主管安全工作的副市长、安全局长就站在身后，刘主任也懒得回身解释。只要是不瞎，都能看见环形坐席的最中心，数据核心此时正密密麻麻沿着机柜边缘游走着白色的火星。“北京还有三个小时落地，机场已经备好车了，省委李书记接机，您放心只要飞机一停，我们直接从机坪打着警灯接过来，路上肯定用不上二十分钟。”

安全局长头凑向副市长汇报到“小刘你过来。”

局长使个眼色“再把第一手信息跟常市长汇报一下。”

“常市长好！”

刘主任整理下表情，立正敬了个礼。“这是我们设备处刘主任，99年兵。”

局长一旁介绍着。常市长眉毛一挑，“跟我同年兵啊。”

随后迅速收住话题“说正事吧，现在什么情况。”

“市长，我长话短说。”

刘主任深吸一口气“今天上午，我们日常抓包监测中截获一批时间线近似的Tor加密无源无主大数据包，我们是当做加密货币掩护包来查的，但是又没什么头绪。跨链成不不低，一般这么大信息量的包不会是没有价值的，所以我们张队就请来一位业内人士作为顾问帮忙参谋参谋。”

“顾问是高乐，是咱们市青年杰出企业家，深湾市晴朗空间行动先行试点就是由高乐的技术团队具体实施的，不算外人。”

张队从人群中硬挤了过来，堆笑着说“顾问聘书流程已经在走了，您知道这类急难险重任务是特事特办的。”

常市长环顾一周目光轻轻扫过他，没搭话，示意刘主任继续说。“高乐来了以后，对中心截获的一部分原始稿进行了。。。审阅”刘主任顿了顿，组织下语言“结果他确实发现了一些我们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具体来说就是一行隐藏的代码。在刚刚我们再次复盘整理的时候发现，并不是我们之前没发现，工作有疏忽，而是这行代码再给他看之前根本就不存在。”

刘主任抬眼看了一眼常市长的表情，而常市长根本就没有表情。“实事求是刘主任，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工作都做到位了还出了问题？”

局长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方面三个小时内就能到，咱们可不能在这上面含糊，你是要拿出一套有理有据的可信报告的。”

常市长把目光从核心上收回，语气有些颤抖“你是说，高乐一来事情就发生了？”

“市长，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觉得可能是他身上有某种特质。。。”

“刘主任！”

局长有些生气了，打断到“你还是不是组织的干部？说的都是什么话，现在马上组织人给我搜他身，搜他家，他肯定是夹带了什么设备混进来，说不定还有境外势力支持。小张，你去！”

张队得令，脚底抹油溜走了。“局长。”

刘主任咬咬下唇“高乐已经被我们留置了，从咱们这走之后直接带回中心，没有回家。目前搜查没有异常，而且。。。局长，留置流程上有点瑕疵，我。。。”

“直接说吧我的大主任！特事特办就是现在了，程序之后补，市长在这给你作证呢。”

常市长听后皱皱眉，撇了局长一眼，局长自然有所察觉“您放心后续我处理。”

“常规搜索一无所得，这个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人能夹带东西通过安检进来。”

刘主任咽了口唾沫“所以我们尝试给他做神经链接扫描，现在还在等结果。”

“无关人员回自己岗位吧，各室主官留下，其他人回岗位待命，不许对外联系。”

局长一声令下，主控台旁清静了许多。“市长您提问吧！”

局长堆笑道。常市长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即发问：“报告完了吗？”

“目前咱们掌握的客观事实就是这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再谈谈的我的猜想。”

刘主任发现市长明显还不了解发生事情的严重性，大着胆子说。话音刚落，局长急忙摆手让刘主任闭嘴。“有了！”

一声高亢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刘主任一蹦三尺高，丢下众人直奔后台，留下常市长和局长面面相觑。“市长，您坐，我去看看回来给您汇报。”